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 36 章 請將沈昭儀打入冷宮。
慕容樾看著被錦被罩住頭臉身子的沈琬, 她被慕容胤扶著躺在床上。
慕容樾再也忍不住,冷笑道:“陛下放著朝堂大事不管,卻忙著與沈昭儀尋歡作樂?”
慕容胤轉過身, 揉了揉額角。
“有小叔叔在, 不就夠了嗎?”
在慕容胤身后的沈琬, 又悄悄扒開了被褥一角, 只露出一雙黑瑪瑙一樣的眸子,滴溜溜地轉著, 看看慕容胤, 又看看慕容樾。
慕容樾握緊了拳頭,道:“既是臣連夜入宮, 必定是有大事發生, 沈昭儀為何不規勸?卻令臣在外面等候?”
沈琬眨了眨眼睛, 接話道:“你等不得嗎?”
慕容樾道:“就是不能等。”
“陛下在休息!”
“臣看是沈昭儀絆住了陛下。”
“我本來就是陛下的妃嬪, 伺候陛下天經地義。”
“陛下,請將沈昭儀打入冷宮。”
“定安王你又不是陛下的皇后,前朝也就罷了,憑什么對后宮指手畫腳?”
眼看著慕容樾和沈琬越吵越烈, 慕容胤一時有些一頭霧水, 又饒有興趣。
他打量著沈琬,平時看起來恭敬得體, 面對慕容樾倒是不肯吃虧。
但他到底不愿惹怒慕容樾, 也暫時不想把沈琬打入冷宮,只好把李屈叫了進來。
李屈一進來就看見沈琬嗔怒地看著慕容樾, 而慕容樾的臉色比殺人還難看。
沈琬從頭到尾裹著被子,可離慕容樾卻連一丈遠都不到。
李屈:“……”
“李屈,先把昭儀帶下去。”慕容胤道。
李屈連忙上前, 一邊繼續裹緊沈琬,一邊把她從床上扶起來,手忙腳亂。
李屈年紀小,也從來沒見過侍寢的場面,更沒見過侍寢到一半外人闖進來了,于是稚嫩的臉也臊得通紅。
沈琬在李屈的幫助下終于下了床,她夜里習慣脫了繡鞋睡,此時赤著雙腳,不免又要穿鞋。
匆匆忙忙把鞋趿上,李屈扶著沈琬就要匆匆離開。
慕容樾就立在床前,沈琬離開時經過他身側時,他卻手腕一動,手中利劍已然出鞘,卻是隔著錦被,橫抵在沈琬的小腹處。
李屈都快哭出來了,可是燭光下劍刃寒光凜然,他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動沈琬就被慕容樾攔腰斬斷。
沈琬愣住,低頭看向他的劍。
不過很快,慕容樾就收回了劍,沈琬還沒反應過來,又是一愣。
李屈趕緊扶著她離開。
沈琬一手裹住身上的被子,一手卻悄悄撫在了方才被慕容樾的劍指過的地方。
那個地方柔軟又平坦。
但是沈琬很清楚,這里也是她的孩子生長的地方。
慕容樾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都要娶章如寄了。
“昭儀,你的臉怎么突然那么紅?”李屈奇怪,剛剛那樣的境地沈琬倒是一點事沒有,反而這會兒出來了,被慕容樾的劍一攔,她就嚇得臉紅了?
沈琬回過神,連忙道:“沒什么,我后怕而已。”
一邊低下頭咬了咬唇瓣,心里五味雜陳,說不清是什么滋味。
沈琬在偏殿睡了一晚,到第二日一早,才知道昨夜慕容樾一直和慕容胤談到三更天,便宿在了宮里,天明時與慕容胤一同去上朝。
他連夜入宮也確是有要事,戎國大亂,最后老戎王的幼子赫連琊休奪得了王位,然而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戎國國內,以為赫連琊休會首先著力整頓戎國內政之時,他卻忽然發兵侵擾大齊。
等三日后慕容樾這里收到消息,大齊邊境十五城已只剩三城未被赫連琊休踏足,其余都是燒的燒,殺的殺,所到之處堪比人間地獄。
但奇怪的是,赫連琊休突襲之后,卻并未占領這十二城,很快又帶兵回去了戎國。
慕容樾立刻派手下將領整肅兵馬,重新將邊境防守加固,但此時戎國卻鳴金收兵,不再有任何動作。
未幾,身處戎國的樂溪郡主林寶瓶傳來密信,請求大齊派遣使者前往戎國接她歸朝,大家這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
林寶瓶與老戎王年歲相差甚遠,但與赫連琊休卻相仿,赫連琊休不知從何時起,便對父親的這位年輕妃嬪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戎國曾經有過父死便妻其后母的風俗,等老戎王一死,赫連琊休奪得皇位,便迫不及待要將林寶瓶強占。
當時林寶瓶正懷有身孕,為了腹中孩子,即便再是無法忍受這等罔顧人倫之事,她也只能忍辱負重,可誰知赫連琊休卻強行打下了她的孩子。
林寶瓶絕望之下,幾度想要尋死未果,無論如何都不肯再從了赫連琊休。
赫連琊休從來不是會讓人威脅的人,見林寶瓶執迷不悟,他轉頭就帶兵屠戮了她的母國邊境,并且將幾個百姓的頭顱割下,扔在了林寶瓶面前,其中亦有婦孺老弱。
他告訴她,如果她繼續堅持不從,那么他就繼續殺人,直到她答應為止。
林寶瓶只好委身赫連琊休,但她這次也沒有坐以待斃,趁著赫連琊休以為她已乖順,便給大齊送來了密信。
慕容樾收到林寶瓶的密信,當即決定親身前往邊境,一是為了震懾赫連琊休,二是為了能順利把林寶瓶接回來。
沈琬仔細想了想,上輩子林寶瓶也回來了,但戎國的新王卻好像不是如今的赫連琊休,也沒有這中間種種糾葛和血腥,她記得新王登基后,確也有一次屠戮了邊關百姓,可慕容樾那時并沒有親自前往交涉。
怕是今世一些細微的差別,導致了和前世的差別,也或許是慕容樾有意為之,總之最后倒霉的卻是林寶瓶,慕容樾便坐不住了。
哪怕面對的是兇狠殘暴,陰險狡詐的赫連琊休,他也欣然前往。
等慕容樾將林寶瓶從戎國帶回來,已經是開春。
而在這一段時間中,最令沈琬感到詫異甚至惶恐不安的,還是慕容胤的身體又再度衰敗下去。
過了年關,許是因為多喝了兩杯冷酒,又吹了風,慕容胤便病了一場,但這次即便是有沈琬日夜陪侍在慕容胤身邊,他的病也未見好轉,反而幾近沉疴,一直纏綿病榻。
而慕容胤自己也因為病而郁郁,為了讓他高興一點,太后甚至允許孫采女每日出入廣陽殿,和沈琬一起陪著慕容胤,有時一直到夜深才離開。
原先對慕容樾的暫時離開,太后倒沒覺得有什么,畢竟慕容樾和崔氏之間也是嫌隙漸生,但隨著慕容胤的久病不愈,她也開始焦躁起來,接連去信催促慕容樾放下戎國和林寶瓶之事,先行回到京城。一旦慕容胤有什么不測,或者其他世家干脆就借著慕容胤病弱而發難,首當其沖的便是崔氏,而慕容樾遠在邊關鞭長莫及,他在京城的勢力亦會被迅速瓦解。
若說遠在戎國的變數與沈琬無關,但這近在眼前的變化卻無論如何都令沈琬日夜難安,上輩子的時候慕容胤自她入宮后,身體便一直是好的,從未再有過病痛,所以在其他人甚至于太后都以為慕容胤是先天體弱所致的時候,沈琬卻立刻察覺到了不對勁。
慕容胤的身邊,或是說這個宮里,一定有什么在暗中有所動作。
暗中的這股勢力,就是想趁著慕容樾離開,而對慕容胤下手,從而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比如那個皇位。
對于慕容胤死,沈琬是樂見其成的,但顯而易見,若是這股未知的勢力取而代之,沈琬很大可能并不會有什么很好的下場,畢竟名義上她就是慕容胤的妃子。
最重要的是,她想報仇,想要活下去,對于這樣蟄伏在身邊伺機而動的黑手,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沈琬還想到了一點,其實她重生以來一直關心的就只有自己,甚至從沒有過問過慕容樾是怎么重生的。她是死了之后才重新回來的,那么按照這個推測,慕容樾也是死了之后才重生的。
他是怎么死的?
沈琬覺得很難會是壽終正寢的。
如果不是壽終正寢,那么又是什么導致了他的死亡?
是不是就是這股暗藏的勢力最后把他給殺了?
而慕容樾重生之后一直等待著,明明可以動手,卻沒有直接對慕容胤下手,是否也是想要把這股勢力吊出來?
沈琬決定盡早找到機會去問一問慕容樾,或許他那邊已經有所線索,若他肯對她和盤托出,她在宮里行事就會方便一些。
就在沈琬等待時機的時候,樂溪郡主與慕容樾歸朝的當天,慕容樾卻將自己未過門的側室,也就是章如寄,獻給了慕容胤。
慕容胤倒是來者不拒,但太后很是生氣,只是如今全依仗著慕容樾,也只能敢怒不敢言,忍氣咽下了,好在章如寄到底還未曾嫁過人,入宮也是順理成章。
沈琬讓李屈去侯府送東西,順便打聽了一回,據說章氏和章家都沒有什么不滿意的,畢竟也是入宮為帝妃,不比做慕容樾的側妃差,至于章如寄自己,對于好前程她自然沒有不點頭的。
太后私下只與沈琬抱怨過幾回,慕容樾是睚眥必報的,定然是上次太后想要處理左驍衛將軍,雖最后沒能成功,但還是惹怒了慕容樾,慕容樾此番前去戎國暫時擺平了戰事,又帶回了林寶瓶,京城能有安定的局面也全靠著他平衡,他怕是更要舊事重提,以此來敲打太后和崔氏。
所以他才將自己未來的妾室送進宮,為的就是羞辱太后等人,卻要看他們笑臉接受。
但沈琬心里卻另有想法,既是慕容樾和林寶瓶有舊,如今她回來了,便要把王府的位置都騰空了,否則豈不是更傷了林寶瓶的心?
而他明知道章如寄在義恩侯府做過什么事,她如今不愿意見到她,偏偏還要把章如寄送進宮,難道就不是故意讓她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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