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啊。”顏子墨跟許初言二人站在陽臺上，顏子墨看著外面的風景，跟他道謝。
氛圍尷尬得似外面的冷風，都不用使勁刮，就足以把人凍住。
許初言先是一怔，旋即低頭淺笑。
“你笑什么？”
“看來，你還是沒原諒我啊。”許初言倚在窗框上，側過頭，用目光細細描摹著顏子墨的臉。
他們二人最近的見面頻率確實很低，低到許初言在看見顏子墨經過的每個角落時，都會想起她。
要說原諒，也談不上那么嚴重。
顏子墨這幾天也想明白了，許初言雖然是他的朋友，可也沒有義務什么事都跟她報備。
而且，許初言幫過她那么多，她愿意相信，許初言絕對不會跟秦以茉合謀算計她的。
顏子墨神色放松了下來：“怎么想起來幫我媽置辦年貨了？”
“也不是白置辦的。”許初言幾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壞笑。
顏子墨立刻警惕起來：“什么意思啊？我媽答應你什么了？”
“你猜。”許初言起了玩心，偏不想馬上告訴她。
“算了，我可不上鉤，不想知道了。”
“阿姨答應我過年來你家。”
顏子墨驚訝地轉過身：“來我家過年？你怎么不回自己家啊？賴在我家干嘛？”
沒想到顏子墨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一連串的質問，許初言的笑臉頓時僵住，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為什么不回自己家……
許初言胸中頓時涌起一陣苦澀，翻騰的情緒幾經調整，他才再次揚起唇角：“我家里人都不在了，不如你覺得在你家不方便的話，我就自己在咖啡店過年。”
這個回答，顏子墨屬實是沒想到。
作為朋友，顏子墨好像還不夠了解許初言，竟然連他家人不在了的事情都不知道。
顏子墨將許初言的表情斂入眼底，旋即用了拍了拍他的肩：“反正我家里人也不算多，多你一個，也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
許初言的酸澀被顏子墨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化作了無形。
“既然你這么大方，同意我來你家過年，那我明天一定買更多的年貨，把你家堆得滿滿的。”許初言用手比劃了一個大大的圓，逗笑了顏子墨。
陽臺不斷傳出笑聲，郝蓮和張姨偷偷地向這邊瞄，隨后捂嘴偷笑。
年前的大街小巷總是格外熱鬧。
這兩天，顏子墨跟著許初言一起買年貨、逛超市。
肉眼可見的地方，皆是一片新鮮跳躍的紅。
春聯、鞭炮、燈籠、窗花，伴著一遍又一遍循環播放的《恭喜發財》，在人們的眼底舞動。
那些關于抄襲、秦以茉、顏肅的煩惱，全都被顏子墨拋在腦后，扔在九霄云外。
隨著煙花在空中炸開，年三十的夜晚也跟著到來。
因為張姨說要回老家過年，所以只有郝蓮、顏子墨、許初言三個人聚在一起過年。
“哎呀，你看看你這個餃子皮捏得都不對，這一下鍋肯定就露餡了。”郝蓮指導著不會包餃子的顏子墨，一臉著急，“你看人家小許這餃子包的，比你這個好看一萬倍。”
顏子墨不服，揚了揚下巴：“他這個是中看不中用。”
郝蓮搖了搖頭笑著：“你就是嫉妒人家包得比你好。”
嘴上雖然這么說，但經過這幾天，顏子墨看得出，許初言做這些家務活，好像特別熟練。
有一種……從小干到大的感覺。
再聯想到許初言那的“家里人都不在了”，顏子墨不由自主地打心底對他多了一分憐惜。
雖然是朋友，可許初言是比她小四歲的弟弟啊。
打從她認識許初言，就對他產生了“聰明”，甚至是相悖于外表的“狡猾”的印象。
就好像人畜無害的小奶狗成精了。
這種印象，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可此時此刻，她很慶幸，許初言很聰明。
或者正是這樣一份聰明，可以讓他挺過那個親人不在身邊的至暗時刻，讓他在這個社會摸爬滾打得更容易些。
“怎么愣神了？”許初言拿起一小坨面粉，沾在顏子墨的鼻尖，“哈哈，餃子包不好，還沾了一臉面粉。”
“好啊，許初言，你敢耍我。”顏子墨又氣又笑，揪起一團更大的面團，準備砸向許初言。
二人繞著餐桌追來逐去，郝蓮在一邊看得眉開眼笑。
快到春晚開始時間了，家里又來了人。
“田星兒，你是沒家嗎？”顏子墨瞥了一眼貼在自己身上的“樹袋熊”，頗為無奈。
田星兒緊緊環著顏子墨不放，又往沙發里靠了靠，嘟起下唇：“子墨，我爸媽都去旅行過年了，我抽不開身，只能留在本市，珊珊回老家過年了，你忍心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家喝悶酒，還吃不上餃子嗎？”
“得了吧你，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一聽這話，田星兒就氣不打一處來，松開顏子墨，換成雙手掐腰的姿勢：“那小子，面上看著是個小野狼，實際上屁都不是，那天早上跑了之后，就再沒聯系過我，慫貨！哼，洛家都是慫貨！配不上我們這般優雅的女子！”
四人圍坐一起，歡聲笑語不斷，時間很快就要到零點。
……
“洛總，我們現在去靜軒公寓嗎？”李恒在駕駛位問道。
洛南商剛和洛擎天、于琳、洛銘赫一起吃完飯，雖然這飯吃得也沒什么胃口，但表面工夫還是要做到位的。
于他而言，他們四個湊一桌，可不能算作一家人。
所以在桌上，他根本沒主動說過話，都是他們問一句，他答一句。
弟弟洛銘赫找茬，他就懟回去。
洛南商仰坐在車后座上，煩悶地扯了扯領帶，是該去靜軒公寓，答應秦以茉今晚要抽出時間陪她過年的。
可微闔的雙眸間，隱隱約約浮現了顏子墨的臉。
于是剛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先去找顏子墨。”
李恒不確定道：“去田小姐那里？”
“不，她應該在她母親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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