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劉業，見過大小姐。”劉木匠連忙行禮。
  “劉木匠不必多禮。”
  甄姜說完，大眼神希夷的望著秦詡：“秦先生，此犁可否大量制造？”
  不知不覺中，連稱呼都變了。
  秦詡嘴角微揚，只要你甄家動心，那就好辦多了。
  “可以，技藝嫻熟，三天可以做出一把。”
  甄姜臉色一喜：“先生，這曲轅犁的制作方法，可否賣給甄家？”
  “小姐想要？”
  甄姜肯定的點點頭。
  “賣是可以賣，只不過……”
  “只不過什么？”甄姜心頭一緊，連忙追問。
  秦詡打量著甄姜，眼神火熱，看的甄姜心里有些發毛。
  “只不過，賣多少合適呢？我得回去想想。”
  甄姜松了口氣：“先生且回去想，價格可以商量，只要甄家有的，先生盡管開口。”
  秦詡詫異的看了一眼甄姜。
  好魄力啊！不愧是管理大小三十多個農莊的人。
  “不急，不急，眼下天色已晚，明日再聊，秦某告退。”
  秦詡打了個招呼離開，曲轅犁在農耕時代，就是個炸彈。
  甄姜連夜趕回甄家，鉆進書房算了一筆賬。
  “良田一萬三千五百畝，山地五千六百畝，有了曲轅犁至少可以節省一半耕種勞力。”
  甄姜越算越心驚，東漢堪比甄家的世家大族有很多，曲轅犁的需求很大啊。
  “翠兒，備份厚禮，明日一早，再去牛崗村。”
  “諾。”
  第二天，雞鳴剛過，甄姜就起來準備，拉了整整一大車的禮物。
  王管事得知甄姜要給秦詡送禮，心里很不是滋味，準備完禮物后前來匯報。
  “大小姐，禮物已備好，這是清單，美酒10壇，錢百貫，精紡素紗十匹，雉鳥一對。”
  “小姐看看，還有什么要備的。”
  甄姜接過清單看了看道：“再去添上兩套上好的筆墨硯臺，蔡侯紙一刀，去準備吧！”
  “諾。”
  王管事一臉肉疼的把禮物備好，心里就跟吃了翔一樣的難受。
  難受歸難受，禮物還得備不是。
  太陽初升，甄姜拉著禮物，已經到了牛崗村。
  “牛海見過大小姐。”
  牛里正早早的出來迎接。
  甄姜下車后道：“牛里正，帶我去秦先生住處。”
  “這個……”
  牛海臉色有些不自然，甄姜疑惑的望了過來。
  牛海：“秦先生，此時還沒起呢！”
  甄姜：“……”
  牛海：“我這就去叫他起來。”
  甄姜擺擺手：“不用，先去你家等等吧。”
  牛海聞言面露驚訝，賬房先生讓東家等的，還是第一回見。
  日上三竿，秦詡這才起床，洗漱完，燒水準備泡茶喝。
  加入蔥姜的煮茶秦詡喝不習慣，光把茶餅搗碎，用來泡，倒還不錯。
  水剛燒開，甄姜便到了。
  “秦先生，甄姜小姐來了。”牛里正扯著嗓子喊道。
  秦詡起身開門迎接。
  “甄姜小姐，這么早啊！”
  甄姜：“……”
  翠兒不忿道：“先生起的也太晚了，我家小姐日初時就到了。”
  “翠兒。”
  甄姜呵斥了一聲，秦詡尷尬一笑：“大小姐真是勤快啊，快請進屋。”
  甄姜福身一禮：“甄姜冒昧前來拜訪，先生勿怪，略備薄禮，還請先生笑納。”
  說完遞上禮單，秦詡接過一看：“小姐客氣了，來就來唄，還備什么禮啊！”
  說完，把禮單往懷里一塞，伸手引路：“大小姐請進來坐。”
  幾人坐在院中，秦詡提著開水泡茶。
  泡好后，一人給倒了一杯。
  甄姜看了一眼清亮的茶湯眼前一亮：“咦，這茶湯清澈透亮，茶香撲鼻，倒是稀奇。”
  “先生，這是什么茶？”
  秦詡一愣，解釋道：“就是普通的茶餅啊。”
  “奧是這樣的，我不喜煮茶，這茶只用開水沖泡茶葉即可，我稱之為泡茶。”
  甄姜聞言，美目詫異的盯著秦詡，端起陶碗，掩面喝了一口。
  “先生真是奇人，這茶竟然還能這么喝，倒是甄姜孤陋寡聞了。”
  “味道如何？”
  “澀中發苦，回味有些甘甜，著實不錯。”
  “敢問先生，曲轅犁制作之法，你考慮的如何了？”
  秦詡表情平淡，端起陶碗喝了口茶。
  “大小姐真想要？”
  甄姜點點頭：“求先生成全。”
  秦詡話鋒一轉：“大小姐想過沒有，甄府一旦開始售賣這曲轅犁，會有什么后果？”
  甄姜蹙眉：“這個倒沒想過？”
  秦詡又問：“大小姐作為甄姜長女，想必對天下大勢，也有所了解吧。”
  甄姜點頭，秦詡又道。
  “倘若甄府擁有增產糧食的利器，各大勢力如何看待甄家？”
  甄姜略微思索下道：“會引來諸多窺覷，但也無妨。上有朝廷做主，我甄家也有家父余蔭庇佑，人脈關系，他們還有明搶不成。”
  秦詡嘴角一勾：“倘若天下大亂，朝廷名存實亡了呢？”

  甄姜美目圓瞪：“這？”
  “倘若真到了那一步，甄家要么交出曲轅犁，要么……”
  秦詡微微一笑：“大小姐心里有數就好，現在呢，這曲轅犁甄家還要嗎？”
  甄姜美目一凝道：“我甄家尚且如此，那先生呢，又該何去何從？”
  秦詡一攤手：“我秦詡孤家寡人一個，去那都行唄，不像甄家，家大業大的，想跑都跑不了。”
  甄姜語塞，沒法反駁了。
  “那依先生之意呢？這曲轅犁又該如何處理？”
  秦詡回應：“簡單，賣給甄家啊。”
  甄姜氣極：“你……”
  這不是無賴嘛，說了一大堆，又繞了回來。
  “怎么個賣法？”
  秦詡微微一笑：“這就要看甄家的意思？”
  “先生但請直言。”
  “一，甄家出資賣斷，我開價格。”
  “二，秦某與甄家合作，利潤均攤。”
  “請問先生，買斷何價？”
  秦詡獅子大開口道：“我要甄家少半家業。”
  甄姜聞言微怒：“先生這價格，甄家無法接受。”
  秦詡聳了聳肩：“那就做罷，這天下之大，巨富也不止甄氏一家，總有識貨之人，再或者，秦某將它獻給皇上，換些賞賜也好啊！”
  甄姜臉色一黯，秦詡說的是實話，這天下巨富之家確實很多。
  如何抉擇，就看甄家的了？
  甄姜沉思著不說話，秦詡又指了指桌上的茶道。
  “甄姜小姐，你說秦某這泡茶，有沒有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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