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站的高就是有理
圖哈魯領著蕭允荷一行順著一條小溪向上逆行了十數里地,轉過一個山坳之后,豁然開朗,一個小型盆地赫然出現在眼前,村舍錯落有致,更有蠻人婦人浣洗小孩嬉戲,見著蕭允荷等外人,頓時顯得有些驚慌。
圖哈魯拉著蕭允荷向族人解釋,這才讓族人對蕭允荷幾人放下戒心。
很快便有一個膽大的蠻人小孩怯生生的來到蕭允荷跟前,用蠻語小聲的說姐姐很漂亮這類的話。
蕭允荷高興的摸了摸小孩的頭,從兜里摸出一塊糕點遞給他,又用蠻語告訴他這是吃的,小孩驚喜的看著蕭允荷,聽話的咬了一口后,高興的邊跑邊朝著他的小伙伴們炫耀起來。
圖哈魯笑著朝蕭允荷點了下頭,他絕非怕死之人,不然也不會為幫結拜兄弟報仇,去夜襲李思齊的大營,因為從未有蠻人如此做過,也是他們運氣好,李思齊打了個大勝仗,值守的士兵也偷偷喝了酒,不然他們絕不可能摸到大營的。
第一次見到蕭允荷會說他們的語言,他就對這個會說他們蠻語的漂亮姑娘很好奇,直到蕭允荷擋在屠刀之前,信誓旦旦的對他說要保護他們,更要幫他們與齊王談判時,圖哈魯選擇了相信蕭允荷。
很久以前,七十二個南蠻各族曾經歷過短暫的統一,統一南蠻各族的王者是為南蠻王,可惜南蠻王死后,各族為了自己的利益又成為了一盤散沙。
七十二族都各有自己的祭司,祭司們之間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說是將來有一個頂天立地的王者,會再次統一南蠻各族,建立起一個強大的國度,再不受其他種族的欺壓。
圖哈魯一直是這個傳說的堅定支持者,他也一直以為這個人會是出自他們內部某族的族人,直到遇到了蕭允荷,才猛然發現,也許蕭允荷才是帶領他們南蠻各族走出困境的那個王者,畢竟傳說可沒說王者是男是女。
既有圖哈魯為蕭允荷作保,加之蕭允荷長的漂亮又會蠻語,很快便與刁尺族人打成一片。
刁尺族此次損失慘重,圖哈魯帶走了族中很多的精壯男子,回來的卻沒有幾個,他還有很多善后工作要做,除此外還要盡快聯系靠的近的幾個族群頭人,商討和談的事。
蕭允荷也很好奇蠻族的生活習性 ,在村里閑逛之余,與婦女探討些她們平素的日常生活已經不滿足,還會跟隨他們的狩獵隊進入叢林深處狩獵。
刁尺族人的生活水平明顯很低,除了種植一些簡單的可食用作物外,他們主要的食物來源大部分是靠打獵維持的,這也使得大部分的刁尺族男子幾乎上身很少穿著衣服。
即便是族中的成年女人,有些缺少家庭支柱的婦女,會用幾片經過處理后的巨大樹葉裹住身軀,導致她們要經常更換外,還容易風光外泄。
窺一斑而知全豹,刁尺族這樣,想必南蠻各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水土肥沃的棲霞平原對他們的發展至關重要。
所以棲霞平原被齊王李思齊強占后,十五族即便打不過依舊要不死不休的跟李思齊死磕。
圖哈魯聯系了幾個平素跟他關系要好的頭人,也不知圖哈魯究竟給他們吹了什么迷魂湯,見了蕭允荷后,沒怎么反對便同意了和談。
剩下的一些頭人,要么與刁尺族之間有利益沖突,要么看不慣圖哈魯,反正想要十五族都同樣和談,是個不小的難題。
蕭允荷也知道這事沒那么容易,在得到幾名頭人的口頭承諾后,與圖哈魯詳談了很久,終于勸動了圖哈魯,讓他放下心中芥蒂。
刁尺族一下熱鬧了不少,蕭允荷也有些緊張,她也沒有完全的把握,僅憑這一次會面便能說動這些頭人跟她去與齊王李思齊和談,一切只有等見面時的隨機應變了。
卡庫族的頭人也已由坦瓦沙的兒子繼承,十四族頭人悉數到場,共聚一堂,這是很久沒有的盛事了,有相熟的頭人熱烈的聊著天,更有人低聲商量著事情,更多的人確實是被圖哈魯以傳說應驗的話給忽悠過來的。
隨著圖哈魯領著蕭允荷進場,本來還吵吵嚷嚷的會場頓時一靜,所有人都驚嘆于蕭允荷的美麗之中。
當圖哈魯宣布他認為蕭允荷便是傳說中的王者時,在場的人頓時就炸了鍋,就沒幾個相信的。
其中尤以天狼族、赤影族、惑眼族等幾族反對的最為激烈,當場拍桌子,怒斥圖哈魯妖言惑眾,說出要殺死蕭允荷這妖女之類的話。
“各位頭人,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我會是你們口中那位王者,但我依然選擇來到了這里,不是為了替大梁征服你們,也不是為了讓你們就此臣服,放棄你們的土地,而是來尋求一個可以合作的機會。”
蕭允荷用蠻語將這段話大聲的喊了出來,可在場的就沒幾個人聽她的,你說你的,我吵我的,甚至連圖哈魯都跟天狼族的族長吵的面紅耳赤。
只聽“砰”的一聲,蕭允荷整個人蹦到了桌子上,一腳將桌上的一個土制的大盆踢到地上,嚇的一個個頭人都滿臉驚訝的盯著蕭允荷,不知看著美麗溫柔的仙子怎么突然間好像換了人似的。
“不要吵了,聽我說完!”
“就是你們幾個不想和談?那你們來告訴我,你們有足夠的武器嗎?打的過大梁的重甲騎兵嗎?你們有足夠的糧食養活族人嗎?你們能讓自己族內的小孩穿暖吃飽不那么容易病死嗎?回答我!”
天狼族、赤影族、惑眼族等幾個頭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竟被蕭允荷問的無言以對。
“那也不能......”
天狼族頭人車弟都低聲還想說些什么,又被蕭允荷出聲打斷。
“我一個弱女子,尚且不懼來到你們領地,我要是為了大梁,你們族人的死活關我什么事?你看看你們,難道永遠想要一盤散沙,任人欺凌嗎?”
“沒有足夠的土地養活族人,只靠打獵,你們自己心里很清楚能不能讓族群壯大,這個世界,永遠都是靠實力說話,齊王如今已經在棲霞平原站穩了腳跟,只待他日調度完畢,你們自己想想,能擋得住他的大軍嗎?”
“不要以為你們這些年偶爾靠著點小聰明打了些勝仗便能高枕無憂,那你們知不知道,整個涿水大營有多少大梁士兵?足足超過五萬,整個益陽郡呢?整個大梁又有多少大軍,你們憑什么認為能夠長期抵抗下去?”
聽到涿水大營有足足五萬士兵后,像天狼族這幾個依舊叫囂著要跟齊王硬剛到底的蠻族頭人頓時面無血色,他們每族最多也才五六千人,能戰的精壯男子不過兩千。
蕭允荷雙手叉腰,高高的站在桌子上,訓得周邊一個個蠻族頭人啞口無言,活脫脫像個老師訓斥不聽話的學生一般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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