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chapter16
這天晚上七點,北市。
某個品牌周年慶典晚宴上,方昊受邀出席。
這種場合,以往方昊都應(yīng)付得游刃有余。因《青鸞》被打回重審的事不太順利,他這一陣子心情不快,并未太多耐心再在這種場合應(yīng)酬。
和幾撥比較重要的老總級別人物例行寒暄后,他就生了離意,將手中香檳放到一位侍應(yīng)生的盤子上,準(zhǔn)備離開。
穿過酒店宴會廳,走到花園時,一陣說笑聲傳過來。
方昊隨意看了一眼。
是幾個穿著小禮服的女生正在花園里拍照。
幾個女生都年輕漂亮,但從她們穿著和言行來看,應(yīng)是品牌方邀請的一些美妝網(wǎng)紅。
方昊正要收回視線,幾個女生忽然都朝某個方向看去,齊聲喊:“菀菀,你可算來了。”
一個身穿紅色禮服的年輕女生漫步闖入視線。
女孩五官美艷,氣質(zhì)落落大方,將另外幾個女生都壓了一籌。
方昊覺得這女孩看起來很眼熟。
他想了幾秒,在女生們爭先恐后涌向那紅禮服女孩,幾聲“菀菀”叫得婉轉(zhuǎn)如雀鳴的喧鬧中,終于想起來這女孩是誰。
辛菀。
袁新翰的女朋友。
方昊腳步一頓,旋即轉(zhuǎn)了個方向,朝辛菀走過去。
“辛小姐。”略顯低沉的嗓音響起,在一眾嬌笑聲音里,顯得格外突兀。
辛菀循聲望來,先是一怔,隨后揚起笑:“方總。”
去年《青鸞》選角時,辛菀曾去試鏡其中一個配角,因此和方昊有一面之緣。
但《青鸞》這部電影,去試鏡的女演員沒有上百,也有幾十。方昊能記得她,委實讓辛菀有些驚訝。
方昊走近,目光微微轉(zhuǎn)了一圈,似乎也有些驚訝,“辛小姐回北市參加活動,袁總沒陪著嗎?”
袁新翰是辛菀的男朋友,這是公開的事。方昊知道這一點也不奇怪,辛菀疑惑的是方昊為什么會說她是回北市參加活動。
“我一直在北市呀。”辛菀笑著說,對方提及了男友,她便也接一句:“袁總在出差。”
“出差?”方昊更驚訝了,“袁總昨天不是還在海城跟組探班嗎?”
“跟組探班?”辛菀也驚訝,“可他不是說要談什么項目,回江城了啊。”
“袁總給《高三二班》這個項目投資了五千萬,開機(jī)后的這些天,袁總就一直呆在劇組里。我想請他吃個飯,都抽不出時間。”方昊笑了笑,似是隨口一問:“辛小姐不是女主嗎?”
辛菀一震。
方昊似是想起什么,忽然改口道:“抱歉辛小姐,是我記錯了。”
辛菀卻已經(jīng)生了疑惑,正要問清楚怎么回事,便見方昊說:“我還有事,就不打擾辛小姐和朋友們聚會了。”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
他這舉動落在辛菀眼里,便是心虛而去。
辛菀顧不上周圍幾個女生們神色各異的打量,從手包里翻出手機(jī),一邊往僻靜處走,一邊撥打袁新翰的電話。
但電話撥通后,始終無人接聽。
…
此時,袁新翰、程燃、霍江以及劇組里其他人正在籃球場上打球。
劇組剛收工吃完飯,在球場上的這一撥人,才在熱身階段。
場外,好些人站在邊上圍觀。
簡宜也在其中。
但她對人打籃球,其實不是很感興趣。
天氣漸熱,就該待在屋里抱著冰西瓜,邊吃邊看電影,才是享受。
如果不是郁小谷一直熱情相邀,她此刻絕不會站在球場外,吃一嘴余溫未退的熱晚風(fēng),聞一鼻的臭汗酸味。
趙一淮沒上場,站在不遠(yuǎn)處,瞄了一眼簡宜。
她站著,雙手抱胸,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程初和郁小谷分別在她左右兩側(cè),兩人和她說話,她也興致缺缺。
趙一淮便去搬了三張折疊凳子過來,給這三位女士坐下。
隨后,他又去找來張四方的折疊桌,幾瓶礦泉水水、兩包香瓜子和一些洗干凈的水果。
他這一通張羅,讓簡宜神色緩和不少,客客氣氣地同他道謝。
趙一淮擺擺手,可不敢居功:“簡老師要謝就謝程燃吧,都是他的意思。”
程初和郁小谷對視一眼。
這些天,程燃可沒對她們細(xì)心到這程度。
“看來我們倆是沾了簡老師的光。”程初拆了一包瓜子,分給郁小谷一些。簡宜不愛吃瓜子,她便沒給簡宜分。
郁小谷嗑著瓜子,目光在簡宜和程燃之間轉(zhuǎn)一圈,“嘿嘿”笑了兩聲。
場上的眾人已經(jīng)熱完身,開始分隊比賽。
郁小谷忽起興致,“干看著多沒意思。初姐,簡老師,要不然我們來打賭吧,賭這兩隊誰贏。”
程初問:“彩頭是什么?”
郁小谷眼珠子靈動地轉(zhuǎn)了轉(zhuǎn),“輸?shù)娜司蜑橼A的人做一件事。”
“行。”程初仔細(xì)看了一會兒場上的情況,下了注:“我賭程燃那隊贏。”
程燃領(lǐng)著幾個年輕男演員一隊。
導(dǎo)演霍江和袁新翰以及幾個其他部門的人員一隊。
“我也賭程師兄那隊贏。”郁小谷看向簡宜,“簡老師呢?”
簡宜眼里慢慢浮上一抹笑,像是碎光粼粼的湖面上,被風(fēng)吹起的漣漪。
淺得幾乎看不見。
“我也賭程燃那隊贏。”
“啊——”郁小谷哀嘆,“那賭局就沒法進(jìn)行了。”
邊上趙一淮見狀,搭了句腔:“要不,我賭霍導(dǎo)袁總他們隊贏?”
“好啊。”賭局能成,郁小谷頓時一樂,瓜子也不嗑了,全身心投入到球場上的比賽中,時不時還亮著嗓門喊:“程師兄加油!”
程燃偶爾投來一瞥,都能對上簡宜專注看著他的眼神。
這讓他莫名產(chǎn)生一種錯覺,天大地大,而她眼中只有他。
于是他愈加賣力,三分球一個接一個,就沒停過。
到中場休息時,程燃這一邊已經(jīng)遙遙領(lǐng)先霍江那邊二十多分。
趙一淮起身拿毛巾和水遞過去給他,趁他擦汗時,低聲說了句:“我和簡老師她們開了賭,簡老師她們都押你贏。”
程燃一頓,目光又忍不住往簡宜那邊飄,隨口問了句:“彩頭是什么?”
“輸?shù)娜艘獮橼A的人做一件事。”趙一淮抬手撞了撞他,“我押的你輸。”
程燃明白了。
他將毛巾丟給趙一淮,又喝兩口水,轉(zhuǎn)身去和隊友們說了幾句話。
下半場開始后,不知道是決策出了問題,還是上半場跑累了,程燃這一隊開始落下風(fēng)。
接連好幾次被人搶了球。
原本的優(yōu)勢,慢慢被霍江那邊追上。
到最后結(jié)束時,程燃隊以一分的劣勢,輸給了霍江隊。
郁小谷看得險些郁猝,就連程初都抑塞不已。
簡宜反而有種解脫的輕松,籃球賽打完了,她能回家了。
趙一淮得意洋洋地走過來,“我贏了啊,說好的,輸?shù)娜艘獮橼A的人做一件事。”
郁小谷癱在椅子上,一臉郁悶:“你想讓我們做什么事?”
“小谷子把這幾張椅子搬回去,初姐收拾桌子和這些果皮瓜子屑。”趙一淮手里捏著一瓶水,遞給簡宜,“這瓶水,就勞煩簡老師幫我拿給程燃。”
都不是什么為難的事情。
郁小谷痛快起身搬椅子,程初也收拾桌子,簡宜接過那瓶水,朝程燃走去。
程燃正在做拉伸,余光瞥見簡宜走來,等不及她走近,自己先邁開腿,幾步到她面前,露齒一笑:“謝謝簡老師。”
簡宜把水遞給他,想了想,還是沒忍住蹙眉說:“下半場球,你們隊不應(yīng)該輸。”
程燃擰開瓶蓋,先喝了一口水。
喉結(jié)因吞咽的動作,上下滾了滾。
他頰邊的一滴汗水順著下頜落下來,滑過脖頸,流進(jìn)鎖骨窩里。
簡宜的視線不由自主地也停在程燃那一截微凸的鎖骨上,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人身上好像沒有什么味道。
明明鬢角碎發(fā)和身上都被汗水浸濕,他人卻干凈到?jīng)]有一點多余的皮垢和氣味,就連這一層在薄皮下突起的鎖骨,都透著一股明澈。
垂在身側(cè)的手微微動了動,簡宜有些遺憾地想,趙一淮怎么沒把毛巾一起給她。
程燃鎖骨窩上的那滴汗,該擦了。
她走著神,程燃喝了兩口水,才說:“為了喝上你遞的水。”
簡宜心下一動,抬眸。
程燃雙眼亮澄澄地望著她,低聲問:“我打籃球的時候是不是很帥?”
聽語氣,還挺得意。
簡宜語氣淡淡地說:“如果是別人,我不會有耐心看完這一場球。”
程燃唇邊笑意一深,忍不住朝她身前湊了湊。
簡宜往后退一步:“我該回家了。”
這時候八點多,天色已濃得像墨。
程燃提議:“這個時候回去,恐怕又要堵在路上,簡老師不如就在劇組包的酒店住下,省得每天來回跑,多麻煩。”
她要住下來,才有更多接觸的機(jī)會了。
他那點小心思都放在臉上。
簡宜不為所動:“走了。”便轉(zhuǎn)身離開。
程燃只好跟上去,送她一程。
趙一淮站在不遠(yuǎn)處,將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來回,搖頭喃喃:“大校草,你這青銅選手對上王者,哪有勝算。”
那一邊,袁新翰打完籃球,一身汗津津地拿起外套和手機(jī),才發(fā)現(xiàn)辛菀給他打了十幾個電話。
袁新翰眼皮跳了跳,連忙回電話過去。
程燃送完簡宜回來,正好撞見袁新翰蹲在角落里打電話。
趙一淮在不遠(yuǎn)處看樂子。
袁新翰苦著臉,迭聲喊:“小祖宗誒,小祖宗你聽我解釋,這件事呢,它其實是這樣的……”
話沒說完,電話就被掛了。
袁新翰再打過去,發(fā)現(xiàn)打不通了。
趙一淮見他這么卑微,“嘖”了聲,勸道:“女人正在氣頭上,你晾著她兩天就好了。”
“這事本來就是我的錯,應(yīng)該道歉。真要晾她兩天,女朋友就成別人的了。”袁新翰用一種“難怪你單身”的眼神瞥趙一淮。
他搗鼓了下手機(jī),發(fā)現(xiàn)是自己欠費停機(jī)了,于是沖程燃咧嘴一笑:“程燃,借我兩百沖個話費唄。”
程燃沒說話,給袁新翰轉(zhuǎn)了五百塊。
袁新翰豎起大拇指,“好兄弟,回頭我一定幫你創(chuàng)造和簡老師單獨相處的機(jī)會。”
程燃對簡宜那份心思,從未避諱,也不曾隱藏。
短短兩天,已經(jīng)傳遍滿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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