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離別
晚間的連云城城門禁閉,連城中也只有些花樓和繁華的街道有點點明燈,其它都是漆黑一片,仿若吃人的鬼怪。
晚上的陳家府邸依然燈火通明,偶爾從房中傳出的聲色音律在門口的護衛兒中早已習以為常。
在陳府邸的偏僻之地,有一位身形枯瘦的老者看著面前胖墩墩的男子臉色難看。
這位有水缸粗的男子完全沒有了向早上水潭那邊的神氣,一身肥肉不停的顫抖,背后的汗水像小溪一樣順著褲腿留下。
“唉,天要亡我陳族!”
枯瘦老者重重嘆息,滿臉頹廢道
“老祖,我們為什么要怕她?我們上面可還有人的!”那胖墩墩的男子艱難抬起頭看了看天上吞吞吐吐道
“哼,你以為她沒有絲毫背景,她可是道宗的老祖啊!沒想到我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她一面,是幸運還是不幸?”
老者想到了什么,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
只見幾點星光泛起,一位絕色女子踏月而來
胖墩墩男子直接跪下磕頭,痛哭流涕道
“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望大人不記小人過饒我一條狗命”
女子手一揮,胖墩墩男子直接化為灰燼。
女子抬頭看了看枯瘦老者突然道
“我好像在哪里見到過你”
枯瘦老者頷首低眉,拱了拱手道
“曾參加過道宗盛會,有幸見過仙子真容”
枯瘦老者伏地道
“愿舉族奉其為主,永不背叛”
說完頭頂飄出一縷白絲,迎風向著天邊飛舞。
女子看著枯瘦老者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沒有了當初參加道宗盛會時的鋒芒,生命之火已經將要燃燒到盡頭。
“從此陳族隱于世間,不再出世”話說完,天空就再也沒有女子的身影。
“謝不殺之恩!”枯瘦老者起身看著陳家繁華的府邸,面容更加蒼老了。
離連云城幾里之外的山林中三座孤墳隱于茫茫黑夜之中,墳旁跪著一個瘦弱的人影,王曉站立在林大的身邊默默的看著三座孤墳久久無語。
林大手中拿著一個翠綠色的鐲子,上面的不知名的花朵還在含苞待放。
身后光芒一閃,就見那剛從陳家回來的女子靜立于兩人身后。
“走吧”林大轉身看著女子道
“去我該去的地方。”
女子沒有說話,右手處出現一把通體潔白的巴掌大的小劍,往身前一搗,就見一道裂縫從天地中憑空出現。
林大走到女子身邊,林大身上出現了宛若泡泡一樣的光罩。
林大突然扭頭對王曉說“我相信你也可以成為強者,屹立在這片天地的頂峰!”
王曉神色一愣,不等他開口,林大大聲喊到
“頂峰相見”
隨著裂縫的逐漸合攏,林大他們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頂峰相見!”
王曉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皺著眉毛又想到了小道士跟自己說的話,可抬頭看了看遠方熟悉的燈光,有一盞燈還在為自己留著。
王曉走的慢了,他在想自己應不應該走,自己該何去何從。
不知不覺間,王曉感覺有一道結實的影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在昏暗的燈光下也依然清晰。
“你也大了,該去看看外面的天下,去看看屬于你自己的風景!”
王曉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沉默
王叔走到王曉面前,用他那厚重的大手拍了拍王曉的肩膀
“去吧,去追尋你心中的道路”
說完轉身離去,王曉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邁著沉重的步伐向著自己的小院走去。
夜色的星空下,一座孤墳旁坐著一個少年。
少年看著眼前的墳,他對自己的母親的記憶是模糊的,只能從鄰居只言片語和王叔、王姨的描述中大概能猜到她是一個溫柔的女子。
她沒能等來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也沒能陪伴自己的孩子長大,但她也在少年一生中占據不可撼動的位置。
“娘,我來看你了”
“我明天就會離開這里,去外面尋找自己的路”
“不能再經常看望你了,我會好好活著。”
“我會找到父親的”
夜色在林間的投影在這一刻也顯得孤單,林中罕見的沒有了聲音,唯有少年的喃喃在林間不斷回響。
清晨的陽光照在王曉的臉上,少了溫暖,多了絲絲涼意。
王曉收拾好自己的小屋,將自己往日買的書都放在一個大木箱子,唯有父親留給自己的在身上放好,揣在懷里。
掃了自己的小院,將水缸里的水都放掉,簡單收拾了幾件衣服,揣些干糧就準備了上路了。
王叔在門口看著這個略顯青澀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初次離家時的模樣。
王曉看著這個往常只會給自己開玩笑的男人少見的走了神,才注意到他的面容也蒼老了。
默然半響,王叔將一袋子錢財向王曉一拋,
“路上能用的,自己在外小心一點”
王曉點了點頭,伸手指了指腳邊的箱子,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交到王叔手中道
“這一箱子書,送給連云城書店的那個小道士”
“這封信還請幫我交到霄家公子,霄戰江手中”
看著王叔的眼睛頓了頓說到
“王叔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和王姨,若我沒有找到”
王曉吸了深吸一口氣道“我是說如果,那我就會回來呆在二老身邊,那都不去了!”
王曉說完就跪下連連磕了三個頭,轉身背著行囊向著村口走去,不在回頭。
“你為什么不攔著他呀!”王姨從旁邊出來掩面哭泣。
“他長大了,也該出去闖闖了”王叔低聲道
天邊的孤鳥展翅向著更遠的地方飛去。
小道士清晨打開書店的大門看著門口的大箱子,滿臉疑惑,撓撓頭左看看,右看看。
小聲嘀咕道“是誰將這丟在書店門口的”
走到箱子前,打開箱子看著里面熟悉的書籍
“還真是被師父猜中了,白白賺了些許錢財,書還一件不少。不知是師父聰明還是小施主傻”
搖搖頭,一件一件的將書攜回店中。
霄家府邸,霄戰江的書房中
霄戰江將看完的書信放在卓子上,抬頭看了看院中的南飛的大雁
“望君珍重!希望還能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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