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打狗!
胡惟庸低下頭,彎下腰,伸出手摸了摸沾滿了兒子血跡的燕王府馬車輪彀。
漸漸的。
他的手也紅了,即使被輪轂上的破鐵皮劃出了口子,滲出了血,也面無表情。
他站起身來。
一步。
啪沓。
一步。
啪沓。
胡惟庸走向了燕王妃。
臺階下。
胡惟庸似像非笑道:“燕王妃,你身份顯貴,此處血腥味道,沒有嚇到你吧?”
“胡相……”
徐儀華張張嘴想說些什么。
“馬車是燕王府的?”
胡惟庸制止了她繼續往下說,轉而問道。
“是的。”徐華儀點了點頭,但隨后補充道。“但請胡相知道,并不是本王妃的馬車故意撞向你家兒子,而是因為意外受了驚,馬車才失控,就連馬車夫本人也受了重傷。說到底,這只是一場意外。”
“意外……好一場意外呀。”
胡惟庸咬著牙,心在滴血。
這么多年來,他的妻子小妾給他生了不少子女,在兒子方面,真正長大的只有胡大鵬和他哥哥,其他的要么夭折,要么是胎死腹中,反倒是所生下的八個女兒都健康成長,大多也都嫁到了各地,所嫁之人自然都是豪門大戶了。
但是。
這并不能讓胡惟庸感到高興,他想要的是兒子,是能繼承家業的兒子,即使胡大鵬,他也不覺得對方有遺傳到自己什么。
他的大兒子倒有些才干,只是好端端走在路上,都能被馬車撞死,至于這個二兒子,如果不是和自己年輕時長得特別的像,他甚至懷疑這不是自己的種。
不管怎樣,胡大鵬終究是他唯一的兒子,可現在竟被燕王妃的馬車碾死了,還死得如此之慘。
他竭力控制著情緒。
畢竟。
他眼前的這個十九歲女人不是普通王妃,而是魏國公徐達的長女,憑這一點,即使對方不是王妃,他也得給對方幾分面子。
“相爺,人帶來了。”
這時。
十余號家丁壓著七八個普通老百姓走了過來。
“跪下!”
領頭家丁低吼一聲。
老百姓立刻瑟瑟縮縮跪倒在地,一個個低著頭,目露驚恐。
徐華儀朱林等人眉頭一皺。
胡惟庸轉過身來看向這些人,雙手背在身后,從他們面前一個一個的走過,隨后指向了其中一中年婦女:“你!本相問你,那輛馬車到底是因何而受驚。說真話,否則本相讓你生不如死。”
“我……”
這名中年婦女正是剛才朱林給了五兩銀子的那個賣菜婦人。
女人偷偷的看了一眼朱林,沉默著。
“說!”
胡惟庸立刻展現出宰相威嚴之風,女人身子一激靈,忙使勁搖著頭。
啪啪!
領頭那名家丁上前便是兩個耳光,一把抓住她頭發,惡狠狠的說道:“你個死賤人!別以為我沒調查過,剛才就你和燕王妃他們說了話,不是膽子挺大的嗎?和公子有矛盾的人給的錢你也敢收,怎么現在不敢說真話了呢?再不說,我把你扔進河里!”
“我我……大爺,民婦真的不知啊。嗚嗚……”
女人被打得淚水縱橫,可是不管領頭家丁怎么搖她腦袋,始終是不知道三字。
“哼!好哇!看來不給你上點硬菜,你是不肯說了,你個死老百姓,我打死你!”
領頭家丁從腰間拔出一根短木棍,就要往這婦人腦袋上抽去。
噗!
下一秒!
領頭家丁仿佛一個沙包似的,還沒明白過來怎么回事,整個人騰空而起,隨即重重砸落在地上,雙眼一翻白暈死過去,而在他身邊躺著的正是胡大鵬的尸體。
“誰!”
胡府家丁頓時看向了出現在那中年婦人身邊的年輕人。
朱林將中年賣菜婦人扶了起來,眼神幽冷的看著眼前的胡惟庸。
胡惟庸身材不高約摸一米七左右,倒三角眼,長著一雙瘦猴似的臉。
奸人!
“你是?”
胡惟庸臉上冰冷得都快要結霜了。
原本其他家丁就準備一擁而上,胡惟庸卻抬起了手制止了他們。
“哼。”
然而。
朱林一聲冷哼。
他從身上掏出了手帕,擦了擦中年婦人嘴角的血,將帕子交到婦人手中,背對著胡惟庸,徑直朝著那慢慢醒過來叫著疼的領頭家丁走去。
“你……你……我可是……”
領頭家丁一只手撐著地面,額頭是血,咬著牙惡狠狠的盯著朱林。
朱林撿起了不遠處那根短木棍,慢慢悠悠走到這領頭家丁的面前,嘿嘿一笑。
“你?”
領頭家丁被朱林這笑容搞得莫名其妙。
下一刻!
朱林神情忽變,木棍朝著領頭家丁腦袋身上一棍又一棍的打了下來。
皮膚的破裂聲,骨頭的折斷聲,在一下又一下的揮動之下,剛開始這家丁還能喊得出聲來,但最后已被打的只能悶哼,渾身上下都是血,就仿佛被打了成千上萬鋼棍的牛肉一般稀稀軟軟。
周遭老百姓張著嘴,半天沒有合攏過來,都傻了。
誰也沒料到,朱林竟會如此爆裂!
胡惟庸臉色極其難看。
其他的那二十多名家丁自然兇憤,但丞相沒發話,誰也不敢上前阻止。
柳幼娘捂著嘴,她很想上前阻止,但她更清楚此時朱林因那個大姐被打憤怒之極。
“好了!”
終于。
燕王妃徐儀華叫住了朱林。
朱林這才停下,將手中早已破敗不堪的木棍扔到了一旁的白布上。
“呸!”
朱林往那家丁的身上重重的吐了一口口水。
此時。
這個打人的領頭家丁頭破血流,臉腫的連他媽都不認得,四肢想動也動彈不得,只能躺在雨水中,嗯呀呀連連,而這慘叫聲想大也大不起來。
朱林擦了把頭上的汗,重新走到了徐余華的身邊,一言不發。
“本相問你,你是誰?”
胡惟庸冷冷道。
朱林依舊不說話。
胡惟庸深吸了一口氣,看向了徐儀華:“燕王妃,這該不會是你的弟弟吧?不過,本相曾在宮中聚會中,見過你那幾個弟弟,卻沒這人。”
“胡相,這是我干弟弟。”
忽然。
徐儀華淡淡回道。
朱林神色不變。
柳又娘心里一顆咯噔,奇怪了,未來相公怎么成了燕王妃的干弟弟了?
“干弟弟?本相怎沒聽說過?”
胡惟庸額頭青筋乍現。
“哈哈哈。”徐儀華掩著嘴笑了笑,拉過了朱林的手。“胡相,都知道你管著這天下大半的事,不過,你這手未免也太長了!什么時候本王妃認個干弟弟還要跟你匯報一聲了?本王妃連父皇和父親都沒告訴,還要跟你講?豈不是你坐的位置比我父皇和身為魏國公的父親還要高呢?”
父皇兩字一出,意思很明顯,擺明了是把洪武大帝給拉了出來。
胡惟庸神色變了變:“可是,本相怎么聽說那馬車之所以受驚,是因為這小子和大鵬之間產生了沖突,如果不是他,馬車又怎么會突然沖向這邊?”
“所以!”
胡惟庸慢慢的抬起手指向朱林。
“他是兇手!”
“拿刀來!”
他聲音一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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