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妥協趕人
“為什么關起來要負責他們吃喝?”金燈燈直接問道,實在不理解這些彎彎繞繞,對于她來說,不服就打,再不服殺了了事。
高鎮長不開口,他總需要考慮鎮上人的想法。
白荷是鎮長的年輕人,試探性地說道:“總不能讓族老們餓著吧。”
金燈燈的眼神里分明透露出為什么不呢?
在場的還有巡邏隊對長,警局代表,普通人代表,后勤組組長等,大約二十來人。除了高鎮長和溫明城這兩個外來戶,都是本地人。
他們面面相覷,有的聽明白潛意識覺得不適,有的贊許點頭,還有的對視一眼倒吸一口涼氣。
“現在已經是動植物異變,人類艱難求生的時候了,還需要把族老們供起來嗎?”巡邏隊隊長開口,直指問題所在。
“他們看起來年邁,可是能活兩百歲,現在能跑能跳能鼓動人心搞事情,我看直接拉去修防護墻。把精力用完了就不會一天到晚搞事情。”
后勤組組長補充:“現在物資有限,土壤還不知道能不能繼續種糧食。畢竟現在土地里活著的你們也看到了。”
“我們需要將族老和那群年輕人分開。”
“族老們有著豐富的應對天災的經驗,畢竟活過了戰亂。”開口的是劉族老家中的一個年輕人,叫劉海,自小就是有名的“逆子”,外出上警校,回家后在警局工作,和家中感情冷淡。
族中看不慣他的鋒芒畢露,他受不了家中的壓抑。
這話一出,懂得都懂,族老家中肯定儲備了大量的物資。
作為孝順兒孫的族人,肯定不能眼睜睜看著族老們被關押。
高鎮長拍板,安排人去和族老們家中溝通,打亂這次俘虜的能力者重新編入隊伍,正式將物資集中管理,重新規劃安全所位置……
不久之后,會議室只剩下溫明城和高鎮長。
兩人看起來是熟識,而不是其他人以為的高鎮長討好溫家人那種情況。
兩人面對面坐著。
“你還是趕緊走吧,如果可能,把這個帶給安陽市研究所。”高鎮長推出一個一尺長一寸寬的小黑盒子,勸說道。
“你就是胡鬧,我就不信你來的時候外面沒有告誡你不讓你亂跑。”完全是長輩對晚輩的恨鐵不成鋼。
高鎮長來自同為中央區京都的高家,與溫家同為中央區的十二家之一。
“世叔你不走嗎?笑笑還有伯母都在等你。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溫明城也不多說,收起黑盒,想再勸勸。
他怎么會不知道來了危險重重,但一方面確實沒想到事情這么嚴重,另一方面知道了白荷的消息心急如焚,實在顧不上許多。
“我知道。”高鎮長打斷了溫明城的話,“我知道……我知道出了安邑鎮,只要去中央甚至是安慶安陽更安全,甚至我還能和以前一樣,靠著家中,我的生活條件甚至不會比以前差。可是為什么呢?
“我不能走,我已經自私地提前送走阿秋和笑笑。我要陪著剩下來的人,他們需要我。”高鎮長說到送妻子離開時,依舊帶著深深的愧疚。
他一生無愧于心,卻在生死存亡之際提前送走妻兒保護起來,這讓他看著死去的鎮民愧疚難安。
溫明城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小時候大人們口中的紈绔子弟,高家嫡系繼承人,現在因為連日的操勞,疲憊不堪,早已沒有往日的意氣風華。
“好了。安邑鎮遠比你想象的安全。”高鎮長看不慣小輩的作態,他覺得自己這些年值了。
離開中央區的爾虞我詐,有妻兒陪伴,幫助安邑鎮發展,人們生活富足,足夠了。
“你沒發現后山根本沒有變異植物嗎?你身上這個東西,我懷疑和這次異變有關。交給研究所,總會有個結果。”
溫明城握緊黑盒。
高鎮長笑道:“說不定安邑鎮會成為攻不破的堡壘呢。人多有人多的好,人少也有人少的好。”
哪怕山上的野獸跑下來,后山的植物不變異,修筑以娘子廟為中心的安全區,再加上足夠的物資,堅持個五六年不成問題。
也或許有一天情況惡化,守不住,葬身于此也是宿命。
“而且你們要走,現在必須得繞路。你來的那條路已經徹底沒了。”高鎮長后來安排人去查看,與外界通行的大路中央裂開一道深不見底二三十米寬的溝壑。
從安邑山內部走,跨越高山溪流,直入安川。
“物資你們怎么辦?”高鎮長問道。
溫明城看著高鎮長迫不及待趕人走的態度,哭笑不得,他抬起手,露出手腕,手腕上一個銀白色的手腕,科技感十足。
“我來的時候,研究院研制出了空間紐。這個空間紐走了家里的人情,二十來立方,夠用了。”
高鎮長也沒想到,本以為【儲存】是能力者特有,結果研究院竟然不聲不響弄出二十來立方的空間紐,這可真是,高鎮長搖頭嘆息,“老了,老了。”
這就是差距,青山綠水的安邑鎮雖然有著旅游之地的美名,卻與歷來就是科技之都安陽隔著跨世紀的生活水平。
安陽、安慶正是這些能掩蓋中央光輝的國中之國,帶來了拯救的希望,卻也讓國之不國。
安邑鎮分屬于西南大區,與同屬一區的安川市距離五六百公里,而安川則是西南區的直領市,人口約有五百萬,附近有駐軍。其余地方則都是像安邑鎮這樣的小鎮。
轉眼兩天即逝,娘子廟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那是一個夜晚,繁星點點,微風徐徐,讓人心情愉悅。
誰知道被看守族老們的護衛發現泥偶店店主趙毅穿著紅嫁衣,殺死了暫時還在關押的族老,等被人發現的時候,族老們正在被哼著歌的趙毅換上紅嫁衣,擺成一排。
沒有人知道趙毅怎么進來的,如何在殺死幾個族老的時候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從而被守衛察覺。
見到來人,趙毅不躲反笑,哼唱著:
桃花好,朱顏巧,鳳袍霞帔鴛鴦襖。春當正,柳枝新,城外艷陽,窗頭群鳥,妙、妙、妙。東風送,香云迎,銀釵金鈿珍珠屏。斟清酒,添紅燭,風月芳菲,錦繡妍妝,俏、俏、俏。(1)
聲音又尖又細,唱腔也一般,大半夜像在看恐怖片。
直到給最后一個族老穿好嫁衣,然后,癱軟了下去。
手中握著的的泥偶摔落在地,成了碎片。
那天見到人的一個個都噤若寒蟬,但是族老突然死亡,確實會有點麻煩,不過憑借高鎮長現在的威望,應對不是問題。
高鎮長確實松了一口氣,族老被人謀殺死去帶來的麻煩遠遠抵不過他們活著造成的障礙。
他如果想要挽救安邑鎮剩下的人,必須樹立絕對的權威。
金燈燈聽說了這件事有些遺憾,她倒是知道怎么回事。
山神為了回報一個約定,決定庇護逃難來這里的村民,因而他們遠離戰亂,和平生活,富饒的土地,健康的體魄,有一部分人因為得到點化壽命更長。
但是天真的山神沒想到,自己的好意成為村民越來越無法滿足欲望的理由,他們開始仇恨山神,為什么自己不能擁有廣大的神通,長久的壽命?
于是他們自以為聰明,請了邪術師用陣法囚禁山神,用來抽取山神的神力,試圖竊取神明的力量,不自量力幾人和邪術師都被神明的力量沖擊而死,膽小的幾人反而借著泄露的微薄力量得以長壽。
他們以為山神被困住,其實那幾百年不過是山神留下的身外身,真正的山神正在養崽。
神是不會和人類計較的,就像人類被螞蟻咬了不過彈開罷了。
都說人老成精,他們決定保守這個秘密,哄騙普通村民得到神明的護佑,是被神眷顧的家族,因此成為地位超群的族老。
百年前,山神收回身外身,用本源脈葉幻化成假山神,作為安邑鎮或者說這個世界最后的生機。
偏偏也正是百年前,外界戰亂爆發,山神久久不應,就是現在的這些族老又開始了人祭。正是百年的人祭,污染了假山神,讓世界上最后的半神(假山神)成為惡念的集合體,這些惡念里,有充沛的生之力,亦有毀滅的死之力。
可以說,假山神是個容器,真正的他可以一邊凈化一邊吸收,被污染的他只能吸收無法凈化,當這個容器容納的東西超過上限時,就會爆炸。
安邑鎮族老的貪婪只不過加速這種進程,就算沒有他們,整個世界的惡念如此之多,遲早有一天依舊會爆發。
但是如果族老們沒有貪婪,惡念爆發時,假山神也足夠庇護他們。
娘子廟是個風水寶地,作為山神曾經的廟宇,還有微薄的神力殘留。如今出現的紅嫁衣不過是百年中那些被選中人祭的姑娘的不甘與怨念,并沒有意識,只要報仇雪恨,便會消散。
泥偶是怨念集合體,趙毅作為經常挖掘墓土的人是中介,族老們才是目標。
另一方面,這個歷經多次炮火的世界本身也在調整,清除“害蟲”,滅殺不穩定因素,全新進化。
這是真山神告訴金燈燈的,畢竟,真山神就是那個“不穩定因素”,世界已經不允許神明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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