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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下獄


鎮(zhèn)國公站出來率先陳述了一句,眾人皆以為這件事情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椋瑓s不想鎮(zhèn)國公突然這樣說,眾人都向他投去了打量的目光,就連桓王也不例外。

皇上自然也不希望在眾臣面前丟了顏面,看到鎮(zhèn)國公出來說情,心里也是向往的,面上卻裝作沉靜,隨后開口道。

“愛卿又何出此言呢?”

見皇上頗有偏向自己兒子的意味,鎮(zhèn)國公底氣更足,轉(zhuǎn)而抨擊道:“老臣以為能縱了王爺在外喝酒行兇,也不全是王爺?shù)氖虑椋鯛敳辉摵冗@么多酒,可也是底下侍衛(wèi)和隨從們保護不當(dāng),若是貼身保護,又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又怎能全都怪在王爺?shù)纳砩希俊?br />
他這話是面向周暉說的,針對意味分明,而陸王此刻也松了口氣。

好在朝中老臣肯為他說話,否則他今日必然是要惹得皇上勃然大怒,回去少不了一頓訓(xùn)斥,又偏偏讓桓王撿了空子,得了便宜。

“兒臣喝酒是因為年少,委實是不知輕重,兒臣愿為此事負責(zé),只是事隔多年,具體當(dāng)時發(fā)生了什么?兒臣已不記得了。”

鎮(zhèn)國公剛一開口,陸王也連忙替自己找理由,剛才是面對皇上虎視眈眈的眼神,他不敢說什么,如今倒是敢為自己分辨兩句。

看到自己的臣子和兒子一副謙卑又和順的樣子,皇上的怒火也消減了許多。

他轉(zhuǎn)而又將目光放在了周暉身上,不過他也并未立刻問責(zé),反而是將桌子上周暉遞上去的那些折子和人證供詞都一一翻看了一遍。

“皇上,老臣以為事隔多年,周大人絕不僅僅是聽信了百姓們之言,況且此事積年已久,若是當(dāng)時出事,這幾人為何不當(dāng)時告官,反而是拖到了現(xiàn)在?”

鎮(zhèn)國公口若懸河,字字句句都像是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皇上的心里,皇上不是沒有疑慮過,只是面對自己的兒子不能偏袒罷了。

“鎮(zhèn)國公的意思是,是周大人特地找來這些人證和物證來誣告當(dāng)朝王爺了?”

鎮(zhèn)國公和安晟澤一向與周暉是對立關(guān)系,桓王雖一直在朝堂上作壁上觀,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周暉孤立無援,這才在一旁頗有些挑釁的問著。

“這正是臣要所說的,老臣以為周大人隸屬于文署司司正一職,通曉的也應(yīng)當(dāng)是朝堂律法和皇上旨意的傳達,而并非搶了御史和諫官們的職務(wù)。”

桓王不開口還好,他一開口就像是摁到了鎮(zhèn)國公的按鈕一般,他立刻便甩袖朝著堂上說道。

這是一個極其難得的機會,往常和周暉有些過節(jié)的人,抓住機會便趕忙站出來復(fù)議,有的人甚至控訴周暉先前借故扳倒了秦言之一事。

“周大人這官做的可真是愜意,越俎代庖的事情信手拈來。”

見朝堂上人聲鼎沸,安晟澤又站出來忙補刀。

這些嘲諷的話落在旁人耳中,甚至有幾分解氣,往常都是周暉傲視群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可偏偏就是桓王身邊的一條走狗,在旁人眼里早就是唾棄的對象了,如今遇事人人都不忘踩一腳。

“臣一心為朝堂,為皇上盡忠。”

看這氣勢漸漸的達到了自己最初想要的結(jié)果,周暉反而顯得有些狗急跳墻,他立刻跪下來朝著皇上表忠心。

“朝上人人各司其職,若是所有人都像周大人這般想要狀告誰就狀告誰,想要污告誰就污告誰,那往后這朝堂上,可還有綱紀可言?”

桓王身邊的人授意,也開始幫襯著周暉說話,可鎮(zhèn)國公又豈會給他們機會,一句話便壓死了所有人的話頭。

“夠了,大清早的便吵吵了這些沒完沒了的事情。”

皇上在一旁聽了許久,將各方言論都聽進了耳中,大抵上也有了些盤算。

今日之事,若他不嚴懲周暉,只怕陸王借故醉酒殺人的事情就按捺不住了。

如今只得用一個風(fēng)頭蓋住另外一個風(fēng)頭,才能保住自己的兒子。

“文署司司正周暉,在其位不謀其職,屢次在朝堂上挑釁其他官員,言語置喙無禮,企圖一手遮天,著朕旨意,暫留職位,押赴大牢!”

當(dāng)著所有朝臣的面,桓王幾乎是毫不留情地辯駁了周暉的話,又給了一個極嚴的懲罰,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就連桓王面色也有些難看。

鎮(zhèn)國公和安晟澤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轉(zhuǎn)而不著痕跡地回到了文官之列。

堂上周暉先是愣了一愣,隨后又表現(xiàn)出一副屈辱的樣子,他冷著臉色鄭重的朝著堂上跪了一大拜,隨后道:“臣!領(lǐng)旨謝恩。”

不多時,書房外的侍衛(wèi)便進來,接二連三要將周暉拉出去,而周暉也并未讓他們動手,反而是伸手摘了自己的烏紗帽,放在了朝堂上,之后便扭身毅然決然的離去了。

起初那些極其討厭周暉的人,如今看到這狀況,不由得也有些唏噓,原來即便是朝堂上的寵官,落寞也不過就在一剎那之間。

朝堂上真是波譎云詭,生怕行差踏錯。

“父皇,兒臣以為即便周大人越俎代庖,行了旁人之職,卻也是一心為朝廷的,絕不該落到如此境地呀。”

桓王生怕痛失大員,趕忙朝著皇上辯駁,為周暉爭取。

“都不必說了,朕今日頭痛得很,散朝吧。”

桓王素來和周暉走得親近,皇上也是清楚明白的,如今他在朝堂上貿(mào)然替他求情,大有朋黨之嫌,皇上自然不會理會他的言辭。

如今朝堂上呈現(xiàn)一種墻倒眾人推的局勢,散朝之后,眾人議論紛紛,分成三五成群,唯桓王朋黨各個灰頭土臉。

“殿下,今日之事,咱們是否操之過急了?不僅沒有扳倒陸王,竟還折失了一名大員。”

看到周暉今日站起來上綱上線的和陸王對著干,基本上桓王的手下都認定了他是自己人。

只不過剛對他產(chǎn)生了十足十的信任,他就被迫下了大獄。

“想動我手底下的人,哪那么容易!”

而桓王今日也算是吃了一個大教訓(xùn),他本想以此試探一下周暉的衷心,若是能順勢扳倒陸王自然是好,可沒想到皇上竟然避重就輕的發(fā)落了周暉。

“眼下該如何是好呀?他驟然下獄,陸王那邊可絕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凡是接觸到刑獄的人都知道,但凡是下了大獄,那可就是生死未卜,能不能救回來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交代下去,買通獄卒,千萬別讓他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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