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終結(jié)時刻
晌午送飯的丫頭將東西擺在桌上,許是看到周暉正襟危坐在床邊,整個人看上去緊張的不得了。
不知不覺中,她的額頭便已經(jīng)有了一層薄薄的汗,只見她手腳慌亂的處理著桌上的東西,恨不得立刻帶著東西出去。
也許是她覺得緊張,慌亂中一扭身便將水壺打翻了,只見壺口的蓋子頓時躍了出去,水立刻傾巢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興許是科考造成的氛圍太過嚴肅,以至于這些人都十分狂躁,稍稍有些不對的,他們都會大發(fā)雷霆,責怪侍候的人打斷了他們的思路。
壺里的水立刻便浸濕了周暉寫著名字的宣紙,整張紙迅速淪為一塊兒沉甸甸皺巴巴的廢紙。
那丫頭生怕惹怒了周暉,只見她忙用袖子在那紙張上擦著,這卻讓本就已經(jīng)極為艱難的紙張頓時破了。
看著那分成好幾截子,不堪入目的宣紙,那丫頭的心跳頓時便高了起來,她眼里攢著淚,其中不免帶著些哽咽,目光訕訕地盯著周暉,仿佛再也找不到為自己辯解的話。
“無妨,將這里收拾好出去就是了,別到處聲張。”
周暉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她那副無辜的表情,隨后面無表情的說著,他那張紙上除了名字和官籍信息以外什么都沒寫,即便是毀了也沒什么大礙。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小丫頭一邊收拾著桌子上的痕跡,一邊彎腰朝著周暉說到,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
看著那丫頭像受驚的兔子一樣匆忙離去,周暉在看向桌上,除了備用的白色無痕的宣紙以外,就只剩下了淡淡的水漬。
過了許久,那丫頭依舊放心不下,這眼見著已經(jīng)是科考第三日了,就這樣毀了考生的卷子,傳出去她這條小命就交代在這兒了。
繞開了那些守門的侍衛(wèi),那丫頭趁著一個空閑的機會摸到了周暉跟前,只見她將門偷偷開了一個縫兒,注視著屋內(nèi)。
周暉依舊像往常一樣照吃照睡,只見他仿佛十分安閑,絲毫沒被這里緊湊的氛圍影響。
“這位公子您還是寫一點吧,眼見著就是最后一日了,你若是什么都不寫,交上去只怕是要落榜的,之后就得再過三年才能參加科考呢。”
那丫頭緊張的搓著手,眉頭皺成了個“川”字,她輕輕扣了扣門,朝著屋內(nèi)的周暉說到。
不知怎的,她心里清楚,即便是周暉這樣躺著一動不動,可他仿佛就像是沒睡著一樣,她說的每句話都會一字不差的落入他的耳中。
“我都說了無妨,你不必再來關(guān)心我了,若是讓旁人知道,指不定還以為你和我行什么作弊之事,到時候你我的命都難保,你還是快快離去吧!
果真周暉聽到她的話之后,雖背對著她,卻清冷的回復(fù)著,他言話里的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丫頭本想說些什么,可看到周暉格外排斥,這才訕訕的閉上了口,灰溜溜的走了。
客棧內(nèi),百曉生像第一日一樣叫了酒菜,十分安閑的坐在大廳內(nèi),看著那些焦躁和時不時議論今年科考的人。
“你怎么還在這里?難不成今年考試的人中也有你認識的?”
孟初禾從樓上下來,遠遠的便看到了百曉生那副玩味的笑容,只見他的目光在大廳人群中來回掃視,就像是個探究真相的偵探。
“自然不是,像我這種行走江湖說書的,能有什么朋友和親眷在參加科考!
百曉生聞言看去,果真看到孟初禾一副探究的神色,這才冷笑一聲,頗為自嘲的說著。
“那你究竟為何要趕到臨縣來?”
孟初禾果真是有些看不明白,照她所觀察的,百曉生雖不簡單,可也不像是閑散之人,一連三日就同這些陪考的人一樣守在這里,著實是有些令人難以琢磨。
“那自然是想看看這屆科考士子的水平,若當真有才華出眾者,必然要拉攏一二,只要往后他們做了什么官,自然也能跟著沾些光彩。”
百曉生說的極為通俗,對著孟初禾空中碰了個杯,隨后便一口灌了下去。
且不說這話有幾分真假,但憑邏輯上來說,的確是沒什么問題,百曉生既然能自稱百曉生,想來也是知曉各方各地的消息的。
那自然缺不得人脈,這些人脈就是要從生活中一點一滴積累下來的。
孟初禾只是笑而不語,她既找不出來什么致命的漏洞,也不好反駁他的話,于是二人便坐在一起沉默的喝酒吃菜。
很快的,只見店家時不時的掃一眼時辰,就連那些陪考的也是一連三次的詢問到底是何時候了,半下午時,終于等到快要放考了,有些人按耐不住,一早便到貢院門口守著。
“少奶奶,奴婢看那貢院門口已經(jīng)圍了小一圈人了,不如咱們也去吧,等到少爺出來時第一個便能看到咱們,否則被人群擠著,只怕要接不上了呢。”
小梅也有些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動,只怕到時候人海茫?床坏街軙。
“也好,讓西照陪我們一同去,省的丟了個什么人也不好交代,其余的人便候在馬車口!
孟初禾淡淡的點了點頭,隨后便動身朝貢院門口走去。
百曉生看起來沒那么熱切,繼續(xù)在這兒呆坐了一會兒,這才不緊不慢的扇著扇子朝著貢院走去。
主考官和一眾陪考的人侯在院中,看著那滴水的計時器馬上就要到固定的分量了,他也不由得跟著焦躁起來,時不時在院中踱步。
此刻周暉再也沒像往常一樣休息,只見他坐在桌前,方才拿起筆匆匆忙忙的寫著什么。
“這個時候才寫,只怕是來不及了,這位公子可真是誤了事了!
門口候著的侍衛(wèi)見他突然奮筆疾書起來,頓時交頭接耳,只覺得他格外膽大,也有不少人覺得他這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
“時辰到!各世子上交策論,依次離開!”
等到那最后一滴水落下時,主考官立刻朝著院中朗聲喊到,許多被圈禁了三日的人,頃刻便覺得松了一口氣,各房間里不由得吵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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