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南城花園，許蘅道了謝，正要下車，周煜突然問道：“今天的宵夜太辣了，我的胃有點不舒服，我方便上去喝杯熱水嗎？”

        “啊？”許蘅臉一下紅了，看了眼前排的司機，只見他面不改色地直視前方，仿佛沒聽到周煜說的話。

        “嗯？”周煜眼睛直視許蘅，不容許她有半分的躲閃。

        拒絕的話是不是顯得她特別沒有人情味？可是不拒絕，這大半夜的帶個男人回家，像什么話？

        “您等一下，我去給你倒。”許蘅急中生智地回答。

        “這里不能長時間停車。而且，我想借用一下廁所。”周煜仿佛沒看到許蘅的窘迫，徑直下了車。

        許蘅心情十分復雜地下了車，莫名其妙地領著他回到了家。

        許蘅的家雖然小，但布置得十分干凈溫馨，只不過此刻多了一個男人，顯得這個空間異常逼仄。

        許蘅給他指了廁所的位置，便進了廚房燒水。水開了，許蘅到了半杯，觸碰了一下太燙了，她又加了幾塊冰塊進去，水溫合適了她才端著水杯走出去。

        而周煜已十分自然地坐在了她買來的雙人沙發上，她把杯子給他：“周總，請喝水。”

        周煜并未接過杯子，而是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輕輕用力，她便倒在了他的懷里。

        “哎呀，水灑了……”冒著熱氣的溫水撒了一地，許蘅驚呼了一聲。

        周煜卻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俯身便覆上她的唇。

        周煜并不滿足于淺嘗輒止，耐心地在她的唇上來回試探、吸允，大手環住她纖細的腰，將她牢牢控制在自己懷里。

        許蘅的手抵住他越靠越近的胸膛，費勁地側頭躲避他的親吻。

        許蘅用盡了力氣側頭，然而今晚她穿的是露肩一字領禮服，她側頭正好將雪白修長的脖頸赤|裸|裸地暴露在周煜面前，她因為羞赧，耳朵都紅了，白玉似的耳垂此刻泛著紅潤的光澤。周煜低頭從她的脖頸一路往上攻城略地，最終含住了她的耳垂，用舌頭輕輕舔舐。

        這讓許蘅羞憤難當，用盡了力氣還是推不開他，急得快哭出來，小聲哀求：“你別這樣……”

        觸碰到她的眼淚，周煜停下了動作，將頭深深地埋進她的肩頸里，無奈地嘆息：“就這點出息！”

        許蘅抹了一把眼淚，試圖離開他，卻被他擁得更緊。

        “怎么不用‘您’了，今天不是一直管我叫周總，叫‘您’的么？”周煜微微放開她，低頭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語氣中有一絲嘲弄。

        周煜的眼睛里有一簇火苗燒得炙熱，這讓許蘅很費解，所以他剛才是在懲罰她？

        “對不起，我才疏學淺見識淺薄，實在不知道怎么稱呼您才對。”許蘅垂眸，語氣有些生硬。

        “才疏學淺？見識淺薄？”周煜玩味著她說的這兩個詞，嘲諷地笑了一笑：“b大的教學水平已低到這種程度了？培養出來的碩士研究生竟然才疏學淺、見識淺薄？”

        許蘅一時語塞，掙扎著脫離了他的桎梏，坐到離他較遠的凳子上去了。

        或許是許蘅的舉動觸怒了他，許蘅看到周煜臉色很差地起身，頭也不回地摔門而去。

        許蘅的腦子嗡嗡作響，坐了一會才起身去收拾地上的水漬。

        第二天，許蘅起了個大早。想起坐高鐵時間太長，她索性買了機票，逃也似地回到了g市。

        …………

        回家幾天，許蘅腦子里一直是周煜那張臉，甚至半夜做夢也要夢到他，這讓許蘅十分崩潰，連著胃口也不好了，半個月下來整個人瘦了好幾斤。

        許爸許媽把她的消瘦看在眼里，但知道她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所以也不問她為什么，只不過每天對她的照顧更加精細妥帖了。

        許蘅被那個吻折磨得十分難受，整日過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收到向乙濤約吃飯的邀請時，她沒有拒絕。在家整日胡思亂想，出去逛逛轉移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向乙濤可能沒想到她答應得這么干脆，竟有些受寵若驚，所以提前將車開到樓下接她。

        許蘅沒化妝，隨意穿了牛仔褲、衛衣搭配羽絨服便出門了。

        吃飯時，感受到向乙濤頻頻投來的目光，許蘅不好意思地摸摸臉：“呃……出門的時候沒收拾。”

        “挺好的。”向乙濤笑了笑，又說：“和高中時一樣。”

        “是嗎？我還是以為你要說我幼稚。”許蘅喝了口湯，發現自己仍然沒有胃口，這會和向乙濤在一起吃飯，那種煩躁的感覺更勝，不由感嘆自己失策。

        飯吃一半，許蘅借上廁所的機會，去前臺買了單。本來也不想再有交集，總不好欠人家人情。

        吃了飯，當向乙濤去買單被前臺告知他們那一桌已被一個女士買過單時，神情有些復雜，看向許蘅的眼神更加炙熱，從前他約女孩吃飯，從未有一個女孩主動買過單，這一對比更顯得許蘅與眾不同。

        許蘅自然察覺不到向乙濤的想法，只是想趕緊回家，她和向乙濤完全聊不到一塊。

        同樣的，向乙濤也察覺不到許蘅的心思，還興沖沖地把手機遞到許蘅面前：“你看，今晚有好幾場電影都不錯，你比較想看哪一部？”

        許蘅隨意掃了一眼，興趣缺缺地搖了搖頭：“呃……我都不太想看。”

        “那你想去我們高中對面的那條學生街逛逛嗎？最近幾年那里重新改造，現在已是網紅打卡地了呢。”向乙濤收回手機，笑著提議。

        “算了吧，挺遠的。”許蘅不是很興趣，讀高中那會她回家要穿過長長的學生街到公交車站坐車回家。只記得當時商家總是把攤位擺出門面，以至于每到周末，學生街都擁擠不堪。

        “開車過去，用不了多久，你等我，我去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向乙濤說完，不給許蘅拒絕的機會，便回頭跑進了停車場。

        向乙濤的記憶里的學生街和許蘅不一樣。

        那時候，向乙濤總喜歡和班上的男生到街上打老虎機。有一天，他突然發現，學生街居然是許蘅每天的必經之地。那時候，許蘅扎簡單的馬尾，穿干凈的白色運動鞋，面容清秀的她，每次出現學生街，向乙濤都能一眼鎖定。每每遇到周末，她便不得不放慢腳步，側身躲避在街上嬉戲打鬧的學生。

        有好幾次，學生們圍在小攤前買零嘴，又有私家車開進來，學生街很快就擁堵起來，許蘅墊腳張望著前方的路況，臉上一掃往日的冷淡，頗有些不耐煩。那生動的表情，讓他好多年都記憶猶新，特別是在上次張婧蕓的單身派對上，幾乎她一出現，當年有關于她的場景便如電影般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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