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大火中走失
“還沒回來?”許知意從凈房出來,見著青果便迫不及待的問道,“有消息沒?”
青果擰著眉,臉上滿是苦惱之色,“沒有,門房那里沒看到,我去了隔壁小院,空無一人。”
“她到底是不是去燒香了?”許知意追問,“去的是哪座寺廟?早上去的,現(xiàn)在還不回來?”
“管家已經(jīng)派人去路上迎著了,眼看著夜色越來越濃,許是差不多該到家了。”
許知意臉色陰沉,抿唇不語。
事情超出控制,讓她生出不祥的預(yù)感。
若是尋常,她定然不會這么焦灼,偏偏今晨她與陸心水撞上,就怕她生疑。
許知意心神不定,等到了臨睡前,連去尋她的人都回來了,依然不見許兮菀的蹤影。
“帶人出去找。”她下令吩咐道,“我不信這么大個人會憑空消失了!”
青山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提醒說道,“要告訴大人嗎?”
“暫時先不用。”
許知意睡不著,索性坐起來,許兮菀一刻不回來,她心中的不安就多一分。
管家秘密召集了府上所有能調(diào)動的家丁,由青山帶領(lǐng)著,陸陸續(xù)續(xù)的出了府。
吱呀——
沉重的大門,慢慢關(guān)上,屋檐下的那盞燈籠,靜悄悄的燃燒著。
“官爺。”許兮菀彎著身子,朝暗處的男人點頭哈腰,小心翼翼的說道,“府上基本空了。”
光影昏暗,什么都看不真切,夜晚的冷風(fēng)簌簌吹著,然而不敵男子身上的寒涼氣質(zhì)。
許兮菀緊張的捏緊拳頭,聲音控制不住的抖,“現(xiàn)在…現(xiàn)在可以進(jìn)去抓人了。”
“確定是在府上?”那男人幽幽開口,就像是黑夜中爬行的蛇,令她忍不住汗毛聳立。
許兮菀忙抱開口道,“確定!早上小人當(dāng)真與那陸姑娘撞了個滿懷!小人先前與陸姑娘有過幾面之緣,陸姑娘天生麗質(zhì),叫人過目難忘,不可能認(rèn)錯的!那就是她!許知意與陸姑娘交好,一定是她將陸姑娘帶到府上的!”
黑暗中發(fā)出聲短促的嘖聲。
男人優(yōu)雅精致的下巴,露在光線里,許兮菀只看一眼就有些失神,嚇的趕緊垂下頭。
“你倒是不笨。”席蒼微微偏頭,朝后面的人擺擺手,有幾道黑影子分頭行動。
許兮菀沒有忘記談條件,怕是怕的,可她冒險做此事,必然是要得到些好處的。
她說,“官爺,許知意居然敢公然與天家作對,與太子作對,你們一定要把她抓起來!丟進(jìn)大牢里面!她的所作所為,完全和我們許府沒有關(guān)系啊,那只代表她個人的意愿!大人請您看在小人積極揭發(fā)舉報她的份兒上,千萬不要和我們許家計較!”
席蒼斜睨過來,冷冰冰開口,“聒噪。”
許兮菀嚇破了膽兒,低聲道,“小人知錯,不過這都是許知意一個人做的!官爺您應(yīng)該把她抓起來!”
“你在教我做事?”席蒼換了個姿勢,許兮菀以為他要起身,連連后退兩步,被青橋給攙扶住。
她模樣狼狽,訕訕的再也不敢開口,眼睛只死死的盯著許府。
雖然知道陸心水就在府上,就是不知他們準(zhǔn)備用什么辦法尋找她!
許知意一定把陸心水藏的很安全,他們能夠找到嗎?
就在胡思亂想間,衣袖被人拽了拽,她回過神看向青橋,見青橋嘴巴哆嗦,滿眼震驚。
她順著她的視線看去,瞳孔驟然放大。
怎么回事?
府上怎么著火了!
“姑娘,怎么辦!家丁們都出門了,怎么好端端的著火了!大人還在府上啊!”青橋焦急的道。
許兮菀看向藏在暗處的那個人,哆嗦著道,“官爺……”
席蒼并沒回話。
她心里涼颼颼的,抓著青橋要往府上跑,然而沖到半路,忽然間想明白了,猛地停下來。
青橋險些趔趄,不解的道,“姑娘!”
許兮菀回頭看了眼那片暗處,抿了抿唇,拉著她重新往回走。
青橋看看著火的許府,又看看她,急的滿臉通紅,“姑娘,咱們快回去救火啊!”
“不急。”許兮菀深吸口氣,反而呵斥她,“你急什么急?又不會燒到你!別壞了官爺?shù)暮檬拢 ?
府上的大火燒的越旺才越好,最好燒死許知意,和她那個不待見她的父親。
他們一死,整個許府還不是她說了算?
到時候許家的財產(chǎn)、許邕名下的那個鋪子,都落到了她的口袋中。
她只顧著數(shù)錢還來不及,哪里能顧得上去悲傷?
許逸申和許知意這么對她、對她的娘親,他們死了那是活該,根本不值得同情!
就算是她的家人又如何?
許逸申對她好嗎?許知意頻頻看她笑話,還搶她的男人!
讓他們都去死!
許兮菀死死的咬著牙,臉上的笑越發(fā)變得陰森。
她眼睛盯著那燒起來的大火,看到火苗竄到半空,興奮的簡直想大叫出聲。
燒吧燒吧,燒的再熱烈些吧!
“姑娘……”
青橋低低的道,她看到許兮菀眼底跳躍的猩紅,嚇的不受控制倒退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蒼穹如墨龍,燃燒的火苗似紅信子。
許府外好整以暇的看熱鬧,此刻的許府亂成了一鍋粥。
席蒼的人,是在后院放的火。
起初的時候,只是小小的一簇,并不起眼。
等許知意意識到走水的時候,火勢已經(jīng)變大了。
她躺在床上,感受著房間變得像蒸籠,立刻跳下床,地面也燒的滾燙,痛的她叫出聲。
“青果!”
濃煙陣陣,迅速往她喉嚨里鉆,許知意嗆的咳嗽不已。
就在這時青果沖進(jìn)來,她以毛巾捂著口鼻,兩眼淚汪汪的告訴她,“姑娘!快出來!走水了!”
二人發(fā)現(xiàn)尚早,都未受傷,沖到外面后,抬頭再看,火勢更大了。
許知意反應(yīng)最快,叫道,“叫人來救火啊!”
青果拔腿去拎水桶,帶著哭腔道,“人都支出去尋二姑娘了!”
許知意低聲咒罵,她對青果說,“你去把爹爹和邕哥兒救出來!”
她話音未落,人已經(jīng)往外跑,庫房里還關(guān)著陸心水呢,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更難受!
許知意跑的急,心如焚燒,全然沒有注意到腳下,過門檻的時候,撲通絆倒在地。
她結(jié)結(jié)實實摔了一跤!
下巴都磕到了地面,牙齒咬到舌頭,頓時痛感沖上頭,眼淚猛地就涌出來。
青果目睹了這個過程,臉都嚇白了,呆呆愣了會兒,才后知后覺的道,“姑娘!”
“阿姐!”
許邕裹著被子跑出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另一只腳凍得通紅。
他是被嗆醒的,睜開眼就看到房子著火了,還以為是在做夢。
等濃煙滾燙,燒的他渾身如處炭盆時,他終于發(fā)覺,不對勁,事情糟糕了。
府上起了大火,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許知意,慌慌張張趕來,就看到他阿姐摔倒了。
他小跑過去,將她攙扶起來,再看到她那張臉,人都呆在原地。
許知意磕到了牙齒,滿嘴都是血,下巴破了皮兒,漫天火光照耀下,那張臉有幾分可怖。
“阿姐……”他趕忙取出手帕,許知意卻捧住他的臉,感受到真實觸感后,她咧嘴一笑,紅艷艷的血就流淌在嘴角,黑漆漆的眼睛死死盯著,許邕輕咳了聲,遞給她帕子,“你先擦擦。”
“你沒事就好。”她還記著有正事要辦,說道,“你和青果一起去看看阿爹,帶上他,先離開府邸,我去找人來救火!”
“阿姐你還能跑得動?”許邕看她剛才摔得不輕,擔(dān)憂的問道。
“不礙事。”許知意齜牙咧嘴,催促著他道,“快些去找阿爹!等下你也找人來救火!”
不等許邕再多說什么,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一瘸一拐的往庫房的方向而去。
“阿姐!”
許知意頭都不回的朝他擺擺手。
火勢蔓延,刻不容緩。
腿上的疼是真切的,骨頭似乎都摔斷了般,她全程都是忍著的,到庫房的時候,看見滔天大火,差點兩眼一翻暈過去。
這么大的火!
許知意咬牙,找了盆水將自己的渾身打濕,然后沖進(jìn)去。
她熟練的找到密室的入口,卻見那扇門早已打開。
陸心水逃了出來!
那么她現(xiàn)在人在哪里呢?
火燒起來,密室應(yīng)該是最先感到灼熱難耐的,也就是說陸心水比她還要先跑出來。
“阿芷!”
許知意滿院子的找,都沒看到人。
“阿芷!阿芷你在哪里!”
她猜想著,以陸心水的性格,發(fā)現(xiàn)失火之后的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想辦法通知她,但陸心水卻沒有去過小南軒!
她人呢?
許知意出了院子,四下張望,彼時街坊鄰居看到了許府的大火,紛紛提著家伙來幫忙滅火。
許知意失魂落魄,本還想再沖進(jìn)去密室底下一探究竟,被趕來的許邕給攔住了。
“阿姐!這么大的火你還往里沖,你不要命了!”許邕氣的跺腳,“不過是庫房而已!里面值錢的東西能有多少,值得你冒險嗎?無論如何,金銀珠寶都抵不上你,阿姐,你以后務(wù)必切記,你最珍貴,發(fā)生任何意外,先保全自己,別的都是次要的!”
許知意抿了抿唇,看著忙碌的人群,點點頭,“知道了。小東呢?”
“小東!”許邕揚聲道,不多時,一個瘦小的男孩跑過來,臉上灰撲撲的,衣服被水打濕——
他正在奮力救火。
許知意繞過許邕,走到小東跟前,她傾身附在小東耳邊,站起身時,道,“快去吧!”
小東臉上閃過震驚的表情,“她在府上?”
“不知道還在不在。”許知意心跳的飛快,眉頭也不祥的蹦,“你快去找找看!秘密的找,人找到的話直接帶來見我!”
“好。”
小東神色嚴(yán)肅的離開,氣勢強大。
許邕若有所思的道,“阿姐,你讓小東去找什么人?”
“先別問,等需要你知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許知意這時候才用凍僵的手指,緩緩的擦著嘴角的血跡,說道,“你去多喊點人來救火吧,爹爹呢?爹爹在哪里?我去看看爹爹。”
許知意在前院見到了許逸申。
他臥床近三個月,休養(yǎng)的差不多了,這次府上突然發(fā)生大火,驚嚇之下,他下地跑的飛快。
大概是確實被嚇到了,許知意到來的時候,他的臉色不大好看,只有在看到她時,才笑了笑。
“嬌嬌。”許逸申招呼她道,“你沒事吧?阿爹可擔(dān)心你了!咱們府上好端端的,怎么會著火呢?”
這火起的蹊蹺。
許知意當(dāng)家之后,隔段時間都會定期檢查,就是為了防止火災(zāi)的發(fā)生。
就在前幾天,她還特意找人看過,府上并沒有什么安全隱患,所以,她推測著這火不簡單。
這只是她的猜測而已,具體還沒有找到證據(jù)。
許知意不想鬧得人心惶惶,便對許逸申解釋說道,“天干氣燥的,加之已經(jīng)有好長時間沒有進(jìn)行檢查了,是我的疏忽,還請爹爹責(zé)罰。”
許府現(xiàn)在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點,許逸申滿意還來不及,哪里肯責(zé)罰。
他說道,“等滅完了火,好好查查原因便可,責(zé)罰就不必了,對了,我剛才也看到了邕哥兒,他現(xiàn)在人怎么不見了?”
“他去救火了!”
“兮菀呢?”許逸申蹙眉,“兮菀出來了沒?你見著了沒有?”
許兮菀至今未歸的消息,許逸申并不知情。
許知意見瞞不住,深吸口氣,老實交代說道,“回爹爹,妹妹到現(xiàn)在還沒回府!”
“什么?”許逸申震驚不已,轉(zhuǎn)瞬又暴怒,“就知道她不會安分的去燒香拜佛,她是不是又去見那個男人了?為什么她這么晚不回來,你都不告訴我!”
“我……”許知意吞吞吐吐的道,“我沒有想到,女兒得知消息后,已經(jīng)立刻派出人去尋了,爹爹莫氣。”
許逸申這才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覺得怪怪的,“我說府上的家丁都去哪里了,原是被調(diào)出去了!”
“是。”
“罷了!”許逸申怒氣沖沖的道,“等你找回來她,第一時間把她帶到跟前來!”
這時候的許兮菀,還藏在府門外,正盤算著何時歸府。
她方才見那個暗處的男人,拽著一個女人上了馬車,看身段應(yīng)該就是陸心水。
她立了大功,應(yīng)該等天不亮,就會有人來把許知意給抓走,到時候她再回府,直接奪了她的權(quán)!
許兮菀幻想著美好的事情,發(fā)出陣陣陰森森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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