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沒事，眼下青云閣沒有主事的人，我能做些什么嗎？”

面對老四的安慰，秦玥則是微微搖了搖頭，她已經不像是從前那個只顧自己玩的開心，被人保護的小丫頭了。

“如果是真想做點什么也行，其他各部都在重建，新送上來的具體情況我還不了解，你整理一下吧。”

青云閣經過前一陣子的自毀，少了許多人，雖說秦川一直不甚在意，可老四和林木暗中也在組建，其中的幾處比較要緊的部分，已經在恢復元氣了，只是因為找不到秦玥的事情，暫時擱置了。

“好，交給我來處理吧。”

秦玥性情大變，顯得沉穩了許多，淡淡的點了點頭，便挪到秦川時常鎖著自己的書房中，只見她看著這周圍的布置，不由得便沉淀了下來，在桌前一坐便是一整天。

與此同時，京中。

轉瞬即逝，三日后，就到了中舉的文人面見圣上的時候，一大清早周暉便帶著之前送來的圣旨，候在皇宮門口。

宮里一個掌事的內官一早便出來盯著散落在各處互相交流的文官和武官。

“各位大人，待會兒在殿上見到皇上的時候，各位千萬不要失了禮節，皇上會聽內官們介紹各位的情況，之后再同各位聊一聊，煩請各位保持平靜。”

看到外面有幾張稚嫩的面孔，內觀還是清了清嗓子，囑托了一番，這殿前失儀可是大事，搞不好自己辛苦掙來的名節可就隨手丟了。

在門口焦急等了兩柱香之后，這才見內官將他們排成兩隊，帶入了坤元殿。

坤元殿乃是當今皇上上朝的正殿，今日也是殿試的日子，若是能過了皇上的眼，往后可就是十打十的官員了。

一眾人里，周暉顯得既不出挑也不礙眼，只見他縮于人群中，不怎么聲張，打從上殿開始就一直低垂著頭，見到皇上之后也是循規蹈矩按著其他人的方式朝皇上行了一禮。

當朝文武百官各列兩排，靜靜的觀察著這一屆選舉上來的新人。

“就是他，下官百般邀請他去文院住，他都不為所動，聽說今年就是他博得了頭名。”

周暉即便是夾在人群中，但還是有人一眼便認出了他，只見一個文官用胳膊懟了懟身旁的官員，隨后在他耳邊稀稀嗦嗦的說了許多。

很快就有人向周暉投去了打量的目光，在他們的眼神中，周暉顯得愈發恭敬，他低垂著眸子，完全不看他們，就好像沒有察覺到周圍的動靜一樣。

就在這時，圣上也聽見底下悉悉索索的議論聲，他打量了底下頗有一些焦躁不安的文人和武將，隨后這才輕咳一聲道：“今年文官和武官的頭名都是誰？”

皇上話音剛落，那個得了武試第一名的人立刻站出來，一副標榜漢子的模樣朝著皇上拱了一禮，他聲音粗獷，身強力壯，給人一種十分健碩的感覺。

等到眾人將目光都落在那武試第一名身上的時候，周暉這才不著痕跡地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在那武將的左側，完全不惹人注意。

不過即便是他沒有要凸顯自己的意思，可還是讓皇上注意到了他，只見皇上先是對那武官一陣夸贊，又將目光落到了周暉的身上。

“就是今年的文試第一名嗎？”

皇上收回目光，看著周暉這才柔聲詢問著。

“回皇上的話正是在下。”

周暉僅僅是朝著座上一禮，隨后便什么話都不說了。

看見他頗有些少言的意思，又一副清冷遠人的面孔，皇上便大體知道了些情況，只見他微微點了點頭，隨后才讓他們回到隊列中，又一次見了見其他的人。

“這人還真是桀驁不馴，在皇上面前也是如此，旁的人都拼了命的想要凸顯自己的身份，可偏他沉默寡言的樣子，可見也是個不識趣兒的。”

剛才議論周暉的那個文官，見他在皇上面前沒有什么表現，頓時就跟旁邊的人議論了起來。

眾人皆是不看好他，覺得他即便是文試得了第一名，可人不圓滑，也不顯得有多聰明，想來應該是得不到皇上的重視，隨便分配個小官當當就是了。

與此同時，鎮國公還有幾位朝輔大臣也站在一旁，目光總是有意無意的在周暉身上來回游離，可卻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

桓王站在文武百官前面，總是聽到后面一陣又一陣的議論聲，有時也會借著機會回頭掃一眼，他幾乎是將這一屆的文官武官都看了一遍，始終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的確都是人才，看來我朝有振興之態，往后還要請諸官與朕攜手同行。”

每個人都一一見識過之后，皇上這才說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話，說起來好聽，其實也都是用來搪塞別人的。

“你們暫且退下吧，至于你們的官職，幾日后自會有圣旨頒布。”

皇上一揮黃袍，隨后整個人撐在桌上十分爽朗的說著，這群人早就被皇上盯的有些發怵，如今聽說可以離開，頓時都松了口氣，依照內官的吩咐，又齊齊的退了出去。

等到這場殿試結束之后，周暉這才抬起了頭，只見他目光渙散，頗有些慵懶的跟在人群后邊。

雖說他不怎么出頭，可還是讓不少人注意到了他，況且別以為他只是低著頭靜靜的等這場殿試過去。

他也在暗中觀察了不少朝中大臣，幾大陣派他幾乎是在一時之間都分析的差不多了。

見過新人之后，皇上顯得格外倦怠，只見他再提不起任何精神，同幾位大臣不過是說了幾句就命人散場了。

鎮國公在一下朝，就立刻追了上來。

本以為他手上的動作已經夠快了，卻不想，當他追上周暉的時候，已經有人圍在他的身旁了，都是些朝中喜歡曲意逢迎的人。

“周公子，聽說周公子文采斐然，今日一見果真是器宇不凡。”

其中一個五品的官員與周暉同路而行，一邊說著，一邊比著一個夸贊的手勢。

“大人客氣了，在下不過是會幾句詩，懂一些淺顯的東西罷了。”

周暉臉上扯著溫和的笑容，頗為疏離的客氣著。

上次周暉拒絕了請他去文院暫住的官員，這件事傳揚的到處都是，不少人都因此揣度他的意圖和陣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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