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周圍的環境不符，婆婆滿臉慈祥的叫賣著：“剛出鍋的年糕，還熱乎。”

        “停停停，是誰讓你在這里賣年糕的？”保安看著她衣衫襤褸的模樣，一臉不悅：“我告訴你，這地方可不是你這種窮婆子能來的地方，趕緊走。”

        瞥了眼油炸年糕的攤子，保安眼里帶著一絲鄙夷和嫌惡。

        老婆婆為難的看了他一眼，布滿皺紋的手緊握小攤：“我問過你們老板了，他允許我在這里賣年糕，小伙子，你不信可以去問啊。”

        婆婆臉上滿是難過，像個孩子保護玩具般努力抱緊車攤。

        “我說話不管用是吧？你還敢拿我們老板說事，這里沒人會吃這種臟東西的，趕緊滾出去！”保安厲聲呵斥著，拿起棍子開始驅趕。

        “別，別砸我的攤子啊！”老婆婆淚眼婆娑，她緊緊護著，背卻已經挨了一棍子。

        疼痛充斥每個神經，她卻不敢放松，生怕一松手便沒了謀生工具。

        看到她慈祥又無助的背影，慕笙笙猛地起身沖了出去。

        “住手！”她扶著墻氣喘吁吁，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沒人教過你怎么尊敬老人家嗎？”

        從懷孕開始，她就覺得每次孩子長大，身體就會變得愚笨一些。

        打量著慕笙笙的模樣，保安嗤笑：“又不知道哪里來的土老冒，這地方可不是你能隨便來的！”

        土老冒？

        慕笙笙唇角一抽，眼里帶怒。

        她不過穿了件粉白色的孕婦裝，怎么就變成土老冒了？

        “喲，還一副不服的樣子，你想把我怎樣？”見慕笙笙一臉惱怒，他覺得好笑：“別多管閑事，不然連你一起轟出去！”

        揚手就要把慕笙笙轟走，手腕卻在空中被抓住。

        “誰這么不知死活？”保安憤怒回頭，卻對上了淵夜擎溢滿怒氣的眼。

        淵夜擎力氣大了不少，疼得保安嗷嗷叫。

        “誰允許你動她的？”淵夜擎話語冷冽，一副要殺了保安的模樣。

        看清楚來人的模樣，保安嚇得腿都軟了。

        如果淵夜擎在這，那這個女人豈不是…

        “擎爺，擎爺，求您手下留情！”保安瞬間了然，直接跪在二人身前：“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就饒我一次，就一次！”

        一臉痛苦的看著淵夜擎，見他沒有放手的意思，保安這才看向慕笙笙：“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慕夫人，求您幫我求求情。”

        看他疼得呲牙咧嘴，慕笙笙也沒有為難他，看了眼淵夜擎。

        她是來買年糕的，可不是來打架的。

        走到老婆婆身旁，慕笙笙話語溫柔：“婆婆，你沒事吧？”

        慕笙笙一臉擔憂的模樣映入老婆婆眼中，她連連點頭，關心著慕笙笙的身體。

        見兩人并無大礙，淵夜擎松開手，冷冷道：“滾吧。”

        生怕淵夜擎后悔，保安連連道歉，跌跌撞撞逃離現場。

        “婆婆，給我來兩份油炸年糕，一份番茄醬一份芝士奶油。”慕笙笙笑著，看著一邊香氣撲鼻的油條道：“不用拌了。”

        “好，好。”婆婆笑的溫柔，一個個給慕笙笙裝進袋中，侃侃道：“我孫女看起來也有你那么大啦，真是個好孩子啊。”

        在老婆婆的絮絮叨叨中離開，慕笙笙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大快朵頤。

        “你居然愛吃這個？”淵夜擎詫異，嫌棄的皺了皺眉：“一點形象都沒有。”

        “有錢人不會享受，我懂。”慕笙笙翻了個白眼，：“你都不知道剛出鍋的年糕有多好吃，我看你一點品味都沒有。”

        她別開頭，干脆不再跟淵夜擎有任何交流。

        看著桌上油光閃閃的年糕，淵夜擎更是厭惡不已：“慕家的大小姐就應該有個大小姐的樣子。”

        本毫不在意的慕笙笙微微一愣，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目光都變得黯然。

        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慕家的千金大小姐，但是誰都不了解她。

        原本香氣撲鼻的年糕也沒了味道，她儼然一副失神落寞的模樣。

        “你應該知道的。”慕笙笙放下年糕，對著淵夜擎苦苦一笑：“慕家是后天努力出來的，我剛出生時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小姐。”

        對上淵夜擎詫異的雙眼，慕笙笙依舊笑容淺淺：“小時候，家里很窮，父親為了我跟母親，天天工作到半夜才會回家。”

        “餐桌上，永遠都沒有我父親的那一碗飯，我早晨五點起床，就為了能在他上班前見他一面。”

        “但只要有時間，他就會帶著我們和慕子薇一起出門逛街，給我買很多從未見過的玩具和從未吃過的美食。”

        “或許你覺得年糕不上臺面，但這就是我喜歡的味道，是父親曾經帶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她放下叉子，回想著曾經美好的一切都不復存在，黯然傷神。

        見她這般模樣，淵夜擎臉色沉了下去。

        沒有注意到他的不自然，慕笙笙自顧自道：“但我沒想到，居然有一天，我會變成沒有父母的孩子。”

        “有時候，我真的好羨慕慕子薇。”看著茶水映照出的倒影，她覺得異常苦澀：“每次她都是最受疼愛的一個。”

        不管是慕家，還是許驕陽，總會用她都沒見過的熱烈愛意去迎接慕子薇。

        心里空落落的，慕笙笙撫摸著胸口，卻沒有了原本的刺痛。

        或許一次又一次的偏心，早就涼透了慕笙笙對慕家僅存不多的溫柔。

        抬頭看向淵夜擎，慕笙笙被他眼里的戾氣嚇到：“你怎么了？”

        手在淵夜擎的面前揮了揮，他始終暗著眸，看起來在思索些什么。

        “對不起。”她低下頭，似是想到了什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我不該跟你說這些。”

        摸了摸小腹：她平靜了許多：“我會好好注意情緒。”

        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已經對淵夜擎時好時壞的態度所麻木。

        “我出去透透氣。”她起身離開餐廳，走的決絕。

        正當淵夜擎想要跟上，卻又看到了賣著油炸年糕的老婆婆，被無情驅趕，

        他眼中帶著戾氣，大步上前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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