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呢？”
  卡羅琳趴在斯萊特林宿舍里德拉科的床上，下巴搭在他的枕頭上，一手撐著頭，身體懸空在他的床頭柜上方。
  德拉科剛剛又從外面回來，他剛命令克拉布和高爾“給我滾開，不到我說可以之前不準回宿舍。”
  如果那兩人去年冬季舞會之后沒有那么招她討厭，她或許會為侵入克拉布和高爾的房間感到內疚。
  “這張照片。”卡羅琳哼著，從床頭柜上的一本書上拿下它，小心翼翼地不讓指紋弄臟照片。
  德拉科在魔法鎖住門之后走向床，跪在她身后上床。
  他的身體半搭在她上面，一只手環繞她身，俯視她肩膀上方的照片。
  他的嘴角露出一個微小的笑容，照片上是他和他的母親。
  馬爾福家傳統每年圣誕節在門廳巨大的樹前拍一張照片，但那年他的父親不在家。
  他的母親幾乎不想拍，說沒有父親在就不一樣了，但米皮拿著相機在他們開始圣誕午餐之前就來了，所以他們還是拍了。
  “母親前幾天寄給我的。”德拉科的聲音在她耳邊低鳴。
  卡羅琳對照片中母子倆都面帶微笑——也許不像一般家庭照片那樣笑得很開心，但這是卡羅琳第一次看到納西莎笑。
  她當然是位美麗的女人，精致的面容隨著年齡的增長而美麗，金黑混合色的頭發被別到后面，彰顯著她利落的下巴。
  盡管德拉科比她高，她的手還是搭在他的肩膀上。
  德拉科身穿一套黑色西服和黑領帶。
  “你們倆看起來都很美。”卡羅琳小聲說。
  德拉科的鼻子皺了皺。“我不會形容自己為‘美’。”德拉科不以為然地忽視了她的恭維。
  “但我會接受英俊瀟灑，魅力非凡，性感無比——”
  “這些都是，但還有美麗。”卡羅琳送給他一個微笑，吻了吻他的鼻子，讓他略微感到驚訝。
  他的鼻子又輕微地皺了皺。
  鼻子上的吻是新鮮事，在某些方面甚至感覺比嘴唇的吻更親密。
  德拉科隨后笑了，搖著頭。
  他伸手穿過她，傾身去打開他的床頭抽屜。
  卡羅琳看著他抓起一本黑色皮面相冊，拿了出來，打開了它。
  那是一本照片書。
  “我第一次來霍格沃茨的時候，母親讓我帶上這個，以防我想家。”他解釋說，“雖然有幾次我很想她，但我想我從未真正渴望回到那個莊園。”
  卡羅琳微微有些悲傷地皺起了眉頭，但還是看著他翻過十幾頁，試圖找到某樣東西。
  她看到了德拉科的照片，大多數與他的母親父親在一起。
  每張照片都有他長大的痕跡，有的會動有的不會。
  大部分時候他在室內，但他外出時，不是在掃帚上就是在他母親的花園里。
  卡羅琳抓住了他的手腕，讓他不能翻頁。“等等。”
  德拉科停下來，看到她盯著大約一年半前的他的一張照片時皺起了眉頭。
  他正在馬爾福莊園后面的玫瑰花園的長椅上坐著，照片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記得母親在他們四年級之前的那個夏天給他拍的。
  她命令他對著相機微笑，他勉為其難地微笑了一下，眉毛略微挑起。
  連拍捕捉到他低頭看著手中那厚厚的書，向母親搖頭，帶著些許笑容。
  “什么？”德拉科看著她凝視照片時皺得更深了。
  “你在這里看起來真的很帥，”她有些害羞地說，手指輕輕滑過塑料袋。“甚至英俊瀟灑。”
  德拉科試圖隱藏自己的羞澀，努力保持中立的表情。“你想要這張照片嗎？”
  卡羅琳突然轉過頭看向他。“嗯？”
  “給你保留著。我對盯著這照片沒什么樂趣。”
  “要是想看自己，照照鏡子就是了。”德拉科說，“但媽媽給我寄來了好多一模一樣的。”
  “我沒勇氣告訴她，那些照片都被我放在這本書里，除非有新的郵來，否則都不會動它們一下。”
  卡羅琳笑了，德拉科開始從錢包里拿出那張照片。“嗯，謝謝你。”
  她愉快地看著那張照片片刻，然后把它放在床頭柜上，等她離開時再拿起來。
  她不想把它隨意塞進口袋弄皺了。
  德拉科對她的突然爆發感到好笑，搖搖頭。“我不知道你怎么會覺得那可愛。”
  “看看你那小臉！”卡羅琳驚呼著，指向下一張照片，德拉科那時大概又大了一歲。
  他坐在他媽媽的膝蓋上。
  卡羅琳不禁注意到所有這些照片看起來都非常專業。
  隨著時間的推移，卡羅琳意識到他們在照片中一個也不笑。
  盧修斯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的妻子和兒子上方，看起來一如既往地可怕，直到最終德拉科漸漸長大，越來越像他父親的縮小版。
  “在這張里……你在笑，”卡羅琳低聲說著，指著他和他媽媽。“就是你爸爸不在的那張。”
  德拉科緊閉著嘴唇，點點頭，合上書本，把它塞回床頭柜上。“對，”他說，“我們在笑。”

  卡羅琳什么也沒說，但她沒必要說什么。
  德拉科確切地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能從她的臉上看出來——她為他感到難過。
  他討厭那種同情，他不需要她同情自己。
  于是德拉科猛地坐直，抓住她的手，迫使她也坐在他的床上。
  卡羅琳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
  “我沒有你的照片。”德拉科意識到，試圖轉換話題。
  “你能保留我的照片，我卻沒有你的，這不公平。”
  卡羅琳微笑著搖了搖頭。“我沒有照片，至少在霍格沃茨沒有。”
  “我從來沒覺得有這個需要，只有一張我和賽德里克的。”
  德拉科沒有提她并沒有帶著她和父親一起的照片，他知道她和他一樣討厭別人的同情。
  他調皮地挑了挑眉。“那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對吧？”
  卡羅琳看起來有些緊張。“什么？”她問，害怕他接下來會說出什么來。
  德拉科沒有回答，但從床上滑了下來。
  卡羅琳看著，跪起來坐在腳跟上，眼神隨著那個德拉科走向他的箱子。
  他的頭消失在箱子里，開始拉出東西。
  卡羅琳看到從不同深淺的黑色到某些地方的一抹深綠。
  每件東西都疊得整整齊齊，當卡羅琳看到她送他那件毛衣時，她吃驚地向前伸手抓了起來。
  她撫過上面仍然完美無缺的刺繡。
  “我會穿的，你知道的。”德拉科說道，他甚至沒有從自己的動作中抬頭，但準確無誤地知道她為什么如此興奮。
  “主要是睡覺前，還有學習的時候。很暖和。”
  卡羅琳臉紅了，臉上露出微笑。
  她很高興他在生日那天她送給他時并沒有說謊來取悅她。
  即使現在，她仍然覺得那是一個有點糟糕的禮物，特別是考慮到兩個月后她的生日，她從他那里得到了一枚純金的領帶夾。
  不過她已經知道今年他生日要送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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