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顧念徹底懵了。
待她反應過來的時候,秦明已經松開了她,雙手輕輕握著她的肩膀,低頭與她對視,他淺笑一聲,問:“傻了?”
“啊?”顧念眨了眨眼,對上秦明真摯又含笑的目光,她不由地紅了臉,“哦。”
“‘哦’什么?”秦明勾唇問道。
“嗯,‘哦’就是‘哦’咯。”顧念抿了抿嘴,眼神閃爍地答道。
“這就是你的回答?”男人興味十足地挑著眉。
“什么回答?”顧念記憶回籠之后,清清楚楚地想起了秦明說的話,只是她多多少少有點羞怯,導致她不敢直接面對。
秦明當然看穿了她的小把戲,但他沒有戳破,而是伸手點了點女孩的眉間,笑道:“下班再找你算賬。”
顧念突然覺得自己的反應有點遲鈍,過了好幾秒才記得不遠處的手術臺上躺著兩具等著他們解剖的尸體。
她見秦明把腕上的手表脫下然后放進西裝的口袋里,她才跟著把外套脫掉,穿上防護服和戴上防護帽子,但她的目光一瞬間也沒有離開過秦明,一直看著他行云流水般的動作,心里最軟的地方像是被他狠狠地戳了一下。
秦明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到她朦朧的小表情,不禁笑了出來,他微微彎下腰,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子,溫聲道:“好了,先把工作做好,其他的我們慢慢說。”
他說得不無道理,顧念聽了之后點了點頭,閉上眼睛深呼吸幾下,睜開眼的時候,那個理性能干的顧念,元神歸位似地回來了。
“我準備好了。”顧念直徑看著秦明說道。
對于她調整心態的速度,秦明絕對是佩服的,他給了顧念一個肯定的目光,然后示意她開始解剖的程序。
戚靜靜和孫凱的尸體各自躺在手術臺上,秦明和顧念站在兩臺之間,戴好手套之后,秦明就開始闡述他們所知的東西:“男的先死,女的隨后,兩個都是被兇手勒死的,這有可能是兇手慣常的作案手段。”
顧念記憶力強,一般都沒有即時做記錄的習慣,除非有這樣的需要她才會做筆記,不然她都是把東西記在腦里,寫報告的時候才用文字記錄下來。
他們走到孫凱的尸體旁邊,秦明拿起一把手術刀,道:“顯而易見的是,兇手殺了孫凱之后,在浴缸里裝滿了水,然后把尸體丟到浴缸里面,想偽造成死者是泡澡的時候病發身亡。”
他把孫凱的手從白布下拿出,顧念看了眼,接著說:“可如果死者真的是洗澡的時候病發死,而且是泡在恒溫的水里,現在已經過了兩天,泡在水里的皮膚應該呈現出淡紅褐色,而暴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則是蒼白色。”
她抬眸對上秦明的目光,“然而死者身上絲毫沒有這種現象,甚至連分界線都沒有。”
秦明點了點頭,隨后把注意力放到死者的致命傷上,“從脖子上的痕跡來看,死者是先被勒住,然后導致的窒息,但應該不是繩子,傷痕里面并沒有粗繩摩擦留下的痕跡,也沒有纖維,可能是……”
“音響線?”顧念回憶起秦明在現場的舉動,見此時見他有點遲疑便開口提議道。
秦明抬頭贊同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問道:“你接著說。”
“死者看上去是一個壯實的男人,就算沒有能力擊敗兇手,但起碼可以反抗或者自衛。”顧念隨著腦海里的思路說道:“然而死者完全沒有還手或者自衛的痕跡。”她頓了頓,瞇著眼睛道:“難道是被偷襲的?只有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個這樣身形的男人才沒有抵御性的傷痕。”
“他是瞧不起殺他的兇手。”秦明補充道:“兇手的個子不高也不強壯,論單打獨斗的話,兇手無論如何都不是死者的對手。”
顧念皺著眉頭,“即便如此,兇手還是冒著風險要行兇,兇手到底有多恨死者啊?”
“男人的自尊除了金錢之外,還有就是……”
“女人?”
秦明暫時沒有回應顧念,而是把死者微微翻身,目光落在他后腰上的紋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顧念會意地把戚靜靜的尸體翻過,“在同樣的位置上應該曾經是一樣的紋身,紋身已經被洗掉了。”她站直身子,目光在戚靜靜和孫凱之間徘徊,“戚靜靜曾經深愛著孫凱,但最后因為某些原因而選擇放棄。”
說罷,她覺得有些東西不對勁,經過幾番沉思,她決定重新檢查戚靜靜的下/體,卻發現原來她的處/女/膜是剛剛修復的,大概也只是一個月之前,跟洗掉紋身的時間相吻合。
“到底發生了什么讓她心灰意冷成這樣?”顧念惋惜道。
秦明走到她身旁,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無聲地安慰著她,顧念深深嘆了口氣,搖頭表示她只是覺得可惜而已,秦明見狀便抬起死者被反復踩踏的手,重新檢驗起來。
“女死者手上有最近還佩戴戒指的痕跡,但男死者卻沒有。”秦明默了默,隨后說道:“或許女死者只是一廂情愿,也許曾經想要嫁給他,但他只是玩玩而已,但女死者還是保留著這枚戒指。”
顧念卻不認同他這種說法,“男死者家里還留著跟女死者同款的戒指盒,雖然戒指不見了,但這不就證明了他對女死者并不是玩玩而已,而是認真的?”
“戒指都沒了,留著那個盒子干什么?”
“也許是兇手把戒指拿走了?”顧念突然說道:“假設這是一起情殺案,兇手喜歡的是戚靜靜,得知戚靜靜和男朋友已經分開的時候,兇手展開追求,然而戚靜靜卻對孫凱念念不忘,還繼續戴著他們的情侶戒,所以兇手就下手把孫凱殺掉,偷了他的戒指想跟戚靜靜一起,只是戚靜靜依然沒有接受他,所以他就把戚靜靜也殺了。”
秦明認真聽著女孩的假設,覺得有些地方是講得通,但是假設總歸是假設,一天沒有證據支持,一天依然是假設。
當然,顧念也明白這個道理,她只是想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作為一個集思廣益的點,希望可以開發更多的思維和思路。
正當她想移步到孫凱那邊的時候,她突然被戚靜靜臉上的痕跡抓住了注意力,她靠近一看,急忙說道:“秦明,你過來看看,這是不是指紋?”
秦明一驚,用放大鏡對著死者的臉部,定睛一看,果然是指紋。
“是唇膏留下的。”他淡聲說道。
“唇膏?”顧念詫異地問道:“兇手的?還是死者的?”
“不是,兇手曾經虐待過死者,但是在死者死后……”他伸手在顧念臉上虛虛地比劃,“兇手卻最后一次撫摸過死者的臉,把死者的唇膏從唇上印在了她的臉頰。”
秦明比劃完就把手拿開,畢竟是碰過尸體的,他自然不想用這只手套碰顧念的臉,剛才的舉動也算是他的過錯,他根本就不應該用她的臉做比劃,幸好顧念沒有太大的反應,她剛才也沉淀在案子的細節里頭,所以也沒有及時反應過來,而且還隨著秦明的思路說了下去。
“可是兇手沒有侵犯死者啊。”顧念皺著眉頭說道。
“是兇手覺得自己配不上跟死者發生關系,還是說……他本來對這種事就不熟悉?”秦明淡聲說道。
“不熟悉?”
秦明點了點頭,“死者很有可能是兇手第一個親密接觸的女性。”
“第一個……兇手會不會以為死者跟他一樣也是處子之身,但得知死者不僅還喜歡她的男朋友,她的處/女/膜還是修復回來的,所以才會下殺手?”顧念覺得他們的分析越來越接近事實,目光不由地明亮起來。
見狀,秦明柔聲說道:“這只是我們的推測而已,并不是事實的全部,所以切勿過分主觀,要時常保持客觀性。”
顧念點頭表示明白,“我知道了,我們所說的有可能誤導刑警他們查案,所以我們說話一定要謹慎。”
對于顧念的話,秦明是絕對贊同的,而且覺得她能說出這樣的話已經是非常難得,畢竟很多人會因為眼前的證據而開始胡亂地猜測,導致最應該是客觀的法醫報告,成為誤導警方的始作俑者,最終甚至致使抓挫人、判錯案。
“你說得不錯,雖然我們的猜測可以幫助警方破案,但我們必須是基于有效的證據做出的推測,絕對不可以存在任何沒有根據的推測。”秦明認真說道。
說罷,秦明就讓顧念收拾一下,換好衣服之后到刑警那邊去,林濤也應該查完東西回到局里了。
他們走進刑警隊的辦公室時,林濤和大寶正好也在,他們坐到林濤對面的椅子上,大寶就開始說道:“剛才我們去了孫凱父母家了解了一些情況。”
林濤接著說:“他們告訴我們,孫凱和戚靜靜本來是戀人關系,當時他們瞧不起戚靜靜的家境,覺得配不上自己的兒子,所以一直不支持兩個人在一起,知道半年前孫凱突然提出要跟戚靜靜結婚,老人們非常生氣,而且以死相逼,孫凱很無奈,所以只好跟戚靜靜提出了分手。”
“門當戶對真的這么重要嗎?”顧念幽幽問道,雖然表面她是平靜的,但秦明卻看到她眼里的不認同,甚至不屑。
然而顧念很快就整理好情緒,繼續聽林濤的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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