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留下。”哈利看起來并不高興。“而……”他避開了卡羅琳的目光。“誰希望卡羅琳離開？”
  卡羅琳感到惡心，就像萊昂第一次投票一樣，超過半數的手舉了起來。
  當羅恩和其他一些她的朋友的手舉起——艾達，艾莉森，賈斯汀，西莫……甚至是弗雷德和喬治也在后面慢慢抬起手，為此看起來很遺憾。
  卡羅琳嗆住了。
  她的頭暈眩地轉向哈利，期待他能為自己辯護，但就像在那天在打人柳下一樣，他讓她獨自一人。
  “那么就這么決定了，”哈利喘著氣，“卡羅琳退出‘鄧不利多軍’。”
  “這不公平——”
  “赫敏，投票已經結束了！”羅恩打斷了她。“卡羅琳顯然選擇了她的立場，和馬爾福在一起。”
  “不——不。”卡羅琳趕緊搖了搖頭，聲音又恢復了。“我不——我不是那樣的人。”
  “會議結束！”哈利叫道。
  人們魚貫而出，幾個女孩向卡羅琳投來同情的目光。
  卡羅琳看著幾個人擠著走出房間，呼吸急促起來，然后她俯身趴在地上，開始收拾她的寶麗來照片和書頁。
  當她聽到最后一個人身后的門關上時，她的心怦怦直跳。
  她是這么想的。
  “那么，你是和我一起欺騙了馬爾福，還是我只是你游戲中讓他嫉妒的一顆棋子？”
  卡羅琳開始哭得更厲害了，但她說話時并沒有轉過身來面對他。
  “求你了，哈利。我現在不能這樣做。我不能——我——我不是故意讓這一切發生的。”
  “我想我應該知道，卡羅琳！”哈利嚴厲地回答，但她能聽出他聲音里的顫抖。
  “當時我沒和他在一起，哈利。”卡羅琳抽了抽鼻子，用長袍袖子擦了擦臉，繼續從骯臟的地板上抓起照片。
  “你能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嗎？我真他媽丟臉，哈利。”
  德拉科會殺了我的，她意識到。
  “他有什么我沒有的？”哈利哀求道
  卡羅琳抓起最后一張寶麗來照片塞進口袋，然后站起來面對他。“這與你無關，哈利。”
  “我很抱歉，但這從來就不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選擇。”
  “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之一，哈利，我從沒見過你這樣。”
  “德拉科·馬爾福，卡羅琳！”哈利哭著說：“你知道我有多傷心嗎？”
  “對不起！”她突然說：“真他媽對不起，讓你傷心了。”
  “但我這么做不是為了報復你。”
  “我這么做不是因為我覺得會很有趣，也不是因為我想讓你離開我——都不是！”
  “我和德拉科之間的事一直都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沒有別人。”
  哈利的臉色蒼白了三分，看起來很難受。
  “我不想失去你，哈利。”卡羅琳懇求他。“求求你，哈利。我不能也失去你。我現在失去了一切。”
  哈利眨了眨眼睛，幾滴眼淚掉了下來，但他的下巴仍然緊咬著。“卡羅琳，在你愛上他的那一刻，你就失去了我。”
  他把她一個人留在了空蕩蕩的房間里。
  冰冷而孤獨。
  她一直在努力保護的真相終于大白于天下，而最糟糕的是，一旦傳到盧修斯·馬爾福的耳朵里，她就不確定自己還能留住德拉科多久了。
  卡羅琳的世界正在崩塌。
  一切讓她感到踏實的東西都在被摧毀，過去五年間在霍格沃茨贏得的每一分尊重和友誼都在遭受殘害。
  她的骨架像鐵一樣沉重地壓迫著她，她的心情同樣沉重，她的呼吸勞苦仿佛是她上一次經歷恐慌發作時的樣子。
  如果說曾有一個人在失去一切后的形象，那么這就是她了。
  離開有求必應屋時，卡羅琳仍處于震驚狀態，她的腳幾乎沒能從冰冷的地板上抬起，僅僅是拖著腳走。
  她的棕色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撫在心口，她的長袍雖然顯得更大，但在她那顫抖、瘦弱的身軀上感覺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令人窒息。
  卡羅琳的喉嚨感覺堵塞，她的眼睛像是有成千上萬根針正在緩慢地刺入，但她現在無能為力。
  損害已經造成，卡羅琳害怕這是不可逆的。
  她的第一反應是去找塞德里克——每次她和萊昂有小摩擦時，他總是知道該做什么。
  但卡羅琳知道，即使塞德里克還活著能聽她傾述問題，他也沒有辦法說出什么或施什么魔法讓一切都消失。
  卡羅琳不確定自己是什么時候下了所有的樓梯，但她知道的下一件事就是，她已經回到了一樓。
  她的頭腦以千倍的速度旋轉著各種念頭。
  想著早晨的課會是什么樣，德拉科會說些什么，她該如何擺脫這場混亂……
  卡羅琳突然覺得，在這之后，她甚至無法再在霍格沃茨看到自己。
  如果她在乎的每個人都把她當成叛徒和騙子，如果她被她以前最好的朋友當著所有人的面羞辱，她就不會再留在霍格沃茨了。
  她想離開。

  她他媽的現在就想離開。
  突然間，她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她轉過身，準備去給母親寫一封信，告訴她自己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她已經毀了一切——一切都將一去不復返，她無法承受所有人突然對她產生的仇恨。
  但一想到要收拾行李，一想到再也不能回到這里，她就陷入了瘋狂的恐慌之中。
  她想要塞德里克。
  她想離開，她想要德拉科，她現在只想讓自己感覺到，有人沒有完全鄙視她。
  “卡羅琳！”
  她抬起頭，發現西奧正朝她跑過來。
  西奧總是在宵禁后潛伏在走廊里——可能是因為他女朋友。
  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從快要靠墻倒下的地方扶了起來。
  她的呼吸又重了起來，胸口劇烈地起伏著。
  “卡羅琳，冷靜下來，”西奧警告她，“我覺得你恐慌癥發作了。”
  卡羅琳抬頭看著他，瘋狂地搖著頭。“我做不到，西奧。我做不到，我不能再待在這里了。”
  西奧不確定她說的是霍格沃茨還是她的生活，但無論如何，這都不是好事。
  他的手從她的手臂滑到肩膀，抓得更緊了，輕輕地搖晃著她，似乎希望這樣能讓她回心轉意。
  卡羅琳的雙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腕，她試圖無力地掙脫他，但無濟于事。
  她的額頭緊貼著他的肩膀，盡管已經筋疲力盡，她還是流下了眼淚。
  “卡羅琳，發生了什么事？”西奧問道，語氣中流露出關切。
  卡羅琳強迫自己看著他的眼睛，但她的表情崩潰了。
  “他們知道了，”她嗚咽著說，看著西奧的臉在意識到這一點后變得更加蒼白。“每個人都知道了。”
  西奧動了動，抓住她的手腕，輕輕地把她的手從他的肩膀上撬開，這才注意到她的指關節是如何被鮮血染紅的。
  他喘著粗氣，腦子里盤旋著一百種可能發生的情況。
  他從未見過卡羅琳看起來如此虛弱和被打敗，如此不開心和被摧毀。
  “讓我去找德拉科，”西奧趕緊說，“讓我趕緊去找他，他會知道該怎么做的。好嗎？”
  “他會恨我的，”卡羅琳哭著對他說，“西奧，他會——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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