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爺子眼神凌厲駭人，沖韓若冷冷道：“我剛才仔細問過朝夕了，她說昨天晚上，是跟你起了爭執，也是你推的她，這話是真是假？”

        “太爺爺，我媽咪不可能害人！”莫北宸站在韓若身前，一副要護著媽咪的姿態。

        “這里沒你小孩子的事！你過來干什么？”莫老太爺就連面對自己的親玄孫，都沒有什么好臉色。

        “我要是不來，壞女人就該把我媽咪欺負死了！”

        “北宸！”韓若拉了他一把，示意兒子別亂說話。

        莫北宸十分不滿，但看著老爺子那滿臉陰翳的神色，也有點發怵，閉上了嘴。

        韓若不卑不亢迎上老爺子審視的目光，告訴他：“我昨天晚上的確是跟顧朝夕絆了幾句嘴，也推了她一把，但是我沒……”

        “那不就對了？分明就是你害死了我莫家的骨肉！韓若啊韓若，虧我從前那么信任你，把整個莫氏集團都交給你打理，你如今怎么也干出這種蠢事來了？”

        莫老爺子根本不給韓若任何解釋的機會，直接打斷了她說話，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你明明清楚得很，就算顧朝夕生下了孩子又能怎么樣呢？子聰的心思始終在你這里，你是我莫家名正言順獨一份的少奶奶，北宸和安安也是我莫家的子嗣，將來整個莫氏集團都是北宸的，你還有什么不知足的？非要弄死那個孩子？”

        聽了這話，韓若只覺得自己委屈不已。

        她何曾想過要害那個孩子？當初莫子聰恢復記憶時，要讓顧小姐做流產手術，是她心有不忍攔下來的，雖然也有賭氣的成分在，但終究，她是心軟了的。

        若說是為了莫家的財產，那真是小看了她。

        “爺爺，我沒有故意害她，我雖然推了她，但是沒有用多少力氣，她會摔倒，要么是意外，要么是她自己故意。”韓若深吸了一口氣，用盡量平靜的口吻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然而，這在老爺子眼里看來，卻是另一層意思。

        他勃然大怒：“你這是什么態度？是我老頭子冤枉了你嗎？你是不是覺得，有子聰給你撐腰，這莫家就隨你姓了？”

        “爺爺，這件事，我問心無愧。”

        “你……好一個問心無愧！這到底不是你的孩子，你當然幸災樂禍！”

        莫老爺子的手杖在地上重重地敲擊了一下，韓若下意思地覺得老爺子要用手杖打人，連忙將莫北宸護在了身后。

        莫北宸一向覺得自己是男子漢，哪里肯讓媽咪護著他？他硬是要跟過來，原本就是要護著媽咪的。

        于是，他站了出來，對老爺子說：“太爺爺，你現在是想把我媽咪趕走嗎？”

        莫老爺子板著臉，對韓若的怒氣在上升，連帶著對曾孫子也沒有好臉色。

        莫北宸大聲說道：“那個女人失去了孩子，難道爺爺，你想讓我和安安也都失去媽咪嗎？還是想讓那個姓顧的來當我們的媽咪？”

        “你媽媽做事情忒惡毒，連一個尚未出世的小孩子都容不下，這件事跟你沒有關系，走開！”

        “那個孩子又不是她的孩子，憑什么要容得下？爺爺，這件事，我看不是媽咪和顧朝夕的錯，是您的錯！”

        聽見這話，莫老爺子氣得嘴唇都在發抖，“怎么，難道是我要讓韓若害死顧朝夕肚子里的孩子的嗎？”

        “我爹地明明只有我媽媽一個妻子，我媽咪也只有我和安安兩個孩子，爺爺您硬是要往我們家里塞第五個人進來，本來就是錯的！”

        說到這里，莫北宸的情緒也很激動，不管韓若怎么攔著，也沒法堵住他的嘴。

        病房里面，莫老夫人正在對顧朝夕多加勸慰。

        但這種時候，老夫人再怎么說話也是沒有用的，莫子聰的態度十分堅決，顧朝夕的怨氣更重。

        她死死絞著床單，問莫子聰：“是不是我現在連孩子也沒有了，你更加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笑話？”

        莫子聰終于離開了沙發站起來，對她說：“我早就說過，你要多少補償，我都會給你，但你不知足，那么你要的，我給不起。”

        “我如何就不知足了？我只是想留在你身邊而已……我不要名分，我什么都不要！而你，就連看我一眼都覺得嫌惡……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從前的事，我不記得。”

        他聽到外頭有人說話的聲音，似乎是莫北宸在嚷嚷著什么，他不由得皺了眉，準備出去看看。

        房門還沒有打開，顧朝夕忽然掙扎著爬起來半個身子，顫著聲問他：“所以，我們之間，就這樣結束了嗎？”

        “沒有開始，何來結束。”

        他打開了病房的門，看見韓若和莫北宸、莫老爺子三個人相對而立，莫北宸一副很是委屈的樣子，而老爺子的臉色早已鐵青。

        “爹地！”莫北宸看見莫子聰，猶如看見了救星。

        韓若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別再多說什么，免得局面更加糟糕。

        莫子聰拉過了韓若的手，順便還把兒子也拉了過來。

        “爺爺，我們可以走了嗎？”他問莫老爺子。

        老爺子冷哼了一聲。

        莫子聰拉著韓若正打算走，里面傳來的莫老夫人的一聲驚呼：“你干什么？”

        話音未落，顧朝夕已經拖著病體跑到了門口，一把抓住了莫子聰的胳膊。

        “子聰，子聰你別走，我不能沒有你，我真的……我求求你，別走，好不好？”

        莫子聰一根一根將她的手指生生掰開，冷冷道：“回去躺著。”

        她身體虛弱，本來就站不太穩，雙手離開莫子聰之后，便顫顫巍巍往一側倒去，幸好及時扶住了門框，才沒有真的摔倒。

        韓若雖然不是很想看見她，但礙于情面，還是說了一句：“顧小姐，還是顧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吧，別在風口里亂跑了。”

        沒想到，這一句話，卻刺激到了顧朝夕。

        她突然往韓若身上撲了過去，試圖掐住她的脖子。

        “我的孩子沒有了，都是你害的！我要你為他償命！你這個殺人兇手！”

        韓若連忙后退，莫子聰抓住了顧朝夕的手腕，擋在了她的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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