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

“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林川滿臉不解地看向林婉曦。

“因為……我不想束縛住公子。”林婉曦輕聲說道。

“傻妮子。”

林川寵溺地笑了笑，伸手輕輕揉了揉林婉曦的腦袋。

“我才不傻。”

林婉曦微微紅了臉，嗔怪地看了林川一眼，卻又帶著藏不住的歡喜，心里頭好似有只小鹿在亂撞。

“好好好，不傻不傻。”

林川笑著說道，眼神中滿是寵溺與溫柔。

“對了，公子不是……，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林婉曦微微歪著頭，雙眼滿是好奇地打量著林川。

“此事說來話長了……”

林川事無巨細，全部托盤而出，其中就包括自己如今已有好幾個道侶的事，這既是解釋，也是談心。

他一邊說著，一邊牽著林婉曦，朝著手腕處綁著的紅線的另一端緩緩走去。

“所以啊，我一直是把你當親妹妹看待的，你可明白？”

林川語氣溫柔卻又帶著一絲不容置疑，轉頭看向一旁低著頭沉默不語的少女。

林婉曦的身子微微一顫，仿佛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輕輕刺痛了她的心。她依舊低著頭，額前的發絲垂落，遮住了她此刻的神情，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緒。

“……”

“我可以做小的。”

良久，少女緩緩抬頭，她的眼眸中透著一絲堅定與倔強，盡管眼角還隱隱有淚花閃爍，但那眼神卻直直地看著林川，沒有絲毫退縮。

“……”

“你這又是何苦？”

林川眉頭緊皺，眼中滿是與無奈。

“小的也不行嘛？”

林婉曦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仰起頭，目不轉睛地看著林川。

“不行。”

林川咬了咬牙，狠下心來吐出這兩個字，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那我不要名分，只求……”

婉曦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眼神里滿是絕望中的執拗，還想要繼續哀求。

“林婉曦！”

林川猛地提高了音量，打斷了她的話，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神色。

“小時候無依無靠委曲求全，如今成了魔族公主還要這樣嗎？你的娘親要是知道你給別人做小，甚至還不求名分，她心里會怎么想？”

林川的話語如同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林婉曦的心頭，讓她的身子又是一僵。

林婉曦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與勇氣，她紅著眼眶，猛地將林川的手甩開，那力氣里滿是不甘與委屈。

隨后，她緩緩蹲下身去，一屁股坐在地上，整個人蜷縮起來，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腿間，壓抑許久的哭聲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如決堤的洪水般，失聲痛哭著。

“婉曦……”林川緩緩蹲下身子，輕輕拍了拍林婉曦的后背。

林婉曦聽到這聲呼喚，哭聲卻并沒有止住，反而哭得更厲害了些，身子也跟著抖動得愈發劇烈。

“……”

林川微微嘆息一聲，隨后緩緩坐在了林婉曦身旁。

“我身邊道侶繁多，并且她們之間并不和睦，先不說我對你本身就沒有男女之情，就算是有男女之情，到了外界，你跟著我，我也護不住你。”

林川眉頭緊緊皺著，目光中透著無奈與憂慮，看向依舊在啜泣的林婉曦，緩緩說道。

自己的身邊已經有了四位與自己有過關系的道侶，她們之間再怎么不和睦，林川也要想辦法從中周旋，保證不落下一個。

可林婉曦不一樣，她與自己并沒有那種關系，她只是喜歡自己，一切還來得及，自己有時間慢慢勸解她，開導她。

“嗚嗚嗚，那你……你走開，別……別管我……”

林婉曦哭得愈發厲害，聲音都有些嘶啞了，那話語里滿是賭氣與怨懟，她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腿，身子不停地顫抖著。

“……”

林川依舊坐在原地，輕輕的拍打著林婉曦的后背。

“嗚……嗚嗚……”

林婉曦依舊低聲抽泣著，只是那哭聲漸漸小了下來，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一般，身子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劇烈顫抖了。

“你……你怎么還不走？”

過了許久，林婉曦帶著濃濃的鼻音，甕聲甕氣地問道。

她緩緩抬起頭來，臉上滿是淚痕，眼睛也哭得紅腫，那模樣看著既讓人心疼又透著一絲倔強。

“陪你。”林川輕聲道。

“……”

林婉曦沉默了一瞬，隨后像是要強撐起那最后的倔強，咬著嘴唇說道：

“我才不需要你陪。”

說完，她便賭氣般地扭過頭去，不再看林川一眼。

“婉曦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對我并不是男女之情的喜歡，而是因為我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剛好出現，以至于你對我產生了一層感觀濾鏡。”

林川緩緩起身，來到林婉曦面前。他的動作輕柔，一邊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拭著臉龐，一邊柔聲地詢問道。

趁林婉曦現在情緒逐漸穩定，他要引導林婉曦走向正軌。

“什么是感觀濾鏡？”

林婉曦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濕漉漉的眼睛望著林川，帶著一絲困惑和委屈問道。

“就是哪怕我壞事做盡，可在你這兒，因為那層濾鏡的存在，你心里還是會下意識地為我找理由，覺得我那樣做也情有可原，甚至還會覺得我是對的。”

林川耐心地解釋著。

“……”

林婉曦沉默了，因為她的內心一直是這么想的。

“婉曦可以告訴我，為何想當我的道侶嗎？”

林川目光溫和又帶著幾分探尋，靜靜地看著林婉曦，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心底的所有想法。

“因為……因為成為道侶的話，公子就不會丟下我了，我可以永遠的陪在公子身邊。”

林婉曦眼眶泛紅，聲音帶著濃濃的眷戀，她抬起頭，目光緊緊地鎖住林川，那模樣好似生怕一錯神，林川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那我們現在是道侶嗎？”

林川又問，他的目光深邃而認真，像是要借此問題讓林婉曦徹底看清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不……不是。”

林婉曦輕輕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帶著些許失落，那垂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地握緊了衣角。

“但我卻依舊在這里陪著你。”

所以說，并不只有成為道侶才能相互陪伴，成為家人也是可以的。”

“你害怕那個在你最無助時闖入你世界的人離開你，于是你才會想著用男女之情將雙方給捆綁住。”

“所以，你只是害怕我離開你，并不是對我有男女之情，明白了嗎？”

林川的聲音越發柔和，卻也透著不容置疑的認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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