“打一盆水來。”
  北燁伸手拂開笙兒額前的發絲，額前被什么東西劃出一道口子，還在滲著血。再看，發現有血從袖口流出，染紅了半邊袖子。
  “柳姨，笙兒不是一直在閣里的嗎？”北燁心中甚是不解。
  “少爺，中秋那晚，風揚公子來找笙兒出去，當晚就沒回來，我想著大概是被風揚公子安排了其他住處。”
  “第二天，也沒回來，本想著去找風揚公子打聽一下，才知，風老爺遇刺，我這也不好再打聽。”
  “要不是公子你帶笙兒回來，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
  “少爺，這笙兒怎么受了這么嚴重的傷，真是可憐啊！”
  柳姨心疼地看著笙兒。
  “我也不知，看到她時，她就這樣了。”
  “少爺，水來了。”莫離端著一盆清水進來。
  北燁拿起帕子，沾了水，輕輕擦拭笙兒臉上的血。
  “公子，我來吧！”羅浮姑娘輕紗遮面，提著醫藥箱，徑直走來。
  “羅浮，你給她好好查查，我懷疑她身上還有傷，我就在門外，你檢查完叫我。”北燁招了下手，和莫離一起走了出去。
  “公子，她就是你說過的祁笙姑娘啊！”莫離好奇地問道。
  “嗯！”
  “那個男人呢？”北燁突然想起來，問莫離。
  “少爺，聽你吩咐押入地牢了。”
  “你去審審，看到底怎么回事？”
  ——
  屋內。
  羅浮輕輕褪去笙兒的衣服，映入眼簾的竟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鞭痕，大概十幾道，似乎被敷過藥，可不少傷痕還是滲出血來。右手臂骨骨折，且被劃破，血流不止。
  十指指尖多有磨破，似是因疼痛抓撓所致。
  心脈也有受損，不過暫時查不出原因。
  檢查到這里，連羅浮都不禁心疼。
  柳姨更是哽咽不已。這個總是柳姨柳姨叫她的丫頭，又懂事又能干，怎么就被迫害成了這般模樣。
  “柳姨，給她換件干凈的衣裳吧！”羅浮這邊已經把傷口重新上藥，該包扎的也包扎好。
  “羅浮姑娘，我這就去拿。”柳姨翻開柜子，拿了件衣裙就走了過去。先把染血的衣服全都扔到了地上，再小心地幫她換好。
  “去叫公子吧！”羅浮對柳姨說了一句就來到桌前，鋪好紙，開始寫藥方。
  “羅浮，祁笙姑娘傷勢如何？”北燁走到笙兒面前，看著躺在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丫頭，關心地問道。
  “傷得很重，身上十幾道鞭傷，臂骨骨折，失血過多，心脈受損。”
  “我開個方子，先調養一陣。”
  “這么重？”北燁也驚了一下，比他想象的還重。
  “她，什么時候能醒？”北燁又問道。
  “不知道，也許今晚，也許明晚。身體嚴重透支，還發著高燒。如果醒不過來，公子可能就要給她準備后事了，羅浮不是危言聳聽”。
  “給她用最好的藥！”
  “我會盡力救她的！”羅浮藥方已經寫好，遞給柳姨。
  “柳姨，一會兒你照這個方子去前面抓藥，然后煎好，給笙兒姑娘服下。”
  “是，羅浮姑娘！”
  柳姨拿著藥方出去了。
  “公子，我也先回去了。晚些我再過來。”羅浮行了一禮，和北燁告退。
  北燁點了下頭。
  “到底發生了什么？”北燁坐在桌前，輕撫額頭。
  “風老爺遇刺，笙兒失蹤，這兩者可有關聯？”
  “風揚應該至此都不知道笙兒失蹤。”
  “這一切是陰謀還是巧合？”
  “看來這一切得好好調查一番了！”
  ……
  “不要，不要碰我。”
  “放了我吧！”
  “救命，救命！”
  “殺了我吧！”
  笙兒口中反復念叨著這幾句話，北燁輕輕搖晃著笙兒。
  “笙兒，醒醒！”
  一摸額頭，好燙。
  北燁忙用帕子濕水敷在笙兒額頭。
  換了幾遍，笙兒的體溫終于降下來，人也睡得安穩了些。
  “公子，藥好了。笙兒她——”柳姨端著一碗湯藥，小心地走進來。
  “給我，我來喂她。”北燁接過碗，對柳姨說道，“一會兒我要出去一下，她要是醒了，你派人通知我一聲。”
  “好的，少爺。”
  “好——苦——”。藥，一半喂進去一半流了出來，昏睡中的笙兒皺了皺眉頭，輕喃了一句。
  “藥，哪有不苦的！”北燁給笙兒擦了擦嘴角，蓋好被子，把剩下的藥接著喂完。
  “柳姨，我去地牢，有事到那里找我。”北燁又囑咐了一句，就匆匆趕去地牢。
  地牢。
  “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被綁在邢架上，接受著莫離的審問。
  “武二”
  “做什么的？”
  “賣肉的。”
  “你為什么要追殺祁笙姑娘？”莫離又問。
  “她殺了我大哥，我自然要殺了她，為我大哥報仇！”男子說到這里情緒再次失控，鐵鏈掙地嘩嘩作響。
  “放肆！這里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接著回答，她，為什么要殺你大哥？”
  “不就是逛個青樓嗎？老鴇給我們找了一個姑娘，難道找姑娘犯法？”
  武二無賴狡辯著。
  “誰知道那姑娘忒不識好歹，做這個的還裝清高，不從不說，還殺了我大哥，我自然不能放過她了。”
  “無恥！”莫離哪還聽不出來，這武二和他大哥應該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對笙兒必是用強了。
  “那青樓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
  “不記得了。”問到此處，武二開始一問三不知了。
  “怎會不知？”莫離甩了甩手中鞭子，一鞭子抽了過去。
  “說實話，不然，你走不出這座地牢。”
  那武二也算是個人物，一鞭子下去，面色不改，還能狡辯:“就是不知，當時喝多了，哪曉得。”
  “對了，我問下，那姑娘死沒？”
  “你是希望她死還是沒死呢？”北燁正好進來，走到武二面前，目光直指武二。
  “當然，當然是希望她死了最好。”武二眼珠子一轉，脖子一挺，故作氣憤地嚷道。
  “很遺憾，她還活著！”北燁瞥了一眼武二，發覺武二似乎松了一口氣。“難道是錯覺？”
  “莫離，審的怎么樣了？”
  莫離向北燁復述了一遍。
  北燁看向武二:“我北鄴城里怎么有你這樣的敗類！”
  “少爺，這人怎么辦？”
  “繼續關著！”北燁一甩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
  剛剛還晴朗的天，此時已陰云密布，風雨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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