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再明心
內部與外界截然不同,外面是石屋排列的寬闊走廊,這里只有入口附近有幾個石屋,內部則是一片平坦的地面,整個空間呈巨大的圓柱形,難以確定在山體的哪個部位。
然而,這片地面上竟有土壤!
這可是山體內部,要在挖空的山體內填土,是何等浩大的工程,何等神奇!然而在場無人對此留意,就連地里生長的翠綠蔬菜也被忽視。
沈丘一踏入,目光立刻鎖定在沈慧云面前的那個躺著的人身上。
"千年之久?"沈丘的聲音顫抖,作為一個父親,就算十年未曾相見,就算孩子的裝扮已改頭換面,就算他的容貌發生了劇變,但他仍一眼認出了那是他的長子。
沈丘踉蹌上前,俯身輕柔地撥開沈萬年額前凌亂的長發。他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布滿了斑駁的傷痕,甚至,其中一只眼睛已經失明。
"你...怎么會變成這樣?快...快告訴父親,我一定要為你討回公道!"沈丘淚水滾滾而下,話語中充滿了焦急。
沈萬年的臉上又添新淚,他看見父親終于找到了他,然而他已經無法言語...只有淚水不斷滑落。
"嗯?"沈丘哽咽著望向沈萬年微啟的嘴唇,剎那間,憤怒再次涌上心頭。
"他們...他們怎能如此!老夫發誓要報仇,否則枉為人父!"他看到沈萬年的舌頭已被割去,明白了為何兒子無法開口。他發誓,一定要向趙家復仇!
看著祖父和父親的痛苦,沈慧云的淚水更加洶涌,她抽泣道:"祖父,快帶父親回家吧,我在這里一刻也無法停留了。"
這一幕,讓旁觀的王霖內心也深受觸動,眼眶中的淚水搖搖欲墜。
他曾幻想過,如果有一天找到父母會是什么情景?但那一天始終未至。如果未來他也要面對這樣的畫面,他寧愿不去尋找。他心想,找不到至少還有思念,而且自己連父母當初為何拋棄自己的原因都無法得知,萬一真相揭露,他會如何承受?
王霖的心情復雜,為沈家的遭遇感到悲痛,也為自己的身世之謎感到無力。
正當沈家三代人泣不成聲,肖風禹也為他們感到哀傷時,他突然愣住了。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背對他們的一名女子身上,看著她顫抖的身體,他的心也跟著顫抖。
"難道是...雨葉?"他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肖風禹的呼喚讓女子瞬間哭出聲,然后她轉身奔向遠方。
"雨葉,是你嗎?別走。"肖風禹回過神,追向女子。
看著肖風禹可能找到了他的親人,沈家三代有許多話想說,王霖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他提起如意棍,橫于肩頭,默默離開了。此刻,他覺得無顏大和尚的笑容格外溫暖,像...像父親一般?他不確定,因為他從未見過父親。
王霖未曾察覺,當他剛才思緒飄忽,掛念雙親之際,頸間懸掛的那塊刻有“王”字的深藍玉佩正悄然綻放微光,仿佛在回應他的思緒。然而,王霖渾然未覺,就這樣迷茫地走出房間,重歸那個熟悉的岔路口。
玉佩在他胸口持續閃爍,他卻視而不見。那光芒滲入他的身軀,沿著他的經絡無聲無息地流淌。環顧四周,王霖恍然大悟,沈丘和肖風禹先前未能尋得任何線索,原來一切珍寶都隱藏于這密室之內。
他掀開充當門扉的帷幔,步入其中,琳瑯滿目的財寶令他目不暇接。金銀財寶散落四處,武器盔甲靠墻堆放,還有諸多不明用途的木箱夾雜其間。
“這里的寶藏恐怕連西云郡幾十年的稅收也難以比擬……”王霖心中暗嘆,因為每個房間都如出一轍,這樣的石室竟有十幾間之多。然而,他并未伸手去碰觸任何一件。
“我只看見它們的存在,卻無法洞悉其來歷。但只要用心思考,便知這些都是無數黎民百姓辛勞的結晶。可惜,這些世代積累的財富,卻在這黑暗中塵封多年。每一塊金銀之上,都沾染著貧苦人民的汗水。”王霖略帶憤怒地感嘆。
“若能盡數取走,我必全數帶走,在適當的時刻援助天下弱勢貧苦之人。但我做不到,若僅取一部分,那只是為了滿足自我,與吸食百姓血汗又有何異?”王霖搖頭,未再打開那些箱子,徑直離開了石室。
叮......
仿佛有什么在王霖心中破碎,那是他心靈的進一步凈化。
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何眼識遲遲未能修煉成功。盡管他的實力已達到舌識二重天,相當于道家的后天中期,但他的內心境界卻未能與之相匹配。
得益于《萬靈圖》,每次經歷各種動植物的生命輪回,他的靈魂力都會激增,這才避免了無法駕馭力量的困境。當然,《空眼》的能力不在其列,空間屬性的力量在后天期顯現已是奇跡,他此前無法完全掌控也在情理之中。
借助《萬靈圖》,他的靈魂力或許已達到后天后期,與朱奇相差無幾。然而,這精神力仍過于薄弱,如同擁有卻無法運用。但現在不同了,經過剛才的領悟,王霖確信,自己的眼識境界已然成就,不僅是外在的力量提升,更是內心的修為精進。
這已超越了單純的武道修為,觸及到悟性的深處。在后天境界,唯有悟透本心,方能晉升,而悟性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就,它源自眼、耳、鼻、舌、身、意六感的點滴積淀。
"或許其他層次亦是如此。"王霖心中感慨,他預感接下來的五境亦然,只要在外修實力的同時,內省己心,他的悟性修為便能圓滿。
人心,如同一座由學習與領悟堆砌的寶塔,無論何物,只要深有所感,皆可成為內心世界的一磚一瓦。終有一天,心性的修煉,會讓人望得更深遠,看得更透徹!
眼識之境的修煉,如同開啟悟性領域的鑰匙,只要循序漸進,后天之限對他而言已不再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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