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容珠還沒走進容府,里面的丫鬟、小廝就提前恭候著了。
這些都歸功于前世那本破書,不僅給她降了智,像是為了體現她的“囂張跋扈”,在這些方面,也是表現的淋漓盡致。
這世容珠雖然重生了,但是十幾年來,容府眾人形成的習慣,也不是她一兩句話就能改掉的。
而且,家里的下人畏懼她也好,就像父親說的:一個人若是表現的太過于隨和,會顯得很好欺負。
以前容珠不覺得,現在見到葉淮后,倒是非常贊同父親的說法。
平常進出,容珠都是走的正門。
門房遠遠看見容珠,就一個個恭敬地開始行禮,頭都快垂到地面了。
容珠輕輕“嗯”了一聲,剛準備的抬腳進門,想到被家丁抬著的葉淮,又轉頭看向身后。
剛好瞧見正抬眼打量容府大門的葉淮,怕他初入陌生之地,心生忐忑,本已經跨進大門的容珠,又往后退了幾步,來到葉淮跟前。
少年身量高,抬著他的家丁身量也不矮,因此容珠過來,與人說話又得仰著頭。
好在,她這會兒也沒計較這些。
對上葉淮那張冰雪般干凈的玉面,容珠打心眼好好欣賞了一下。
又見初到陌生之地,葉淮并沒有在臉上露出任何懼色,想來雖然柔弱,倒不至于太軟弱,容珠心里的擔心稍緩了幾分。
但是想也知道,這人之前在葉家,應該沒少受那惡毒嬸嬸的欺負,如今初來陌生之地,心里多少會有所忐忑。
容珠柔聲安慰道:“你放心好了,這是我家,你是我的人,不會有人敢欺負你!
說完,本想要像父親往日安撫自己那般,伸手摸一摸葉淮的頭,安撫一下。
只是后抬起手后,看著他高高立起的頭顱,如此動作必定有些不雅,呼吸間,手便落在了葉淮的肩膀上。
拍了兩下,容珠就收回了手,轉而吩咐將人給抬進去。
葉淮的眼睛意味不明地從容府大門,轉到剛剛容珠拍過的地方。
靜默片刻,又抬頭看了眼已經進府的容珠,長長的睫羽遮住若有所思的眼眸。
容珠一進院落,丫鬟、小廝便齊刷刷地給她行禮。
這陣勢,她兩世加起來,簡直見的不要太多了,揮揮衣袖算是讓人免禮了。
因著容珠往日就愛上街溜達,隔三差五地從外頭,帶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回來。
哪怕什么都不帶,一堆家丁丫鬟環繞在身邊,場面也十分熱鬧。
容府的下人多,平日處了伺候府上兩位主子,也沒有太多的事做。
是以每次容珠出府、回府,都會整齊地站在一起湊熱鬧。
這會兒見著高大的家丁,抬了個神仙似的公子回來,那人唇邊帶著三分笑,面容竟比三月的桃花還好看,一襲白衣矜貴出塵。
眾人紛紛看傻了眼,那一個個眼神像是著了火,一雙雙地就差粘到葉淮身上了。
只是礙于容珠在場,才在邊上有些克制,但是那明顯的吸氣聲,還是分毫不差地進了容珠的耳朵。
果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下人,容珠在心里默默嘆氣。
看來她前世那般,除了那本書,大有可能是受了大環境的影響。
想到那本書,容珠的神色正了正。
這一路回府,她雖然不緊不慢走在前頭,卻是思考了一路。
原本只是想將葉淮解救出來就行了,畢竟有著同病相憐的情誼,她也不是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人。
不過回來的路上,她心里有了些不一樣的疑問,所以剛剛才會特意伸手觸碰葉淮。
結果,果然如她心中猜想的那樣。
既然這樣,那就不能隨意對待了。
趁著人都在,容珠擺出往日驕縱的模樣,開口說道:“這是我帶回來的葉公子,往后便是我府上的貴客,你們不可怠慢了。若是有誰讓他受委屈了,讓我知道后,必定饒不了他!
說完,又在眾人臉上巡視了一圈。
之前本還有些看戲的人,瞬間收起了臉上的神色,恭敬地低下了頭去。
齊齊答道:“是!
將人安排暫住在了廂房,又安排了好幾個小廝過來照顧葉淮。
容珠想到葉淮那張遭人覬覦的臉,以及剛剛進來時,丫鬟們看到他的神情,有些不樂意。
大概是想到了之前在客來居的芍藥,又或者葉淮是她買回來的人。
私心里,容珠就不樂意葉淮被人覬覦,所以便沒有安排丫鬟在他身邊伺候。
好在葉淮也沒有在意,一如往常嘴邊帶笑,溫柔地回了句:“姑娘做主就好,在下叨擾了!
一副謙謙公子的模樣,使得容珠又忍不住多瞅了兩眼,才帶著侍女離開。
這事,她還得回去好好琢磨琢磨才行。
白日里,容珠將葉淮從街上搶回家的事。等到晚上,容父回到家,怒氣沖沖地將容珠給叫了過去。
容珠到時,容父正在大廳氣的來回走動。
他這個寶貝女兒,是她母親拿命保下來的,也算是他的命根子,往日里,他便是疼愛至極,連言語上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是生怕將人給嚇著了。
可偏生,今日卻做下了這等子荒唐的事情,現在,外面府的人都不知道傳成什么樣了!
“爹爹!
容珠一進門,從容父高大的背影就知道,她把葉淮領回家的事情,父親必然是知道了。
果然,容父聞言轉過身來,對著容珠就到劈頭蓋臉的一頓罵。
雖然說是罵,但聲音也是壓抑著的,跟溫聲細語地念叨差不多,起不了半點的震懾效果。
容父:“你說說,你這是怎么想的?外面的人現在都不知道傳成什么樣了?”
容父晚上本來有個應酬,在外聽說了這事。
人雖沒指名道姓,但聽到天仙一樣的姑娘,一大群家丁,他便知是容珠跑不掉了。
忙推說家里有事,就匆匆趕回來了。
現在倒好,見容珠喚了一聲“爹爹”,立刻心安理得地找了個椅子坐下,沒有丁點做錯事的自覺。
擱他在這說事,女兒就這反應?
容父不由地怒道:“你這都還沒有出閣,就與那花滿樓的鳳娘搶男人,往后,還有誰敢上門來求娶你?”
老父親真是為了不孝女操碎了心。
見父親生氣,容珠心里并不著急。
當然知道這事瞞不住自己老爹,她本也不打算隱瞞,只是老爹的脾氣她知道,于是等著他先說完。
之前回去后,容珠前后好好理了理,這葉淮,她還當真就必須要用上了。
因此,也不知是不是話趕話,對上容父那句“還有誰敢上門來娶你?”。
容珠直接回了句:“我不是給你帶回來了一個女婿,你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正在發火的容父聞言愣住,好久才道:“你剛剛說什么?”
容珠說了一句后,便不說了。轉頭去擺弄手中的茶杯去了。
聽到容父的話,也不急著答,這幅悠閑的模樣,倒是把容父急著火冒金星。
“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給我帶回來了一個女婿?”
容父這會兒也沒精力罵人了,震驚過后,立馬湊到容珠身邊冷聲問道。
倒好茶水,容珠才起身遞給容父。
容父生的高大,而立之年的面容英俊又沉穩,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容珠。
看到這不孝女遞過來的茶水,容父突然又覺得有些口渴了。
剛剛確實說了不少話,送容珠手上,接過溫度適宜的茶水,臉色才終于好看了幾分。
只是喝完茶水之后,容父顯然沒有忘記之前的事,逼著容珠回他之前的話是什么意思?
容珠見老爹喝了茶,便央著人在邊上的位置坐下。
以她對父親的了解,父親自然是寵她的,但是周叔的脾氣,就不是她能決定的。
所以葉淮身上的病,若想要醫治,還得需要父親幫她一把。
容珠知道自己父親的性子,而若葉淮是個外人,父親必定不會想管。
可若是她的夫君嘛,那就不一定了。
所以容珠笑道:“爹爹不是說,要讓女兒挑個自己喜歡的?現在女兒遇見自己喜歡的人了,父親怎的竟和外人那般,問都不問,就來呵斥女兒?”
容珠假意難受,拿出絲帕來,擦了擦本沒有眼淚的眼角。
果然,她這一“哭”,容父立馬就泄了氣。
頓時好聲好氣地商量道:“乖乖女不哭哈,爹爹不是那個意思,爹爹,就是是擔心你被人給騙了。”
“那你問都沒問就開始兇我,啊……”容珠可會順著梯子往上爬了,立刻“哭”的更加大聲了。
這一哭,容老爺瞬間就投了降,又是認錯,又是好言哄著,才總算是將人給哄好。
容珠收起帕子,心知這事算是過去了,她可得再加把勁,讓父親答應幫忙勸勸周叔。
“爹爹,你可答應了要讓葉淮做你的女婿了?可不許反悔!”
對上自家女兒那皎潔的眼神,明知上當受騙了,容父也不生氣。
反而寵溺道:“你若真的喜歡,父親自不會阻擋。不過這一切,還是要等為父見過人后再說。”
婚姻大事,父親疼她,自然也是會謹慎些的,容珠沒有異議,點了點頭同意了父親的說法。
不過,葉淮的事情,她還是要提前給父親透透底,于是便將葉淮被賣的過程,與容父說了一遍。
又再次申明自己就是喜歡葉淮,非君不嫁。
若是將來葉淮做了自己的夫君后,再懇求父親幫忙找周叔給葉淮看看。
她可不想新得個夫君,就早早守寡。
容父自然舍不得自己寶貝女兒守寡,所以應承下二人成婚,必讓周全將人醫治好。
只是相比于葉淮的身子,容老爺更氣憤的是葉家的做法。
虧得他之前,還覺得葉老三有幾分本事,沒成想,他居然連自家婆娘都管不住。
竟是連親生侄子都能拿去賣錢,還是賣去那般糟粕之地!
若不是今日他的女兒剛巧路過,將人給買了下來,那葉家小子,還不知會落到什么境地?
想到這,容老爺心里又生出一股自豪來,瞬間覺得女兒還是像他的,為人正氣,做的很好!
最后容父拍了拍容珠的頭,說道:“夜深了,早點回去休息,這事等為父見過人后再說!
便讓容珠回去了。
守在門口的小柔見容珠笑容滿面的出來,心里簡直對自家小姐敬佩極了。
虧得來時,她還擔心小姐會挨老爺好一頓罵,畢竟往日里,小姐可沒少跟老爺賭氣。
前世,容珠卻是經常和容父吵架,并且經常是兩敗俱傷,或者是容父刻意退讓。
這些都是因為容父真心疼愛她,才能知道她在無理取鬧,還是無條件讓步。
不過,這一世,她不會再氣父親了,也不會再做讓父親傷心的事了,不僅如此,她還要幫助父親,盡可能做好為人子該做的事情。
而現在,才僅僅只是開始。
夜已深,頭上點點星光,照亮前方回去的路,容珠邊走邊在心里琢磨著往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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