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我回去之后不會放過你!……
她與林寶瓶相互扶著起身, 又對其他人說:“你們好好留在這里。”
若是真的來者不善,她們兩個先出去了,倒或許保下這幾個人不被發現了。
章如寄抬頭看了她們一眼, 點了點頭不做聲。
李屈和丹桂以及林寶瓶的貼身宮女想要陪著她們一起出去, 都被沈琬留下了。
沈琬和林寶瓶從暖閣相攜而出, 沈琬走得稍稍在林寶瓶前面, 將渾身都開始顫抖的林寶瓶擋住一些。
她們面前的是一個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人,方臉廣額, 面相倒是沒有沈琬想象中的那樣兇神惡煞。
他見到她們便道:“果然在這里。”
沈琬背脊一凜, 但前路未知,只得先低下頭去。
“我姓崔, ”來人又重復了一遍, “叫崔鴻德, 太后讓我把你們帶出去。”
身后的林寶瓶輕輕拉了拉沈琬, 兩人皆都是一臉疑惑和不信任。
崔鴻德解釋道:“太后是太后,我們崔家不會連她這么點要求都不答應,強留你們作甚?”
眼下人都被他們找到了,沈琬也沒其他辦法, 只能先走一步算一步, 就像崔鴻德說的那樣,她和林寶瓶是宮里最無用的人, 捉了她們兩個也沒用。
于是沈琬便小心翼翼問道:“這便出去?太后他們在哪里?”
“太后自然是已經跑遠了。我只把你們送到城外, 自有你們的人來接你們,”崔鴻德有些不耐煩, 催促道,“快些,我沒這工夫等你們磨嘰。”
見沈琬和林寶瓶說話間就要走, 暖閣里聽著動靜的人一時也都趕緊出來。
崔鴻德卻皺眉道:“還真當我這是做善事?太后只說了要沈昭儀和樂溪郡主,我便只帶兩個去,你們都給我留下。”
除了章如寄一臉慘白之外,其余都是宮人,聽到崔鴻德這話雖失望,但也并不沒有說什么,沈琬叮囑了李屈和丹桂幾句,讓他們自己躲好,便只好離開。
這時章如寄卻忽然上前來拉住沈琬的手道:“昭儀,郡主,你們救救我,也把我帶走罷!”
沈琬沒有說話,林寶瓶為難地看了崔鴻德一眼,也輕輕搖了搖頭。
“我也是陛下的妃嬪,太后只是不知道我也在你們身邊,只要她知道了,一定也會帶我走的,不過是順手的事,求求你們幫我向這位崔將軍求求情!”
還未等沈琬和林寶瓶說什么,崔鴻德早就已經聽見了,煩躁道:“說了兩個就是兩個,你是妃嬪又有何用?太后和陛下都跑沒影了!你說你是妃嬪要帶你,那宮里還剩下那么多妃嬪,要不要全給她們平平安安送出去?”
章如寄仍是拽著沈琬不肯放手:“阿煢,阿煢你救救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能忍心把我丟在這里嗎?把我帶走,求求你了……”
她的雙手像章魚一樣死死吸著沈琬,沈琬幾次想掙脫都脫不開,崔鴻德早已等得不耐煩,一下便將佩劍抽了出來。
“你再不放手就把你這手剁了!”他怒道。
章如寄見到劍光,立刻便嚇得縮回了手。
但是繼而,她卻“撲通”一聲,在沈琬和林寶瓶面前跪下。
二人正欲丟下她轉身,卻聽她道:“我有身孕了,你們不能丟下我,若是太后和陛下知道了,一定會問罪的!”
沈琬和林寶瓶對視一眼,皆都把眉頭皺得更深。
而再看那邊的崔鴻德,聞言卻是已經收回了劍,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們三個,道:“反正我只帶兩個,她說她有了身孕,或許太后倒真的不會丟下她,你們自己商量,誰把名額讓給她。”
沈琬差點笑出來,章如寄哪來的身孕,除非她也像孫荷兒一樣用了東西。
可這話卻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否則慕容胤和太后知道后就會殺了她的。
這兵荒馬亂的,也找不到個太醫來診脈,根本沒辦法戳穿章如寄的謊言。
正想直接拉著林寶瓶走人,林寶瓶卻道:“她有身孕了……”
沈琬心里“咯噔”一聲,知道事情不妙了,章如寄說她有了身孕,本就有些戳中林寶瓶的心事,讓她深有同感,而更壞的就壞在崔鴻德方才的那句話上,直接讓她們讓名額,等于是逼著她們做決斷。
沈琬道:“我們先走,等回去之后立刻向太后稟報,太后一定會想辦法把章充媛救出來的,她救得了咱們,自然也救得了充媛。”
只要到了太后和慕容胤跟前,章如寄的謊言自然是不攻自破。
“可是這里太危險了,”林寶瓶看向跪著的章如寄,眼中都是憐憫,“她有身孕,如何能藏來藏去,怕是受的驚嚇就夠了。”
沈琬冷冷道:“她沒有身孕。”
此時性命攸關,章如寄也急了,竟是咬牙辯道:“阿煢,你不想救我也不必這般污蔑我,到了太后和陛下面前你們自然知道我沒有撒謊,但如果我留在了這里,我和腹中孩子有個萬一……”本性已是畢露。
“行了,不用再說了,”林寶瓶打斷她,“你們兩個走。”
聞言,崔鴻德立馬道:“行,郡主留下,她和沈昭儀走。”
章如寄忙在地上對著林寶瓶磕了兩個頭,急匆匆起來,躲到沈琬身邊。
林寶瓶已經做好了留下來的打算,雖心里害怕得很,但也只能暗自責備自己命苦,轉身就往里去。
“郡主,你和她一起回去,我留下。”沈琬突然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直接說出這話,但好像又是非常深謀遠慮了。
章如寄不值得,但林寶瓶卻可憐。她已經在戎國飽受了摧殘磨難,經不得再在大齊經歷一回了。
林寶瓶搖頭:“不,我們不要再拉扯了,否則崔將軍就該等急了,你和她出去,他們其實也不會對我如何的,我受得起。”
沈琬低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她已經重生過一次了,人生又有了新的機會,能有這奇遇也算是老天厚待她,說起來也沒什么好怨天尤人的了,若有未竟之事也只是她自己所致,相比于林寶瓶,她實在是幸運得多。
林寶瓶至少在目前看來,她沒有重生,沒有第二次機會,她的人生再被糟蹋,就真的是一塌糊涂了。
正是因為想到自己曾經的苦,才會對林寶瓶不忍心。
亦不忍心她滿腔善心被章如寄這樣的人利用。
沈琬一把拉過林寶瓶,把她往崔鴻德那邊一推,說:“快些回去太后身邊,讓她一定來救我。”
章如寄的眼珠子轉了一下,看了看留下來的沈琬,又看了看林寶瓶,一下便拉住了還要上前去替下沈琬的林寶瓶,崔鴻德已大步往前而去,章如寄亦死死拉扯著林寶瓶跟在后面。
沈琬冷笑道:“章如寄,你最好是有身孕,若你撒謊誆騙我們,我回去之后不會放過你!”
章如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卻還是咬牙趕緊撐起,頭也不回地跟著崔鴻德走了。
李屈等都已經看呆,等回過神,李屈和丹桂倒還往前走跑了幾步,想再去把人攔下,沈琬只好把他們叫回來。
一時先前跟著的宮人們見主子們都走了,便立刻作鳥獸散,各逃各的去了。
沈琬帶著李屈和丹桂重新退回暖閣里躲著,三人沉默著坐了一會兒,李屈才狠狠道:“昭儀讓了做什么?我看章充媛根本就是撒謊!”
丹桂原本還只是害怕,但是方才經歷了大起大落,這會兒已經靠在沈琬身上哭了起來。
沈琬拍了拍丹桂的臉,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沈琬讓丹桂自己坐著繼續哭,自己卻和李屈一起,在暖閣里翻箱倒柜了一陣兒,終于從哪個箱籠里扒拉出來一件宮女的衣裳。
沈琬趕緊換好衣裳,又把頭發全部拆掉,隨便挽了個發髻,讓自己看起來不起眼。
不知不覺中,一天又過去了。
許是第二個黑夜降臨,丹桂哭得更厲害,沒到半夜,她就開始發起燒。
暖閣里的水已經喝完,李屈大著膽子去外面找了半壺涼透了的茶水過來,先喂了丹桂喝下,才兩人喝了。
原本暖閣里放著兩三盤點心,這一天里也已經被分食完了。
沈琬很清楚在這里是待不長的。
眼下崔氏那些人還沒來得及開始搜尋宮室,等翻找起來了,他們三個人很快就會被找到。
再有算算時間,崔鴻德應該已經把章如寄和林寶瓶送到京城外了,差不多就要折返回來。
他知道她躲在這里,若沒其他心思還好,若有就能直接把她找出來。
可是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李屈似是也想到了,躊躇道:“昭儀,要不我們換個地兒?”
丹桂聽后又哭了:“換哪兒呢?被抓住就完了!”
沈琬想了想,說:“還是要先離開這里。”
丹桂崩潰道:“我不走,我就在這兒,昭儀和李屈走就是。”
沈琬沉下臉,丹桂又嚶嚶哭了兩聲,不說喪氣話了。
李屈道:“我倒是知道幾個地方,平時沒什么人過去,只是現在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
然后李屈便報了幾個地名,都是平時廢棄或者無人居住的宮苑,位置偏遠,遠離主要的宮室。
那里安不安全先不說,眼下的問題倒是過去的路又長又復雜,遇到危險的可能也增加了。
正猶豫要不要聽從李屈的話過去時,沈琬忽然靈機一動。
“去摘星臺!”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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