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嘗試著去扶起在地上朝著婦人爬去的小女孩，可惜的是，他的手穿了過去，這一切都只是記憶罷了。

林川繼續往前走著，很快畫面一轉。

“丑八怪，沒爹娘！”

“野種！”

“這里是我的地盤，滾遠點！”

小女孩的日常生活便是出門被別的小孩扔石頭，乞討被別的乞丐驅趕。

但她只是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并沒有哭泣，直到……

“滾出去，什么你的房子？小爺我看中的，就是我的。”

小女孩被攔在屋門外，不僅家被搶了，甚至還挨了一頓毒打。

夜晚，遍體鱗傷的她來到一座土堆旁，放聲痛哭著。

“娘親，為什么他們老是欺負我，是因為我長得和他們不一樣的原因嗎？如果我長得和他們一樣，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打我了？”

“……”

墳地里一片寂靜，只有“嗚嗚”的風聲，似乎在回應著小女孩。

林川繼續往深處走去。

“小姑娘，餓不餓啊。”

“不餓。”

“奶奶買了兩個肉包子，都給你吃。”

“……”

“謝謝奶奶，奶奶長命百歲。”

小女孩抓起還熱乎著的包子，狼吞虎咽起來。

“我看你孤苦伶仃一個人來著，要不回去跟奶奶做個伴吧？”

“奶奶也沒有家人嘛？”

“是啊，奶奶的兒子前不久就去世了。”

說著，那老嫗伸手抹了抹眼角。

“奶奶別哭，如果……如果不給你添麻煩的話，我可以給奶奶作伴，還可以幫奶奶干活，我吃的很少的，干活也有力氣……咕嚕嚕。”

小女孩正說的起勁時，肚子卻不爭氣地響了起來。

“呵呵呵，真是個乖姑娘，跟奶奶回家吧，奶奶給你做好吃的。”

畫面一轉。

小女孩做好飯，正要給那老嫗端進去，卻聽見了屋內的談話聲。

“王仙師，那賤胚子是我昨天大街上撿來的，我家里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上哪去給我兒子買媳婦？那丫頭手腳利索，生來也是伺候人的命，我到時候給她吃頓好的，再放進棺材，她肯定不會有怨氣的。”

“哐當”

一聲脆響襲來，小女孩手中的飯碗掉在了地上，一臉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老嫗。

“王仙師，就是她了，求你了，幫幫我的兒子吧，我兒子死的時候，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到了地下再怎么說，也得有個照顧他的婆娘吧？”

老嫗瞅了一眼站在屋外的少女，隨后對著面前的王仙師懇求道。

“？？？”

“你知不知道你帶回來的是一名白發鬼？”

王仙師眉頭緊皺，隨后像躲瘟神一樣，滿臉驚恐地逃離了這里。

“白發鬼？”

嚴重色盲的老嫗，眼中早已分不清黑白，在她的眼中，世界是灰蒙蒙的。

如今她聽到女孩竟然是白發鬼后，頓時怒上心頭，拿起拐杖來到門口，就往小女孩身上招呼著。

“我打死你這個白發鬼，禍害誰不好，禍害我們家，這狗老天還有沒有天理了？我們家已經這么慘了，竟還讓我遇見這害人精。”

“奶奶，對不起，我……我以為你是真心接納我的……”

小女孩抱著頭，蜷縮在地上解釋道。

“……”

不知道老嫗是沒力氣了還是怎么了，她停下了手中動作。

“滾遠點，再來禍害我們家，我打死你。”

說完，老嫗便走進了屋內，將房門關了起來。

“……”

小女孩默默起身，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鮮血，便一瘸一拐地朝著遠處走去。

只是沒走多遠，她的身后便冒起了滾滾濃煙，等她不顧傷痛地趕回去后，那處屋子早已烈火沖天，四周圍滿了吃瓜群眾。

當吃瓜群眾看到了小女孩的身影時，頓時便議論紛紛起來。

“快看，是白發鬼！”

“我去，她怎么在這？”

“我昨晚好像看見那老太婆將白發鬼帶了回去，這才一天，就……”

……

人們七嘴八舌的議論著，看向小女孩的目光從一開始地厭惡變成了恐慌。

少女沉默著，在燃燒著的屋子前，磕了一個頭后，便轉身離去。

在林川的視角里，四周開始被濃稠的黑暗侵蝕。

小女孩的世界里再也沒有出現過一片光亮。

“滾遠點，白發鬼！”

“這里不歡迎你，煞星！”

“姐姐，你是我見過最丑的姐姐。”

“又想干活，又想要工錢，哪有這么好的事？”

……

林川繼續往黑暗深處走著，耳邊謾罵聲不絕于耳，哪怕這次沒有畫面，林川也能想象到小女孩到底在經受著怎樣的折磨。

幸虧她不是人族，甚至還血脈返祖，就算不修行體質也比普通人強大數倍，不然她早就死在了某一次的挨打之中了。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她一開始便不是魔族的話，她所經歷的這一切，會不會就不會發生了呢？

“小娘子，餓不餓？這些都可以隨便吃哦。”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川想起那個禽獸不如的縣令——上官逸。

“不餓。”

“真的不餓嗎？”

“不餓，快放我離開。”

“離開？你覺得這里是什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

“你想怎樣？”

“我還從未見過長你這番模樣的人，做我的小妾如何？”

“滾，你休想！”

“看來是沒得商量嘍？來人，鞭刑伺候。”

鞭子的呼嘯聲響起，少女只是悶哼一聲，愣是沒有開口求饒。

“瞧不出來你這小娘子性子還挺剛烈的，不過這樣才有意思。”

“停，別打死了。將她帶回地牢鎖著，看著點，別讓她死了。”

“聽說最近來了個外鄉人，一直在打探那失蹤之人的消息，你們幾個跟我來。”

……

“你還好嗎？”

短暫的沉寂之后，林川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是絕不會屈服于你的！有……有本事你殺了我！”

“別害怕，我是來救你的。”

“你……你是來救我的？”

四周濃稠的黑暗開始褪去，林川的面前出現了兩道黑影，正是那時候在地牢中的自己與林婉曦。

林川很慶幸，自己能趕在林婉曦遭遇上官策魔爪之前，將她救了出來。

“跟我走，我帶你離開。”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沒有名字。”

“那你家里人呢？”

“我從小就沒見過我爹，我娘在我六歲那年死在了夜香閣。”

“抱歉。”

“沒……沒關系……恩人要是覺得我是累贅，那就就此別過吧，我……我自有去處。”

“不，我沒有嫌棄你，如果你不相信，可以看看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是紅色的，人們都說紅瞳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我的娘親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會的，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只會給我帶來好運。”

此話一出，林川忽然發現，原本灰蒙蒙的四周，突然浮現出了一絲色彩，而那抹色彩正位于那少女面前之人的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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