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的警察看著眼前一臉嚴肅的大肚子沈慕然，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從身上拿出手機，“那我給齊局打個電話，您跟齊局說。”

……

齊三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急著找人卻正落沈慕然下懷。

“沈院長，局里抓的那幾個嫌疑人涉及一起大案，而且這個案子孟書記那邊是親自抓的……”

“你齊三科做不了主，可以給孟何川打電話，讓他跟我交涉！”

齊三科能怎么辦，他可以不把省廳刑偵處放在眼里，可是卻拿沈慕然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沒有辦法只能向孟何川匯報了。

“你是怎么辦事的！我不是說了要謹慎處理這件事，怎么還被沈慕然給盯上了？”剛剛睡下被齊三科電話吵醒的孟何川，這會兒火氣很大。

“孟書記，我沒有想到沈慕然那邊動作這么快，就想在她之前把人找到……”

“你特么現在是找到了，替她把人找到了！”孟何川忍不住罵了一句后才又說：“這事兒先拖一會兒，我跟省廳聯系一下！”

孟何川很清楚，沈慕然此舉就是為了除掉齊三科這個市局局長，毫無疑問，臨山市局的掌握權不管對孟何川還是沈慕然，都是非常重要的。

雖然齊三科出事并不會給自己帶來太多麻煩，但是市局這一塊是絕對不能輕易就丟的！

為此孟何川也是特意給省廳的幾位領導打去電話，然而讓孟何川沒有想到的是，省廳的幾位領導一聽到“沈慕然”這三個字，卻都是說這事兒不好辦。

省廳那邊辦不了這件事，檢察院那邊肯定也是不行，別看沈慕然是副院，可是正院也肯定要低她半頭的。恐怕在臨山，能夠降住沈慕然的只有省委書記沈國平了。

孟何川倒是也考慮過是不是讓沈國平出面，可是最終他還是放棄了，以他對沈國平的了解，沈書記恐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偏向自己。

“齊三科，你把人交給沈慕然吧。”孟何川最終只能新出這個無奈的決定。

“是……可是孟書記，我怎么辦？”

“慌什么，就算那幾個人落到沈慕然手里，把你那點事兒供出來，你不承認，她沈慕然還能拿你怎樣？”

“這……”齊三科聽完孟何川的話，心里卻是一陣沒底。

“你現在不要理會這件事，有我在你這是市局就丟不了她沈慕然也沒不是三頭六臂！”

“我……”齊三科很是郁悶，也許孟書記說的沒錯，可是面對沈慕然，他真的是一點兒底氣都沒有的。

“你記住，只要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所以有些事你該怎么做，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孟何川說完這些話就掛斷了電話。

“這特么還不是讓我替你擔事兒！”齊三科放下手機罵了一句，可是卻也是無可奈何，誰讓自己是在孟何川鼻孔下出氣的呢。

市局和省廳在經過長達近兩個小時的對峙之后，終于在齊三科打來電話后，市局抓的人都被沈慕然和省廳給帶走了。

還別說，要不是沈慕然親自出面，省廳刑偵處還真就沒有辦法把人從市局手中要過來。

“沈廳……不，是沈院！別看現在大著肚子，時不時就吐上幾口，可是這威風不假當年啊！”

“那是，以前沈院在省廳時比這還威風，市局那幫孫子敢跟咱們說半個‘不’字，現在省廳太窩囊了！”

“我挺好奇的。就沈院這么霸氣的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讓她懷孕了？”

“不管是誰，總之能讓沈院懷孕的人，那肯定是條漢子！”

“你們在這干什么呢？”剛剛吐完的沈慕然走了過來，正在議論沈慕然八卦的省廳警察紛紛閉嘴，“沒說什么，就是這些嫌疑人怎么處理？”

“怎么處理，你們是第一天當警察嗎？帶回廳里，我要連夜突擊審訊。”

“哦，去廳里嗎，不是去省檢？”

“檢察院那邊程序太繁瑣，就去省廳隨便找個審訊室，我要親自突審！”

“這……可是沈院你的身體……”

“哪來這么多廢話，趕緊開車回省廳！”

沈慕然一個省檢的副院，要在省廳突擊審訊嫌疑人，這說起來是很不符合規定的。不過這種事，別人又能說什么，畢竟在東嶺省沒有誰敢去招惹沈慕然。

當然沈慕然也并不是有意要做這不符合規定的事情，正如她自己所說，檢察院那邊要進行審訊工作，程序太過于繁瑣。

丁亮、王彬這些流氓混，與警察打交道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要審訊這類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雖然被抓了，這些流氓混混卻都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說什么說，我們都是正規討債，這也算犯法嗎？”

丁亮斜著眼睛看了一眼沈慕然，自然更是不以為然，一個女警察還是個孕婦有什么可怕的？老子什么世面沒見過，還會怕一孕婦？

丁亮等人被抓的時候，正在非法拘禁一位欠債不還的人。沒有錯，和大多數流氓混混一樣，丁亮這一伙人平時經常負責幫人收債。

“非法拘禁不是犯法？我警告你，要端正自己的態度！”

“哎吆～”丁亮看了一臉面色發白的沈慕然，笑著又說：“我說妹子，你這都懷孕了還來審我，這你們警察沒有人了嗎？”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

“對了妹子，這幾個月了？”

“嘔～”沈慕然一陣惡心，連忙蹲在旁邊的紙簍旁，狂吐了一陣酸水。

“我去，就你這樣的還審我，趕緊回家吧……”

“呼～”沈慕然平息了好一會兒才又看向丁亮，“我再說一遍，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現在的心情很不好！”

省廳刑偵處審訊室外，幾個警察正在門口等著，沈慕然要獨自審訊，這個誰也攔不住的。

“沈院現在還行不行，這一會兒一吐，這身子受的了嗎？”

“這誰知道，這女人懷孕是遭罪的事兒，可是咱們也攔不住不是。”

幾個警察正說著，便聽到審訊室內傳來一陣乒乓之聲，緊接著是男聲的慘叫，那叫聲在大半夜聽起來不僅凄慘還格外瘆人。

“這……動上手了？看來沈院還是以前的沈廳，這光聽聲兒，就知道那小子遭受了什么毒打了。”

半個小時后，沈慕然推開了審訊室的房門，手里還拿著一份審訊記錄，“把里面的人抬出去，另外讓那個王彬進來，再去高新區一趟，把另外一個嫌疑人也抓過來，順道控制高新區幾個戲公司負責人！”

“沈院……這什么意思？”幾個省廳警察聽得有些懵。

“高新區博樂游戲等游戲公司，可能涉嫌非法網絡賭博，現在把這幾個游戲公司的負責人也抓起來，明白了嗎？”

“明白，現在就過去嗎？”

“難道要等人跑了再過去？這件事我親自負責，你們只需要抓人就可以了！”

沈慕然半個小時的審訊成果還是非常有收獲的，不過收獲的代價卻是嫌疑人丁亮被打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了。

丁亮一伙流氓混混，涉嫌非法拘禁他人催債這件事，沈慕然本來并不太關注，畢竟她要人的目的，只是查清于德平違紀打人的事情。

起初丁亮自認為見多識廣，不把沈慕然當回事，不過今晚之后，相信丁亮就該明白自己是多么無知了。

在沈慕然的一貫暴力審訊下，丁亮不僅老實交代了受齊三科要求，設計誣陷于德平的事實，還將另一個沒被抓到的同伙供了出來。

接著丁亮就把是從自己小學三年級偷同學錢的事兒開始說起，把自己這小半輩子做的違法事情，大大小小的都合盤托出了。

當然對于這些破事，沈慕然并不放在心上而且也不覺得奇怪，因為被她審訊過的犯罪嫌疑人，基本上都會這么說的。

正真引起沈慕然注意的是，高新區的幾家利用手機游戲進行非法網絡賭博的游戲公司。

丁亮一伙是專門為那幾個游戲公司進行討債的，在被抓前正在為高新區博樂游戲公司討債，非法拘禁一位賭徒。

類如博樂游戲公司，利用網絡游戲非法進行網絡賭博，同時還設立在線高利貸貸款，為輸錢的賭徒提供賭資，目的自然是讓賭徒越陷越深。

網絡賭博，網絡高利貸這些問題，都是一些頑疾問題，是國家目前重點抓的違法行為，沈慕然在了解情況后，自然不會視而不見的。

特別是根據丁亮的口供，高新區幾家類似游戲公司，似乎都是來自同一個幕后團伙操作的，有專門提供網絡賭博的，有專門負責網絡貸款的，完全是相連在一起的。

……

高新區的區委書記張岳，做夢都沒有想到一夜醒來，自己高新區的七家重點招商游戲公司，竟然全部被省公安廳查封了。

“這是怎么回事，你們省廳不通知我，就冒然在高新區抓人，你知道你們抓的是什么人嗎？那是高新區的重點招商游戲公司！”

“張岳書記，這事兒你找我們沒用，你那邊的是被省檢的沈慕然給查的，我們這邊只是配合工作。”

“沈慕然？她憑什么查高新區，她經過我允許了嗎……”

張岳的話還沒有說完，辦公室房門就“砰”地一聲被推開了，一臉肅重的沈慕然走了進來，“怎么省檢察院查問題，還需要向你這區委書記請示？”

“沈……”

看到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沈慕然，一向自視甚高的張岳也是不由愣了片刻，“沈院，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你這種冒然查封高新區重點招商游戲公司的行為，你知道會給高新區的經濟發展，帶來怎樣的負面影響嗎？”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縱容網絡賭博，非法高利貸問題，這是一件嚴重違紀問題！”

沈慕然說到這里，便將一紙文件拍在了張岳面前，“張岳書記，現在省檢察院要對你，包括高新區在內的所有問題進行調查。”

“你……”張岳一陣頭暈，他怎么也有想到，沈慕然調任東嶺省第一個要查的人竟然是自己。

“我沒有證據是不會過來的，你高新區所謂的重點招商游戲公司，都是一些問題違法公司，這件事在今天凌晨的時候自己得到了證實！

現在你需要配合省檢工作，關于那些重點招商游戲公司你了解多少，或者說是你在為這些非法游戲公司做保護傘？”

“沈慕然你這是誣陷！”

張岳拍著桌子站了起來，雖然他一副強勢態度，可是心里卻有些發虛，畢竟之前他多少了解過一些，高新區招商的幾家游戲公司有不合規的地方。

只是不就是不合規而已，怎么到了沈慕然這里就成了非法賭博，非法高利貸問題了？

看著張岳那不服不忿的模樣，沈慕然搖了搖頭，“我寧愿相信你就是這些游戲公司的保護傘，不然你這區委書記當的也太糊涂了！”

沈慕然作為一個過來人，深知類如自己這個類型的在地方行政工作方面是個十足的外行。之前在成州任副市長，沈慕然表現的就非常外行，正是因為如此，這次調任東嶺省，她才會選擇自己適合的工作。

至于張岳，作為沈慕然的師弟，可以說和沈慕然是同一類型的，而且說真的張岳，相比沈慕然差的也不是一點半點。

就張岳這樣的能干好地方行政工作，沈慕然對此表示深深的質疑。

沈慕然之所以沒有懷疑張岳是博樂等游戲公司的保護傘，并不是她信的過張岳的人品，而是類如博樂游戲公司的問題就擺在明面上，一查問題就全出來了。

如果張岳真的是保護傘，斷然不會讓問題暴露的如此突出的，除非張岳對博樂等游戲公司的問題一無所知，而這種一無所知也是最可怕的事情。

“我一直很擔心，高新區會毀在張岳的手中。”回想之前凌正道說過的話，沈慕然也是不由嘆息，難道這一切都被凌正道說準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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