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大婚前一天,容珠難得沒有上學,心情簡直比天上的太陽都要晴朗。
因著明日就要大婚了,早上也沒能如愿睡上一個懶覺,可容珠心里的那股子歡快勁,卻一直持續的很好。
自家的主子要大婚了,丫鬟下人很是高興,當然除個別人,比如還在惦念許書生的芍藥,悄悄躲起來抹眼淚。
容珠自從一大早被拖起來,又是試婚服,又是試妝容的,忙到快中午了,都沒時間停下來休息。
所有人都提著一顆心,希望明日的婚事可以順利、并且完美的進行著,只有知道事情真像的容珠,和大家沒在同一個節拍上。
她在心里算著這次大婚,女先生給她放的假期,加上今日,要等到婚后5日,才可繼續上課,總共整整6日的時間。
容珠自從那日在容父處吃了晚飯回來,容父強制定下了要開小灶這事,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就沒有一日休息過。
容父有心,女先生拿錢辦事,還教的盡心,被壓榨的容珠苦不堪言。
所以,突然有了6日假期,容珠真恨不得每隔一個月就成一次婚,這樣每個月都能沒有功課、連續休息6日。
當然,這些事也就能在腦子里幻想一下,容珠也知道根本就沒有這個可能給她霍霍,但不妨礙她自個樂的開心。
自昨日起,容珠的笑就沒落下過,下人不知容珠心中所想,只以為小姐是也在為明日嫁給姑爺,而感到高興。
剛剛才抹好眼淚,從角落里走出來的芍藥,看到容珠臉上明晃晃的笑容,剛剛壓下去的委屈,這會又冒上了心頭。
找了個借口,又跑到沒人的地方哭去了。
梧桐院里,忙碌的厲害,容父也知道今日自己的女兒必定有好些事要忙,但想著明日女兒就要大婚了,還是親自過來看一眼好。
他是一個大男人,十幾年來帶著容珠,寵的就像掌上明珠似的,轉眼女兒就成了別人的了,容父想想心里就覺得失落的慌。
雖然葉淮是入贅,女兒還在容府,但那小子是個黑心包子,也不知道以后會不會對女兒好?
容父雖然不能像個母親一樣,拉著女兒教她一些閨房私事,但對付臭男人的手段,容父還是可以教授一二的。
梧桐院的下人本就少,這個節骨眼上都忙得腳不沾地,是以容父進來的時候,也沒叫人通傳,直接就進了院子。
老早就聽到了婢女們的驚嘆聲,又讓容父再次深深體會到了,女兒馬山就要出嫁了的真實感。
他停下腳步,躇足了一會,回想起當初容珠從一個貓兒大小的嬰兒,一點點長大,到會走會笑,也到很久才學會叫爹爹……
想到這十幾年來,他含辛茹苦將人拉扯大,容父不禁紅了眼眶,他的女兒,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如今,卻要嫁人了……
容珠剛巧從屋子里頭走出來,抬頭就看到了院子里站著的爹爹。
一句“爹爹”,不假思索便脫口而出。
容父抬頭,看著鳳霞披冠的女兒,站在大門口,雙眼驚喜地望著自己,那雙桃花眼像極了那人。
15歲的年紀,早已經出落地亭亭玉立,自從扔掉了那些紅紅綠綠的東西,女兒美得傾國傾城,容貌氣度似她母親,又更勝她母親。
容父用力地眨了幾下眼睛,嘴角僵硬地拉扯了幾下,勉強扯出一個作為長輩,該有的欣慰笑容,應聲點頭。
容珠不知容父心中所想,但是不妨礙她心里高興。
自從早上起來,極被這群人折騰到現在,便是有再好的耐心,也消磨殆盡了。
如今父親來的正是時候!
容珠提著裙擺,歡快地朝容父走去,這衣裳又重又大,容珠走的很是吃力,好在容父回神,大步朝她邁了過來。
“都是要嫁人的大姑娘了,怎么還是如此莽撞,婚服這般大,還跑跑跳跳的,若摔著了怎么辦?”
容父雖然話語嚴厲,語氣上卻甚是關心,走上前立馬冷眼看向身后的小柔,怪這些做奴才的,不知道好好伺候。
容珠嘻嘻笑了兩聲,也不跟容父吵嘴,她上前親熱地挽著容父的手腕。
撒嬌道:“爹爹你可算是來了,我一早上就被她們從被窩里給拖出來了,這一上午的時間,又是試婚服又是試妝的,都快累壞了。父親既然來啦,就趕緊打發了這些人,陪我吃個中飯吧?”
容父本就是過來看容珠,剛剛看到她笑的開心,心里還有些失落,現在見她沒被成親的事沖昏頭腦,還知道和他這個做父親的吃個飯,心里又分外熨帖。
再聽到女兒就為了試個婚服,都試了一上午,他容家娶個女婿,卻累的女兒如此,心里又是心疼又是生氣。
當即就讓這些人幫著容珠把婚服換下來,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免了。
商戶家沒有那么多講究,他的女兒,更是開心就好。
下人們一個個被嚇地噤若寒蟬,后面還有一大堆東西,也不敢再讓容珠試了,紛紛擁著容珠進房間內,將婚服換下。
脫掉厚重的婚服,又找人打了水來凈了面,容珠渾身舒坦了。
這時候已經午時了,廚房那邊是準備好了午飯的,不過容父突然過來,又叫人重新加了幾個菜。
父女倆就這么靜靜坐在餐桌上吃了頓飯,期間容珠吃的津津有味,容父卻有些食不知味,看著女兒臉上滿足的笑意,心中又是憂愁又是歡喜。
待碗筷撤去,父女倆也終于有了時間,可以好好地談談心。
丫鬟們知道主子有話要說,將茶水送上后,就主動地退了下去。
容珠抱著一杯茶水在手中解膩,頭頂就傳來了父親語重心長地教誨聲。
“沒想到,才一轉眼,咱們家的寶貝阿珠,明日就要大婚了。”容父看著容珠,聲音哽咽了一下。
話在口中轉了幾圈,終還是從容父口中說了出來。
“阿珠要記得,咱們家是金陵首富,家財萬貫,往后成婚了,我的寶貝阿珠大可不必像其他女子那樣,將自己的夫君看作是天,那小……”
提到葉淮,容父本來想說那小子,可是看女兒滿臉的笑意,也知道如今他二人即將大婚了,稱呼方面卻是要改一改。
停頓一會后,容父接著說道:“葉家那小子是入贅到咱們容家,阿珠大可不必委屈了自己,也切不可將那人寵的太過。”
這話,前世容珠在嫁給許有之的時候,父親沒有對自己說過,沒想到,今生換了個成婚對象,倒是聽到了這番話。
也不知道是因為這一世,自己與父親之間關系更為親近了,還是什么,總之話里慢慢的暖意,容珠是深深體會到了。
她也難得沒有和容父頂嘴,容父說什么,她都一一乖巧點頭,應了下來。
容父對此,心里甚是欣慰。
想了想,還是把最為顧慮的事,說給了容珠聽。
“阿珠,你要知道,明日與你成婚的那小子城府不淺,將來必有一番出息,父親當然盼望著你們好,但是越是有志向的人,心越是較一般人硬。”
容父的雙眼從容珠身上移開,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別處的雙目沒有聚焦,里面疼惜的神情毫不掩飾。
最后,空洞的目光漸漸變得堅定,容父再次看向容珠。
沉聲說道:“若真有那么一日,不要將感情,放在一個沒有心的人身上。
“父親此生,縱然家財萬貫,也享有盛名。但唯一的心愿,還是希望我兒此生可以平安喜樂,善待自己,不被他人辜負!”
容珠看向自己的父親,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她前世不孝,逼著父親強迫許有之娶了自己,因為許有之的堅持,并沒有入贅容家。
所以,當時她是帶著嫁妝嫁過去的。
而后,因為父親不肯答應將周叔召回,給許有之母親治病。
所以容珠當時就一直埋怨自己的父親,也沒再回來見過他。
再后來……就是她慘死在了鬧市。
容珠現在聽了自己父親的一番話,真不知前世父親在聽到自己死訊后,會如何的難過。
所以,她立馬紅了眼眶,放下手中的茶杯,撲到容父懷里,大聲哭了出來。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明日就要成婚了,還像小時候一樣,說哭就哭。”
容父拍了拍容珠的頭,無奈說道。
容珠不言,只是哭得更厲害了。
邊哭,還不忘在心里暗想:今生不會了,她已經改變了良多,定不會再像前世那樣慘死,惹爹爹傷心。
·
第二日,是容珠大婚的日子。
這一日,她又被人,早早地從被窩里拉了出來。
許是昨日哭的兇,早上又起的太早,容珠覺得眼睛疼。
由著丫鬟婆子伺候,吃過早餐之后,容珠就閉著眼睛,任人擺弄。
梳妝的婆子叫蘭婆婆,是父親特意找的人,據說她手底下梳過的新娘子,無一不和夫君恩愛有加。
恩不恩愛,容珠不知道,反正她和葉淮又不是真的成婚,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所以,從頭至尾,容珠都沒有睜開眼看過。
坐在椅子上,她的頭都是由左右兩丫鬟,各種伸手托著的。
這么懶的新娘子,倒還真是第一次見。
蘭婆子看著鏡中容貌傾城的姑娘,雖然在心中打趣,面上的笑意和藹的很。
手指靈活的擺弄,一個好看的新娘發髻便成了型。
邊上瞧著的丫鬟婆子,看了眼容珠,縱然現在日日見面,還是忍不住在被驚艷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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