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趙與秦
下了朝，趙衰便回到家長，當(dāng)即叫來自己的長子趙盾。
把今天朝堂上魯使說的事情一說。
趙盾就皺起眉頭來。
“父親大人，您的意思是……”趙盾問道。
趙衰坐在床榻上，看著自己的兒子，道：“我想……”
“把朔兒送去沙水……”
趙盾抬起頭來，看著自己的父親。
趙朔可是他的嫡子，未來要繼承他的地位的。
就像他會(huì)繼承趙衰的地位一樣。
如今，雖然禮崩樂壞，但仙種神裔卻依舊堅(jiān)定維護(hù)：嫡庶有別的秩序。
準(zhǔn)確的說，現(xiàn)在唯一還沒有崩壞的，大概就剩下嫡庶有別、仙凡有別了吧。
而父親已經(jīng)說了。
那沙水發(fā)生的事情。
嫡庶？
不存在！
人家連仙神都不拜！
大禹治水，直接改成了大禹率萬民治水。
沒有神仙，沒有法寶，也沒有神通。
凡人和大禹，以肉體凡胎戰(zhàn)勝了那遠(yuǎn)古的大洪水。
那可是因?yàn)橐淮慰膳碌奶斓亟贁?shù)，而將天地都打碎了后，留下來的大洪水。
這種事情都敢說……
趙朔要是去了……
學(xué)了一堆沙水的東西回來，趙家豈不是馬上亂套？
嫡庶不講了，仙凡不分了。
仙種神裔，還是仙種神裔嗎？
趙衰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
這個(gè)長子，雖然精明、能干、睿智、果決。
但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你知道什么？”趙衰冷冷的說道。
不知在何時(shí)，他手中已經(jīng)燃起了那根先祖所賜，專門為了蔭庇趙氏后人的退神香。
此香每五千年，先祖才會(huì)賜下一根，極為寶貴！
三年前，趙氏獻(xiàn)祭凡人武道有功，才格外開恩，又賜下一根。
無比寶貴，無比珍惜。
非極為機(jī)密之事，不可為人所知之事，趙衰絕不會(huì)點(diǎn)燃這寶貝！
因?yàn)橐桓松裣悖疃嘀荒苋紵粋�(gè)時(shí)辰而已。
香煙裊裊，遮蔽著父子二人，將他們的身形隱沒。
趙盾深深吸了一口氣，跪了下來：“還請(qǐng)大人教誨！”
趙衰問道：“你可知我今日在朝堂之上，聽那魯使言及沙水之時(shí)，神魂如何？”
趙盾抬起頭。
“那時(shí)，我之神魂，難以按捺，心血來潮，知那沙水道人，或與先祖有關(guān)……”
“先祖？”趙衰抬起頭。
趙氏先祖飛廉。
這是所有趙氏后人都知道的事情。
其乃上界‘冰消瓦解之神’，亦是人所共知。
“現(xiàn)在……”趙衰看著自己的兒子：“我與你說一個(gè)只有歷代趙氏族長將死之時(shí)才會(huì)與繼承者說的事情……”
“我祖飛廉……”
“非是尋常之人！”
“其不僅僅是昔年商朝大臣，得道之人……”
“還是……”
“跟腳深厚，來歷非凡的上古天神！”
“他乃風(fēng)伯……”
“曾于逐鹿助圣皇定鼎，因此功德，兵解妖神真身，轉(zhuǎn)世人族！”
“�。 壁w盾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我的祖先居然是遠(yuǎn)古風(fēng)伯，那傳說中的妖族天神？！
“我祖轉(zhuǎn)世之后，因前世因果，有幸拜入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門下，因其之故，是以與萬仙為友，尋道東海，常與諸位金仙論道……”
“后來才受九天應(yīng)元雷聲普化天尊之請(qǐng)，下山入世，輔佐商王！”
“也就是你所知道的紂王！”
“紂王……先祖何其不智……”趙盾忍不住說道。
“你懂什么？”趙衰搖搖頭：“紂王……紂王，只是我們知道的那個(gè)紂王！”
“但真正的紂王誰見過？！”
趙盾馬上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紂王，真正的紂王在三十六萬年前，便已灰飛煙滅。
他如今的一切形象與形容，都是后來者加諸其上的。
只是……趙盾依然不明白。
“父親大人，這些與那沙水道人有什么關(guān)系？”趙盾問道：“又與先祖有何關(guān)系？”
趙衰瞇起眼睛來：“一，是因?yàn)樯窕旮袘?yīng)，心血來潮，隱隱知其與先祖有著關(guān)系……”
“二則是，那魯使談及沙水道人，在那沙水，教化凡人……”
“而恰好，昔年先祖所拜的那位大人物……”
“便是有教無類，其門下諸仙，當(dāng)年常常往來人間，傳道四方，無論凡人、仙種神裔，還是妖族、巫族……”
“來者不拒！”
趙盾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栗起來。
他自然知道，自己父親所提起的哪一位大人物的名諱。
那位的金身塑像，迄今依然供奉在晉國神廟，與其他兩位接受天下祭祀。
只是，被人有意無意的忽略了而已。
但每年所有公卿大臣，都會(huì)前往宗廟朝拜。
而那位的名諱，也會(huì)在那時(shí)，被宗正以極為虔誠的聲音念出來。
“上奏：混元無極圣人，截教教主、上清靈寶天尊……伏唯天尊有教無類，布德四方，澤及鳥獸……”
那是真正的大人物。
也是真正的執(zhí)掌諸天的大人物。
其地位，在諸天帝君之上，甚至凌駕于世間一切之上。
便是如今，執(zhí)掌人間的上界仙君們，提起那位也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多言。
“您的意思是……”趙盾感覺有些呼吸急促。
“那沙水道人，定是那位門下……”
“即使不是，也是與那人交好者！”
“如今，人間因果氤氳，大劫在即！”趙衰嚴(yán)肅的說道：“吾等飛廉子孫，即使不愿，也不得不跟隨先祖，繼續(xù)追隨在那位門下……”
“不然就是欺師滅祖，要天誅地滅的！”
“所以！”趙衰無比嚴(yán)肅的以命令的口吻，對(duì)自己的兒子說道：“你馬上將朔兒送去沙水！”
“盡可能拜入那位道人門下！”
“諾！”這下子，趙盾服從了，沒有任何意見了。
………………………………
魯公使者，在晉國朝堂上的言論。
雖然被晉國高層刻意的隱瞞了起來。
但還是在之后的時(shí)間，迅速的流入市井。
有關(guān)沙水的傳說，慢慢在民間擴(kuò)散。
并通過晉國和秦國之間的貿(mào)易商隊(duì)，傳到秦國境內(nèi)。
這起初，并沒有引起任何人重視。
民間傳說而已。
中原的傳說多了去了。
但是……
很快，一直秦國自己的商隊(duì)，從魯國歸來，也帶回了相似的傳說。
甚至有人言之鑿鑿，聲稱自己去過沙水，見到了巨大的木制器械在河堤之上，日夜汲水，見到了白燕成群，赤雁成對(duì)，有白狐出入村閭。
這個(gè)人立刻就被秦候召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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