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張總，最近過得還好嗎？”
“秦以茉，我應(yīng)該跟你說過，不要主動給我打電話聯(lián)系我，我不是很想跟你有太多交集。”
拿著手機低嗤一聲，秦以茉并沒有因為張萬澈的態(tài)度而惱火，只是悠悠道：“洛南商還活著。”
果然，聽筒那邊不再是冷硬的語氣，而是追問她：“你看見他了？”
“當然，不僅看見了，而且他的情況還挺讓人意外呢。”
“打住，見面說吧。”
電話被張萬澈先一步掛斷，秦以茉瞄了一眼黑掉的屏幕：“呵，警惕性還挺強。”
她明白，張萬澈這是怕她偷偷錄音，留下今后威脅他的證據(jù)。
這個人的心思，真的跟他的外表，相差甚遠。
來到樓下打車，過程中秦以茉一直回頭張望，確認自己是否被跟蹤。
洛南商就那么消失了，又遲遲沒有動靜，她不得不提防著些。
好在沒有什么可疑的人跟著她，她一路順利來到張氏辦公大樓。
來到頂樓后，秦以茉直接進到張萬澈辦公室，沒被允許，便自顧自坐在了沙發(fā)上。
張萬澈從自己的辦公椅上走到秦以茉面前，透過金絲眼鏡后那雙溫柔不再的凌厲眸光打量著她。
那是一種顯而易見的，上位者以傲慢姿態(tài)打量下位者的目光。
“張總，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很不耐煩。”秦以茉抬頭，直接迎上他的目光，即便對方眼里絲毫沒有尊重，她也沒有躲避的意思，“但是我們現(xiàn)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最好還是能愉快地合作，否則，對誰都不好。”
張萬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表，然后坐在秦以茉對面：“快說吧，我很忙，沒有太多時間聽廢話。”
“洛南商活著呢，而且很巧的是，他被顏子墨救了，跟顏子墨生活在一起有段時間了。”
張萬澈先是低頭淺笑一聲，然后凝固的笑意漸漸消失。
“就算是瞎編，你也應(yīng)該編點像樣的話。”
“張總，不想承認也沒用，事實就擺在這里。”秦以茉不再直挺挺地坐著，而是舒適地向后輕輕靠著，放松了不少，“我前段時間找到了他，他失憶了，我把他帶了回來，以女朋友的身份，可是啊，他自己跑了。”
“跑了？”
“對啊，說不定是恢復(fù)記憶了，誰知道呢。總之到現(xiàn)在，他再沒出現(xiàn)過。”
張萬澈終于正色起來，腦中翻過無數(shù)個念頭。
不能讓洛南商再回到洛氏，讓他消失，是必然的事。
他誓死要讓整個洛氏垮掉，讓顏子墨徹底不再把希望放在洛南商身上，要向她證明，洛南商一直都不如他！
“哦，對了，顏子墨還生了個孩子，你知道的吧？應(yīng)該是洛南商的。”秦以茉狀似無意的提起，字字都戳在張萬澈的神經(jīng)上。
張萬澈的眸子徹底被黑暗籠罩。
這個孩子是洛南商的，也不能活……
他不希望未來，他和顏子墨的生活里，留下任何屬于洛南商的痕跡。
“說吧，你想怎么做。”
“真不愧是張總，一下子就能看透我的來意。”秦以茉笑得毫無感情，像個接受了微笑指令的機器人，“我們得徹底除掉洛南商。”
張萬澈眉心微動：“你的意思是……”
“你忘了，我們最開始為什么要推他下水？可不是為了讓他活著回來啊。”
“你想讓我替你殺人？”張萬澈輕聲挑著眉。
“這件事是我們兩個人做的，我肯定不會只讓張總一個人動手。”
張萬澈雙手交疊放在膝上，等著她的下文。
見對方?jīng)]有強烈的抵抗情緒，秦以茉才道出自己的計劃。
“張總需要幫我做一件事，找到洛南商的下落。殺人的事，自然有其他人去做。”
無論是秦以茉的態(tài)度、聲音、長相，甚至是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香味，都讓張萬澈覺得惡心。
有一點不可否認，她和顏子墨長得很像。
但也僅僅是皮囊而已。
從與秦以茉這幾次的接觸來看，張萬澈深覺，她是個骨子里已經(jīng)爛透了的人。
正因如此，他更加疑惑，洛南商到底是怎么看上她的……
放著顏子墨那般如寶似玉的人不要，偏要跟一塊爛泥攪合在一起。
洛南商啊洛南商，你真是瞎。
眼前，張萬澈又不得不跟她合作。
他不想動手，但是洛南商必須死。
瀕死的猛獸，一定會絕地反擊，所以一定要徹底斬斷他的咽喉。
“可以，等我查到洛南商的下落，一定會發(fā)給你。”
“張總真是爽快人。”
秦以茉沒有要走的意思，仍在那里坐著，一動不動。
靜默的空氣里，浸透著張萬澈開始向外散開的厭惡。
“還有別的事嗎？”
明白人都能聽懂，他在攆人了。
秦以茉嘴角勾起一個玩味的弧度，把下巴抵在指尖上，一臉精明。
“張總，我可是找人替你殺人，這殺人的費用，應(yīng)該你出吧？”
“呵。”張萬澈短促的笑聲里只有不屑，“說吧，要多少錢。”
“不要錢。”秦以茉扒拉起自己的手機，翻到相冊，放在茶幾上，“這個人叫趙江，之前犯事進去了，我要你幫我把他弄出來。”
“這是你的要求？還是殺手的要求？”
秦以茉又把手機往張萬澈面前推近了一些：“幫我們殺人的人，名叫趙海，是趙江的親哥。”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張萬澈沒說答應(yīng)或者是不答應(yīng)。
可秦以茉收回手機的同時，臉上的得意不言而喻。
“那我就等張總的好消息了，這件事，宜快不宜遲。”
她走后，張萬澈轉(zhuǎn)身回到辦公桌前，撈起辦公用的座機：“讓保潔來我辦公室，從里到外，全部重新打掃一遍。”
秦以茉打車來到一家偏僻的小館子，土灰的墻面、被膠帶粘了一圈又一圈的塑料凳、黏膩到根本不想觸碰的餐桌，在這之中，她一眼就看見了趙海。
角落的位置，趙海一邊大口吃著醬牛肉，一邊喝著白酒。
“找我什么事？”趙海嗓音粗糲，頭不抬眼不睜，只顧著吃。
他不是沒過過好日子，好歹也曾是黑幫老大，現(xiàn)在雖然不成氣候了，但仍殘存著一點微不足道的實力。
這家館子，是他以前窮的時候，帶著他弟經(jīng)常來吃的。
“有人可以把你弟弄出來。”
趙海手里的筷子一下子停住，目光自下而上，毒蛇一般盯著秦以茉：“誰？”
“張氏集團，張萬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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