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是被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驚醒的，那力道大的恨不得把她家的門拍爛，伴隨著還有男人大聲喊叫的聲音，她迷迷糊糊中聽的不是很清楚，什么出事，要趕緊過去之類的話。

        她蹙著眉表情有些不耐煩，抓著被子往衛珩溫暖的懷里躲了躲，耳朵聽著那沉穩的心跳聲，大吵聲這才小了很多。

        昨晚上衛珩要的兇，她現在困得眼睛都不想睜開，是誰大半夜的擾民啊，沒點功德心。

        外面的聲音就跟叫魂一樣吵個不停，正當她要暴起的時候，一雙大手捂住她的耳朵，衛珩半坐起身，拿過床頭柜上的衣服摸黑穿上，然后掖了掖她的被子，免得暖氣跑出來，這才打開手電筒下床。

        他聽出來叫門的是村里一位大叔的聲音，就是不知道這么晚找他干什么，他穿好衣服準備出去，這時從被子里探出一只帶著點點紅痕的手臂。

        蘇悅扯著他的衣角，擁著被子努力睜開眼睛，有些依賴的說道：“去哪呀？”

        聽著那軟綿沙啞的嗓音衛珩輕笑，握著她的小手放進被子里，側坐在床沿邊上，連人帶被子的擁緊懷里，輕吻了她的額頭，“我去看看發生什么事了，等下就回來。”

        “那好吧，快點吖。”

        衛珩打開院門就對上村里和田大叔的臉，那大叔揚著手正想在拍，門就開了，愣了一下也顧不得說什么了，扯著衛珩的胳膊就要走。

        “等等和田叔……”衛珩無奈，什么也不說拉著他上哪去。

        “還等啥啊？在等就來不及了，三小子，你爹啊出事了，快和我過去。”衛珩要是不想走，兩個和田叔也拉不動，穩穩的站在那，和田叔只好停下來急聲說道。

        衛珩見他神色焦急中又透著點尷尬，眼睛也不好意思的看向他，就像突然知道了什么不可言說的事情似的，而且這時候還提到了衛大山。

        衛珩瞇了瞇眼睛，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握著門框的手緊了緊，也意識到了不對，沉聲道：“和田叔，有什么事還請直說，他……我爹怎么了？”

        “……哎呀，怎么說呢，就是……就是掉雪窩里了，和別人一起，其他的我也不好說，三小子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和田叔看著衛珩欲言又止，去晚了說不定衛大山那兩條腿就保不住了，不過最后一句話和田叔省下沒說。

        他也煩著呢，要不是看在一個村的，蘇悅又讓他們掙了錢的份上，他真不想跑這一趟。

        哎，這都什么事兒啊，那衛大山平常看著雖說人品不咋樣，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但是怎么也沒想到他……他能干出這種事兒啊！

        半夜三更的不在家炕上睡覺，朝外跑，還……想著剛才在雪窩里看到的，他都不好意思說出口，想著他就替衛大山臉紅，也不瞅瞅自己多大年紀了還做這樣的事兒。

        那寡婦都能做他閨女了，真是……唉，一大把年紀了也不知道害臊，讓家里人怎么……這下出了這事，還有臉擱村子里走動更別說還有那么多小的沒說親呢。

        衛有成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他本身就說不到啥好女孩，經過衛大山這一出，娶不娶得到女人還另外說呢。

        關鍵你偷人就偷人吧，男人不就那德行，總喜歡年輕貌美的，但你好歹找個背人的地方啊，好還真當別人不起夜啊。

        “唉！總之你啥也別問了，快回屋穿身厚衣服跟我去一趟。”和田叔嘆了口氣搖搖頭，人家的家事他瞎操啥心啊，背著手瞇著老眼，這才看到衛珩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夾衣，于是趕緊說道，外面都零下幾十度了。

        衛珩心思向下沉了沉，聽到和田叔的話沉默的點點頭就轉身大步回屋穿衣服，屋里亮著一盞小夜燈，亮度不至于弄醒小寶也能讓衛珩看的清楚。

        蘇悅還沒睡，靠著床頭柜拿著一本書在看，等看到衛珩進屋了放下書，剛才和田叔的話她也是聽見了的，轉念往深了想，她心里隱隱有個猜想，就是不知道是不是。

        “我去看看老宅發生什么事兒了，你先睡不用等我。”衛珩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說道，蘇悅神色困倦，打了個哈欠，哼了一聲覷著衛珩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吧。”

        這么說著她卻不動，因為她就這么一說而已，在衛珩面前表個態，才不想去看衛大山出了啥事呢。

        有這時間還不如多睡會兒，反正要是有啥大瓜明個一早村里就能傳遍了，以村里婦女的八卦能力，她想不知道都難。

        衛珩看著媳婦兒懶洋洋的躺那，神色慵懶的很，艷麗的眉眼間還帶著未消的春色，外面那么冷他也不愿意讓他媳婦去受罪。

        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傾身在那紅潤的唇上親了一下，“你不用去，快睡吧，我去看看情況，很快就回來。”

        衛珩被和田叔帶著徑直去了打谷場，月光照射在雪地上，不用打燈也看的十分清楚，還沒靠近，他就聽到專屬于李桂花怨恨憤怒的嘶吼聲。

        衛珩垂下眼皮，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隱在暗處，明明滅滅的叫走在他身邊的和田叔都看不出他的想法。

        此時打谷場的一處地方圍了一圈人，指著深坑小聲嘀咕著，面色各異，幸災樂禍，同情，看熱鬧，人生百態見了個全。

        看見衛珩過來了連忙閉了嘴，只還和旁邊的人擠著眼睛，一臉的心照不宣。

        旁邊還有幾個青壯男人在奮力的拉著繩子，繩子的下端連著底下，以他的耳力，很清楚的聽到深坑底部傳來的男人的哀嚎和女人的尖叫聲，但此時都有氣無力的。

        李桂花趴在坑沿嘶聲力竭的叫罵著，臉色猙獰扭曲，花白的發絲亂糟糟的像個瘋婆子，其中涉及的人體器官的粗俗罵聲讓人聽著不堪入耳。

        黃小芝和她一起在坑沿，嘴里連連附和著李桂花，凍得畏畏縮縮的環著肩膀，眼底卻是事不關己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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