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敕封長公主
隨著門外一聲唱警,長秋宮的大門被推開。
在場眾人皆放下手中事物,跪伏在地。
“殿下!”納蘭低聲提醒,“陛下來了!”
陸洛汐愣了一刻。
她剛準備和侍女一般向皇帝施禮,卻被皇帝一雙大手攙了起來。
陸洛汐抬頭一看,只見皇帝額上還掛著一層薄汗。
他憂心如焚,問:“汐兒,你沒事吧!”
陸洛汐微微欠身。
“回父皇,汐兒無礙。”
皇上似是不放心,又把陸洛汐從頭到腳看了一遍。
確認六公主身子無礙后才放手。
“六公主沒事便好。”
陸洛汐聽到一女聲,轉頭去看。
皇上身后跟隨一雍容華貴的妃子,身上穿著海棠紋鑲邊的袍服。
她同樣一臉焦急的看著自己。
只不過陸洛汐倒是覺得這妃子的表情有些不真切罷了。
一旁的納蘭低聲提醒。
“這是齊妃娘娘,三皇子的生母。”
陸洛汐了然,向齊妃行禮。
“多謝齊妃娘娘記掛。”
齊妃:“你不知道,陛下聽聞你母親和老七中毒之后,放下筷子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皇上走到側榻之前。
“老七怎么樣?”
張林答:“回陛下,方才六公主幫七皇子喂下了催吐藥,想必過些時候皇子便可蘇醒。”
皇帝點了點頭,擰起眉。
“好,好。”
“人能醒,就好。”
話畢,頗為憐愛的為陸靖騫蓋上薄被。
“但……”張林與張芃芃跪倒在地。
“秦妃娘娘……”
話音中飽含惋惜。
皇上起身,走到主榻前,卻見秦妃早已沒了氣息。
他緩緩坐到床側,拉起秦妃的手,沉默不語。
殿內落針可聞。
“秦姐姐……”
齊妃掏出帕子,拭落眼角的淚水。
皇上沉默良久,熱淚盈眶。
最后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他向陸洛汐招了招手。
“來,汐兒過來。”
“父皇。”陸洛汐乖巧的站在一側。
皇上拉住陸洛汐的手,關懷備至。
“汐兒,你母妃已經……已經不在了。”
他原本以為陸洛汐會秉承著先前的性子,哭鬧一番。
但此時陸洛汐竟然微微欠身,說道。
“母妃……母妃她不在了。還望父皇保重龍體,不要傷心過度。”
皇上眼睛一亮。
面前的六公主誠心正意,也沒有預料中的泣血漣如。
她淺黃色的長服上沾染的些許黑色的污漬,格外顯眼。
同樣被皇上盡收眼底。
六公主好像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好……”
“好。”
“好!”
皇上連說了三個好,欣慰無比。
他撫著陸洛汐的胳膊,動容道。
“汐兒長大了……”
“你母妃不在了,還有父皇在。汐兒別怕,沒人敢欺負你和老七。”
“來人啊!”
皇上拔高聲音,一旁的公公連忙疾步走了過來。
“傳朕的口諭!”
“封六公主陸洛汐,為尚元長公主!”
公公領命:“嗻。”
殿中的齊妃聞聲,身體一頓。
尚元建國至今,從未有一名公主被冊封為長公主。
在尚元,長公主位同諸侯王!
皇上接過帕子,擦掉眼角的淚。
“汐兒,以后就跟著父皇身邊,好嗎?”
長公主的名號,其他皇女求也求不來。
更別提伴君左右的皇恩了,這得讓其他皇子多眼饞!
陸洛汐微驚,但立馬反應過來謝恩。
她跪下,聲音擲地有聲。
“謝父皇隆恩。”
“汐兒不為長公主的名號,但求父皇徹查此事。”
“母妃與弟弟中毒此事蹊蹺,還請父皇做主!”
說罷,行叩拜大禮。
皇上彎腰將陸洛汐扶了起來。
“朕,自然會把此事查出個水落石出!”
“張林!”
張太醫答:“微臣在。”
“秦妃與六公主七皇子,為何會中毒?!”
張林解釋道。
“微臣剛查過秦妃娘娘的飯食,并未發現強毒。”
他把那兩枚銀針展示出來。
“微臣聽納蘭姑姑說,今日飯食是由小廚房備的。”
“這些食材并非常見的材料,微臣準備仔細瞧瞧食材是否有不妥之處。”
“小廚房?”皇帝喚太監,“先把廚子扣起來!”
齊妃此時上前。
“陛下,正好李太醫也在,不如讓李太醫與張太醫一同查毒。”
皇帝嗯了一聲。
跟在齊妃身后的李太醫走至案前,與張林一同檢查飯菜。
陸洛汐看著兩位太醫一起翻查剩余的菜品,心中不免酸澀。
原本是闔家團圓之際,卻被無名的毒物打破。
害得她失去了記憶。
身為皇子的胞弟命懸一線。
而母妃則沒有扛過去,撒手人寰。
她轉身,望著秦妃的毫無生機的臉。
陸洛汐最后輕嘆一聲,伸手理好了秦妃鬢角有些凌亂的頭發。
母親,汐兒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
陸洛汐暗暗立誓。
“這……”
桌前的張太醫輕呼一聲。
“恐怕……”李太醫與張太醫相互對視一眼。
皇上問道:“查出來了嗎?”
“回陛下。”
二位太醫將一盤生果端到眾人面前。
“這果子名為穿山果,乃西南川地產物。”
“長在高山之上,極為罕見。口味甘甜,一般入藥而用。”
“但入藥也只采用成熟的穿山果,因為未長成的果子往往含有劇毒。”
李太醫拿起一顆果子,雙手捧起。
“這果子……小廚房未經處理就直接用作秦妃娘娘的膳食。”
“一是涼拌直接生食,二便是這果子還未熟透……”
皇上龍顏大怒,拿起桌上的茶盞就砸到地上。
“混賬東西!”
“那些廚子好大的膽子!”
“這果子今日只被端到了長秋宮!”
“若是端到慈寧宮和養心殿呢!是要害死太后和朕嗎!”
眾人皆跪伏在地,誰也不敢在此時開口。
唯恐還在盛怒之上的皇帝拿自己開刀。
唯有陸洛汐怔怔的看著那一盤脆果。
她有些不敢相信,就是一盤簡簡單單的生果竟害的她失去了母妃。
張林跪在地上,唯唯諾諾的說道。
“微臣方才問過長秋宮的姑姑們,秦妃娘娘食的最多……”
“七皇子和六公主胃口不佳,只吃了一兩個,所以毒性要弱一些。”
皇上目眥盡裂,強壓著一身怒火。
“去拿廚子的人呢?!也死外頭了嗎!”
這時方才出去的公公回到殿上。
“回稟陛下,奴才們趕到時,廚子……”
“廚子已經畏罪自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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