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沖餐廳里的大家點了點頭，看到蘇言身邊空了一個的椅子有些訝異，心里反倒長舒了一口氣。

        “怎么可能…你不應該…”死了嗎。

        瘦弱少年口無遮攔的喃喃自語，讓濃妝女心里十分別扭，她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坐到了餐桌的一旁。

        一旁的眼鏡男不忍直視的歪了歪頭，人家心里最擔心最害怕的就是這件事，你還哪壺不開提哪壺，真是情商堪憂。

        今天的蚊蠅數量少了很多，只有零星幾只趴在餐桌的面包上，刀疤臉伸手揮散它們，拿起了一片面包啃起來。

        因為昨天的事，大家今天都對桌子上擺的青蛙湯敬謝不敏。

        濃妝女從昨天到現在就沒吃過東西，肚子餓的咕咕叫，她掏出一張皺巴巴的手紙擦了擦額邊的冷汗，拿起一片面包，又放下了。

        “吃吧，吃了只是有可能會死，但是不吃飯一定會餓死。”眼鏡男拎起桌上的水壺給她倒了一杯水。

        濃妝女連連感謝，雙手接過水杯，順坡下驢的說：“我只是害怕…昨天那事兒真是錢總的冤魂干的，我怕他來找我。”

        “聽哥的，吃！吃飽飯咱出去轉轉，不能在屋子里坐以待斃。”刀疤臉很是看不上她這種畏畏縮縮的作風，眉頭一皺，想出了一個新的主意。

        他轉過臉來看著蘇言：“小王也跟我們一起去吧？”

        蘇言不辨喜怒的“唔”了一聲。

        …

        老宅外邊還是和那天一樣，冷冷清清沒有半分人毛。

        刀疤臉帶著大伙兒往海灘上走，“都注意點兒，有沒有行船的痕跡。撿幾塊磚頭，在最大的空地上擺出個求救的標志，這樣如果有飛機從空中飛過，他們也能注意到。”

        對啊，他們干什么非得把自己困在屋子里等死呢，他們明明可以自救啊！

        濃妝女眉宇間的陰郁一下子散開了，頻頻點頭：“吳哥，還是你厲害！”

        她朝著那些廢棄的商鋪走過去，想撿點木板釘子做個小船。

        “吳哥，快來看！這是什么？”瘦弱少年喊叫起來，他跳著沖刀疤臉揮揮手，“美人魚！我發現了美人魚！”

        “…什么年代了還有美人魚，這小子該不會是個傻的吧。”刀疤臉嘟噥著朝那邊走過去，“別嚷了，這就來了！”

        姓島很小，海灘也不大，周圍多是嶙峋的礁石，鮮少有金色的沙地。

        刀疤臉本來脫下了鞋，想放松一下這些天緊繃的神經，可是一看這情況，又默默把鞋穿了回去。

        笑死，萬一被劃出了傷口怎么辦，這個破島讓他去那兒找破傷風。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躺在他們面前的，還真就是一條美人魚。

        刀疤臉大張著嘴，震驚的說不出話。

        蘇言俯下身去，將這條‘美人魚’從上到下看了一個遍。

        它應該是一個月前死的，身上的皮肉大都已經腐爛，露出了慘白的骨架，有各種蟲子在默默啃噬著它剩下的腐肉。

        它的腰以下是一條完整的魚尾，但是沒有鱗片，好像是江豚，海豚一類的尾巴。

        它的腰以上，是一位人類完整的上半身，不過已經看不清面容，倒是長長的頭發還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之所以將它們分開說，是因為…腰部能明顯的觀察到縫合的痕跡，這分明就是將兩個物種硬生生拼湊而來。

        大概有兩米長吧…它就這樣掛在礁石上，尾巴一半都泡在海水里，隨著海水的流動而輕輕浮動著。

        “…變態。”眼鏡男走過來默默的看了一會兒，只能說出這兩個字。

        能造出這種生物的…確實是變態。

        蘇言想起了老宅對面旅館主人的筆記，她把本子拿出來：“在第一天的時候我和鄭出去調查，發現了這個筆記本。”

        “艸，這么關鍵的信息你不早說。”刀疤臉一把將本子從她手里扯過來，沖手上呸了口唾沫，狠狠翻了幾頁。

        “這寫的什么？根本看不懂啊！這插畫倒是挺有意思。”

        眼鏡男沖他冷笑一聲，從他手里奪過了本子：“大老粗，還是讓我來看看吧。”

        可能因為島上空氣潮濕的原因吧？眼鏡男的手上起了不少疹子，他翻看筆記本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用手去撓，有不少疹子都紅彤彤的破了皮。

        “看看看看看！光看不說，你能看出個花兒來？”刀疤臉一口的唾沫都直直的往眼鏡男臉上飛。

        眼鏡男抹了把臉，耐心的說：“旅館的老板應該是在自己院子里養了不少雞鴨牛羊，這里面全是寫的動物常見疾病的治療…至于這些他畫的畫，像是閑得無聊隨手涂鴉。”

        “還有嗎？”瘦弱少年也湊了過來。

        “就這些，沒了。”眼鏡男一攤手，把本子還給蘇言。

        “快來！快來幫忙啊！”濃妝女拖著個小船從其中一家商鋪里走出來。

        小船不大，也就能坐四五個人的樣子，上面還有漁網和船槳，看起來像是店鋪里的店主出海打魚用的船。

        刀疤臉眼前一亮，幾步走過去幫她拖拽著小船：“小李，真有你的！”

        “終于可以離開這個破島了！”瘦弱少年歡呼起來。

        “別著急，還得檢查一下有沒有漏水的地方，我可不想劃船到一半沉海里。”眼鏡男謹慎的說。

        船一入水，沒有什么漏水的地方，也能穩穩的撐住四五個人，所有人都振奮起來。

        濃妝女終于不用提心吊膽，她興奮的說：“我仔細檢查過一邊，確實是完好無損的漁船，上面還有漁網和釣鉤，這樣我們路上可以網魚吃。現在就出發吧？”

        蘇言沖他們微微一笑：“我就不去了。”

        “為什么？因為小鄭？哎呀…姐姐告訴你，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的是…你何必呢？跟我們走吧！”

        “管他的，快走吧！她想死就讓她死，咱們早點兒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快走！”眼鏡男推了一下船尾，翻身爬上了船。

        瘦弱少年和刀疤臉早已手疾眼快地拿起船槳劃起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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