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帝皇心思!
“韓國公。”
朱林笑嘻嘻的看著眼前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家伙,一邊擺弄手中的匕首,一邊笑道:“放松些!不必緊張,您可是這大明的堂堂國公,德高望重,我個小小抄家欽差怎敢對你下刀?畢竟,你又不會行刺于我,韓國公,你說對不對?”
月光燭光的夾雜下,匕首反射著凜人的金屬寒光。
咕嚕。
李善長嘴唇動了動,咽了口口水,目露驚恐。
原本。
當昨天白天他得知胡惟庸被抄家時就心急如焚,對于胡惟庸的倒霉,他也想自保,可兩家多年以來,交情不淺,尤其是弟弟李存義和胡惟庸又是結拜兄弟,李存義這一天已在他家里求了無數遍了。
當初,還沒有跟著朱元璋造反,兩戶人家就認得,是世家。
胡惟庸被抄家,又是皇帝下的命令,自然無法逆轉,但能讓胡家好過一點有尊嚴一點,也算是盡了這兩家世家的情誼了。
可是。
他沒想到,面對朱林一個寂寂無名小小抄家欽差,卻落得如此尷尬憤懣境地,就連遠房侄孫李達都被對方手刃了。
而且。
他分明能從朱林眼神中感受到,如果自己再多說多做什么,惹急了對方,朱林只怕對自己下手都不會有絲毫猶豫。
混過江湖的人都知道,若是面對混江湖已久的大人,雙方做事多少都還有些底線原則和顧忌,可是面對這年輕人卻是最難以拿捏的,因此,李善長已是不敢再多說什么了。
“嗯嗯。”
李善長不住點著頭,隨后狼狽的帶著自己的隊伍離開了。
這一下。
胡家人徹底絕望了,個個像死魚一般的被押往了監牢。
朱林終究累了。
他吩咐蔣瓛等人負責剩下的收尾工作,就回家睡覺去了。
胡府前庭。
不知咋的。
明明是秋夜,毛驤和蔣瓛兩人不約而同的互視一眼。卻分明感受到了些燥熱。
蔣瓛拱手:“毛大人,這朱林也太猛了吧?一天之內連殺多人,連韓國公都牽扯進來了,這可怎么向皇上交代?”
毛驤搬過一張椅子,就是一笑,咕嚕嚕喝了口水,斜了他一眼:“蔣大人,他是欽差,要交代的是他,你怕個什么勁?再說了,你不覺得朱林殺人殺得很爽嗎?換做我,顧忌太多,還不一定敢下手呢!”
“呃……”
向來謹慎的蔣瓛一臉尷尬。
抄家中殺人,倒也是常見事,但何曾見過抄家主官親自殺人啊?只怕,此事已傳到皇宮中去了。
“話說,蔣大人,你不覺得朱林很有意思嗎?我們有多久沒見過這種人,或者說從來沒見過!”
毛驤忽然道。
“是啊,毛大人說的是!性子直爽,不服就干,不受委屈,頗對我們親軍府的脾氣。”
蔣瓛笑了笑。
“不過,稍后圣恭訓,你不會在皇上面前說亂七八糟的東西吧?”
毛驤忽然瞇著眼看像蔣瓛。
“哎!”
蔣瓛立刻將手一揮:“毛大人,幾個月前我就見過朱林在絕境中的兇狠了,只是,沒想到一兩個月后他竟搖身一變變成皇上欽差!這小子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屬下又怎會在皇上面前嚼舌根呢?”
“這樣最好不過。”毛驤瞥了一眼他,淡淡道。“我可聽說,你對韓國公的小女兒有些好感,官場是官場,感情是感情,有些事你自己得拿捏好,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不用本都督再教你了吧?況且,皇上正籌劃組建新的內務機構,好好做,少說話,到時少不了你好處!”
“當然!謝大都督提攜!”
蔣瓛舔了舔嘴唇,忙拱手。
毛驤點點頭,帶著人去胡府后宅做最后的檢查去了。
蔣瓛深吸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剛才。
之所以在韓國公李善長面前他不敢多說什么,實在是有求于人。
李善長小女兒二十多歲,長得極為漂亮頗和他眼緣。
蔣瓛雖已有家室,可作為男人,求美納妾之心卻依然,三番幾次的往韓國公府上跑,也算得上和對方有些交情了。
當時。
他之所以想出手阻止李達傷人,也是知道皇上重視朱林,不想讓韓國公因此吃虧。
但是。
蔣瓛不斷回味著毛驤所說,越想越驚。
不是吧?
向來不怎么選邊站的親軍都尉府大都督毛驤,已和朱林走了這么近了嗎?
竟然如此直言不諱的幫朱林了!
……
與此同時。
皇宮里。
朱標正站在朱元璋身邊,默默看著大帝批改奏折。
時不時的便會有人走進,匯報在胡府中抄家所發生的事。
朱標眼皮直跳,尤其是朱林先殺了胡澤,又騸了胡家男丁八人,最后連李善長的遠房侄兒近身侍從李達都殺了。
朱標本以為朱元璋會非常生氣。
畢竟。
父皇只不過是讓朱林抄家,不想把事鬧大,結果對方卻一而再再而三殺人,據說在胡府圍觀的百姓多達一兩千人!
可是。
從頭到尾,朱元璋不管聽到什么都只是嘴角一斜,淡淡笑著,對于朱林親手殺人,沒有任何不滿,反倒笑得越加明顯了。
“哈哈,這小子……”
朱元璋放下奏折,綠著胡須,瞇著眼睛,若有所思道:“平日里看他文文縐縐好說話得很,這個小姑娘似的,沒想到遇到事時,下手卻是如此狠辣。標兒,你認為呢?”
“啊啊?”
朱標也不知在想什么,支支吾吾回答了一聲。
朱元璋臉色一沉:“咋的?朕抄了胡惟庸的家,你不高興?”
“不是不是。”朱標連忙擺著手,苦笑道。“父皇,你這是說的啥話呀?之前胡惟庸出事,我就知道他做了不少惡事,現在看著不斷奏報,關于胡惟庸所做的惡事,兒臣也是悔恨不已,恨沒有早一點發現這胡惟庸竟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
說完。
朱標朝朱元璋愧疚的深深一拱手。
“好啦。”
朱元璋悠悠道:“你知道朕為什么讓朱林這么個十幾歲的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去辦一件如此的驚天甚至會計入史冊的事嗎?”
“兒臣不知。”
朱標搖頭。
“那好,朕再問你,你是不是生氣于朕在對胡府動手前一句話都沒跟你說呀?”
朱元璋盯著朱標的眼睛。
“兒臣不敢。”
朱標聲音越低,雖然這么說著,但看得出來他是有些悶氣的。
“你這孩子,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帝王之心啊!胡惟庸乃這朝堂丞相,身居要職,朝堂上下朝野內外關系網剪不斷,理還亂,于他有恩之人無數!”
“更何況,胡惟庸這家伙逃了,變數四起,這是之前從未預料過的,若是有人查抄胡府,除非朕親自去,不然,不管誰去,接下來要承受暴風驟雨!”
“你此前又和胡惟庸關系不錯,若是朕提前告知于你,你要不要為胡府求些情?不然,你仁厚寬達的名聲又怎么保得住?”
“即使你不在乎,可你是朕的太子,將來是要繼承大統的,下面又有這么多能文能武的兄弟。你不作反應,甚至讓你親自查抄胡府,以你的心性,你這個仁厚太子能頂得住明里暗里那些胡系之人的中傷嗎?就連朕都不敢打保票會不會被他們所誤導而與你產生嫌疑!”
“因此,在胡惟庸下落不明結局未果前,必須讓一個在朝堂中顯得不那么重要的人去做這件事,而聲名不顯辦事能力又極強的,且能代表朕的朱林,是最為合適的。”
“朕就擔心,有人不小心泄露了朕的身份,到那時,和他相處就沒有現在這般輕松愉悅了。當他的親爹,比當他的帝皇要舒服……”
朱元璋不急不忙的說著這些話,目光悠遠。
朱標心中一震。
慢慢的。
朱標眼睛紅了,雙手顫抖,眼神中充滿了感恩和懊悔。
他本以為是父皇對自己生了嫌隙,可沒想到父皇做這一切,竟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名聲。
“父皇……”
淚水在朱標眼眶中打轉,忍不住朝著朱元璋走了一步。
“得了得了,別哭了!”朱元璋笑呵呵道。“你知道這是為你好就夠了!朝堂上的道道復雜著哩,你要多想多學多實踐才是。按朱林說的,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呢!這方面,你這個做哥哥的,得跟他多學學。人家比你看得透!”
“謝父皇。兒臣會向阿林多學習的!”
朱標身子一挺,隨即恭恭敬敬的朝朱元璋一大拜。
“嗯。”
朱元璋揉了揉眼睛,微微晗首,顯然也是有些累了。
“但是父皇,如此一來……”
下一刻。
朱標心中一緊,卻是想起什么事的,眉頭皺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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