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牛陣。
  戰國時期齊將田單發明的戰法，雖然老套，但十分有用。
  牛群一發瘋，威力比騎兵更甚。
  后半夜，阿史那部燈火通明。
  族人配合錦衣衛，忙碌的準備著，預備的牛群足足五六千頭。
  準備妥當，借著黎明的曙光，往塌頓王庭部趕去。
  五六十里路，說遠也不遠，但是趕著龐大的牛群，走起來有點慢。
  一直到午時，才接近塌頓王庭，彈汗山腳下。
  秦詡和沈昱站在彈汗山西側的一座山包上，觀察地形。
  一見這地形，秦詡不禁笑了出來。
  “踏頓，天都要亡你。”
  東側是高約千米的彈汗山脈，自北向南延伸出數十里，宛如一條彎曲的蛇一般。
  西側的山峰較矮，秦詡站的這座山包算是最高的，比彈汗山足足矮了一大截子，自北向南地勢越低，中間形成一條背靠彈汗山的小峽谷。
  中央寬闊，約莫數里，塌頓部落的氈房就扎在這條長谷里。
  王庭就在峽谷中央。
  此處，背風，有水，又挨著他們認為的圣山，如果不打仗，是一處很好的駐扎地。
  可是一旦戰起，尤其是大規模騎兵突襲，將成甕中之鱉。
  “沈昱，伺候牛牛們吃飽喝足，養精蘊銳，此戰它們是主力，黃昏時分，發動進攻。”
  “諾！”
  沈昱微微一笑，轉身下山。
  昔日錦衣衛，今時羊牛人。
  沈昱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午后，正是太陽正烈之時，人困馬乏，這時戰馬也發揮不出全部威力。
  黃昏時分進攻，是最好的選擇。
  太陽逐漸西沉，天色漸漸昏暗，大群的牛群，馬群不斷被趕回來。
  山下，烏恒人燃起篝火，燒肉，喝酒，玩姑娘，好不快活。
  就是現在。
  “哞哞哞……”
  牛哞聲不斷響起，秦詡點燃牛群首領尾巴后面的干草。
  公牛甩動尾巴，原地蹦了幾圈，發瘋一般的朝山下狂奔而去。
  接著是第二批，第三批，一批一批的牛尾巴，不斷被點著。
  八百錦衣衛，忙的不亦樂乎。
  五六千頭火牛，分三批沖下。
  沖鋒的速度極快。
  眨眼間，邊已到達山腳，見東西就撞。
  正在載歌載舞的踏頓部族人，聽見動靜，頓時分散，有的還試圖阻止牛群。
  第一批牛群到達。
  撞飛數一大批烏恒人，邊緣的氈房有的也被引燃，有的野牛一頭撞在氈房上，頂著氈房亂跳。
  場面好不熱鬧。
  有烏恒人反應過來大喊：“牛群不會無緣無故發瘋，這是敵襲，快準備御敵！”
  此言一出，更加亂了。
  這幾天，砍頭軍的威名早已傳遍草原各部落。
  人都會惶恐的，異族也是一樣。
  第二批火牛到達。
  又往里沖了一層。
  很快，第三批火牛也隨之趕到。
  山下的場面，好不熱鬧。
  牛群匯聚，沖鋒之勢，不減反增。
  谷里的牲口也受了驚，一場牲畜大暴亂，即將上演。
  秦詡一揮手。
  八百錦衣衛紛紛上馬，抽出戰刀，準備隨時發動攻擊。
  塌頓王庭一側的數十個氈房被沖垮。
  秦詡大喝：“全軍沖擊，碾碎他們。”
  “殺。”
  八百騎兵從山頂沖鋒而下，一路疾馳，阻擋幾乎被野牛踏平，一路暢通無阻。
  零星的烏恒人，秦詡也沒搭理。
  他的目標是踏頓的王庭，踏平塌頓的王庭，這一支烏恒部，將分崩離析，再無威脅。
  錦衣衛殺至一頂金頂氈房，周圍守衛的烏恒人，被牛群沖了一波，還沒緩過勁來，騎兵又殺到了。
  秦詡一馬當先，幾日下來，上馬殺敵，似乎會讓人上癮。
  雙锏舞動，招招致命，腦袋是秦詡最喜歡的地方。
  烏恒人不戴鐵盔，多是皮甲一類的，一锏下去，如果落在腦袋上。
  跟打西瓜差不多。
  锏雖不是利器，但攻擊到要害，比利器更有用。
  尤其是對付皮甲。
  長刀有時候劃不破，但是鈍器不一樣，管你皮甲，鐵甲，受的都是內傷。
  殺至峽谷末端，這里的氈房更多，也更密集，地勢也向西側發散，更加平緩，地形的優勢已經沒了，五六千火牛早已不知去向，四散而逃。
  秦詡一提韁繩：“吁！”
  再往南殺沒有意義，八百錦衣衛不是神，一旦被烏恒人包圍，被滅就是個時間問題。
  “掉頭，殺回去，能燒的燒，能搶的搶，半個時辰后，向西南撤退。”
  秦詡一聲令下，八百錦衣衛飛快回轉。
  又向北殺去。
  襲擊王庭的機會只有這一次，若不是趙云給力，弄的北部，西部，西北部三個大部落焦頭爛額的。
  秦詡哪有這機會，光是周圍巡邏的烏恒騎兵就不好對付。
  兵貴神速，殺回去的路上，八百錦衣衛更加瘋狂了。
  見烏恒人見砍。
  戰馬，肉干，這一類物資是最需要補充的。
  錦衣衛也不貪。
  每人收個一兩匹戰馬，立即停手，拿上些烏恒人的肉干，轉頭就去放火。
  秦詡駐馬觀看，并未下場。
  正當此時，三名錦衣衛拉著兩個烏恒男子，一個烏恒女人，牽著一匹白馬過來了。
  秦詡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這匹白馬，神俊不輸月白天青，趙云的坐騎這下有了。
  “錦衣衛百戶，劉千拜見主公。”
  秦詡一擺手：“戰時不必行禮，什么情況，這幾人是？”
  劉千一笑：“踏頓的女人和兒子。”
  秦詡眼睛一亮，仔細一看，女人還算是有些姿色，但也就那樣。
  兩個半大小子，約莫也就十三四，正一臉兇惡的盯著秦詡，嘴里用烏恒語，罵罵咧咧的。
  “這匹馬不錯，記你一功，帶上他們，撤。”
  秦詡一行人，說走就走，片刻不停留。
  來的快，去的也快，從發起進攻到結束戰斗，前后不到一個時辰。
  西方，趙云部隱在山坳里休息。
  趙云遠遠的看見彈汗山中心地帶閃爍的火光，神色一松，就知道秦詡得手了。
  按照事先定好的路線，秦詡襲擊完王庭，會南下撤入白山，短暫休整。
  趙云眼珠子轉動，拿出輿圖，看了看又看，臉色變幻莫測。
  好半晌，一拍手，作了一個膽大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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