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妧妧
“你先別自己嚇自己。”林琛心里也是一咯噔。昏迷、出血,這些字眼光聽上去都讓人心驚膽寒。
即便不是為了柳然然,司妧怎么樣也是同校的學(xué)妹,驟然聽到這個事情,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師妹,別這樣,生死未卜這種話,別隨便亂傳,嗯?”
柳然然早已經(jīng)慌了神,只是看到微博上的人傳來傳去,無意識地復(fù)述,根本沒法冷靜下來。
“師兄你說的對,是我胡言亂語了。我一看到微博的消息,就腦子蒙了。”
林琛隨便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抹了把額頭,“微博上的消息好多都是造謠的,不可信。”
“可是、可是,我們有后援會大粉聯(lián)系工作人員,一直都沒有回復(fù)平安的消息。”柳然然并沒有被他說服,畢竟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官方出來辟謠,“我好擔(dān)心。”
“不會的,司妧學(xué)妹她…她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再說了,娛樂圈好多事情都需要權(quán)衡后再公布的。就算是小狀況肯定會比較忙一點,聯(lián)系不上工作人員也很正常,給他們點時間緩沖。”
實際上,司妧團隊確實沒精力關(guān)注微博上的爆料,因為司妧她,確實被緊急送醫(yī),還尚未清醒。
今天《孤雀》開了個早工,為一場日升時司妧與沈辰逸的一次正面交手的戲份拍攝。
劇本上這出戲講的是司妧飾演的精神分裂女人帶著刀藏進畫家的畫室里,抱著刀蹲守了一夜。
清晨,畫家早起,計劃畫陽臺上第一縷陽光,這才發(fā)現(xiàn)了躲在畫板后的陌生女人。
接下來就是兩人近身交鋒,畫家會奪了刀后將女人拎起再推開。
正是在沈辰逸將司妧拎起再推開的這個鏡頭,突然出了意外。
鏡頭推到司妧摔倒地面上的鏡頭后,馮裕喊了卡,但司妧卻遲遲沒有起身的動靜。
沈辰逸這才發(fā)現(xiàn)異常,慌忙跪到她面前,捧起她的頭,才發(fā)現(xiàn)司妧已然失去意識。
而后,站在兩人對面的工作人員突然大叫了聲,“有血!”
一時間,現(xiàn)場一片混亂。
沈辰逸愧疚不已,抱著司妧的手都在顫抖。
他全然聽不進助理的勸說,不管不顧地跟著司妧的救護車一并去了醫(yī)院。
沈辰逸的經(jīng)紀(jì)人劉明建,得知片場發(fā)生的事,氣得火冒三丈。
司妧出事,而沈辰逸是最大的問題承擔(dān)方,如果被爆出是他一時失手導(dǎo)致的意外,一定會對他的風(fēng)評有很大影響。
等待司妧診治結(jié)果的期間,劉明建給他打來電話,只說現(xiàn)在的情況下,必須另起一個重量級話題,才能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司妧因何受傷上轉(zhuǎn)移開來。
他給出的解決辦法是,著力大炒司妧和他的cp,從兩人的校友關(guān)系開始,到此刻不離不棄在醫(yī)院照顧。
沈辰逸糾結(jié)了許久,最終還是說了句,“謝謝劉哥。”
清河第一人民醫(yī)院的vip病房里,司妧靜靜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緊闔雙目,像個冰冷的睡美人,嘴唇泛白,毫無生氣。
十分鐘前,醫(yī)生給她的后背縫了針,由于是不潔外物的撞擊傷,還打了破傷風(fēng)。
而至于司妧昏迷的原因,則是因為情緒極端失控再加上一直沒有進食引發(fā)了急性低血糖和輕微的胃出血。
主治醫(yī)生給出的建議是保守治療。
片場一出事佳佳就通知了洛芬。
洛芬接到電話往醫(yī)院趕的同時,也給江恒去了電話。電話里,洛芬將司妧緊急送醫(yī)院的事?lián)䦟嵏嬷?
結(jié)束時,想起倆人近日似乎在鬧矛盾,而此刻司妧出了事,新聞鋪天蓋地的都是沈辰逸雙目通紅,緊抱司妧上車的通稿。可作為正牌老公的江恒,卻還不知道人在何處。
想到這里,她難得語氣生硬了些,“江老師,妧妧她可能有時候做事確實小孩子氣了點。但您畢竟比她大了許多,也該包容著點。”
“如果您一直這樣對她不上心,她早晚要被別的心疼她的人給哄走了。”
電話那端,江恒沉默了幾秒,只說了句,“我知道了,多謝。”
從臨市返回清河,高鐵約四十分鐘的時間。
江恒的車,就停在站內(nèi)的自助停車場里。破天荒的,他下到停車場后,竟一時想不起來自己的車停到了哪個區(qū)。
驅(qū)車趕往醫(yī)院,他聯(lián)系了小萬來接他。
醫(yī)院附近蹲守的娛記眾多,盡管司妧團隊已經(jīng)官方回應(yīng)了只是小意外,沒有什么大問題,但想要深挖的人還是不死心。
不光是為司妧的傷,也為司妧和沈辰逸兩人的傳言。
小萬偷偷帶著江恒,輾轉(zhuǎn)繞了好幾圈,才終于將他帶到了司妧的病房。
兩人進門后,佳佳眼神落在小萬身后的江恒身上,情緒復(fù)雜。
醫(yī)生說起司妧的情緒崩潰失控,眾人都以為是司妧入戲過深,只有佳佳知道,司妧昨天,曾因為江恒的事情哭到不能自已。
這會兒看到江恒人還是來了,心里多少還是好受了點。
雖司妧沒醒,但還是想給兩人留下獨處空間,這樣萬一她醒了,睜眼就能看見江恒在床邊照顧,一定會很開心吧。
佳佳很快尋了個借口,帶著小萬一起離開。
臨走前,佳佳強忍住內(nèi)心對江恒的不滿,懇求他,“江老師,妧妧現(xiàn)在很虛弱,您一定好好照顧她。”
江恒盯著病床上司妧泛白的小臉,有瞬間的失神。
聽到佳佳的話,他緩緩回過頭,難得的語氣附上了溫度,“辛苦你了。”
兩人離開后,房間陷入無邊的寂靜。
江恒放下背包,脫下風(fēng)塵仆仆的外套,確保自己里面的衣服干凈后,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司妧的床邊。
周遭只余下,司妧微弱的呼吸聲,和吊瓶點滴的嘀嗒聲。
他的手緩緩抬起,輕輕地拂過司妧嘴角輕附著的發(fā)絲,而后拇指輕輕摸過她的眉尾。
不過兩日未見,明明他走之前還活靈活現(xiàn)的小孩,甜甜蜜蜜和小男生頻頻上新聞,怎么自己一眼沒照顧到,就變成現(xiàn)在這樣子。
江恒的內(nèi)心有悔。不該丟下小孩一個人的,明明自己一直照顧的好好的,怎么能說不照顧就不照顧了呢?他哪里舍得呢?
他俯下身,視線落在司妧臉上,傘骨般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蓬松的發(fā)頂。
輕聲道:“妧妧乖。”
病房門再度被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出現(xiàn)。
她不認(rèn)識江恒,只當(dāng)他是司妧的工作人員。
醫(yī)生幾步走到他面前,輕聲道:“你跟我過來,我跟你講一下這個藥的用法,還有注意事項。”
江恒直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司妧,然后放輕腳步,跟著醫(yī)生出了病房。
司妧的藥物比較雜,既有傷口消炎藥,又有胃藥,還有后續(xù)的祛疤方面的需求,江恒跟醫(yī)生聊了有一會兒。
再度推開病房門時,不復(fù)之前的安靜。
房間里,來了不速之客。而司妧,也已經(jīng)醒來。
江恒進來的時候,沈辰逸正端著佳佳之前備下的飯盒,正準(zhǔn)備將湯勺舀一勺粥喂給司妧。
陡然見到陌生人,沈辰逸的手頓住了動作。
江恒快步走到床邊,語氣溫柔至極,“妧妧,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您是?”未等司妧開口,愣在一旁的沈辰逸,插進話來。
“我——”
江恒的話只開了個頭,就被司妧搶了過去,“他是我哥哥。”
與其從江恒的嘴里聽到這兩個字,她不如從自己口里說出來,還能少受點傷。至少這樣,她還能抱有念想,也許他是會認(rèn)領(lǐng)的是別個身份。
雖然她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她多想從江恒的嘴里,聽到一句“我是司妧的先生。”然而不可能了……
司妧的話音落,江恒和沈辰逸皆是一愣。
江恒的嘴唇張了張,終究是沒有再開口,只是靜默地站在一旁,整理剛剛從醫(yī)生那領(lǐng)的東西。
沈辰逸則是拘謹(jǐn)?shù)卣酒鹕恚荒槆?yán)肅地看向他,禮貌地喚了聲,“司大哥好。”
江恒人生第一次,不體面也不紳士。
他側(cè)頭睨了沈辰逸一眼,淡漠地點了個頭,吝嗇地沒再多說一個字。
大概是司妧的親人在,沈辰逸也意識到不方便當(dāng)著他的面給司妧喂粥。
尷尬了半天,干巴巴地道:“那個,要不……大哥您來?”
江恒沒接話,卻慢條斯理地放下手里的東西,走到司妧的床邊,接過他手里的飯盒,將司妧和沈辰逸兩個隔了老遠。
沈辰逸敏感地察覺到,司妧的哥哥似乎對自己有很深的敵意。想來,片場里發(fā)生的事,他都知道了。
站到一旁后,他醞釀了措辭,再次開口。
“大哥,妧妧的事,我有很大的責(zé)任,真的非常的抱歉,我不知道能做什么才能彌補。”
沈辰逸深吸了口氣,“我真的想求得你們的原諒。妧妧出事,我比誰——”
知道他要說什么,江恒再次失了態(tài),將手里的飯盒重重放下,毫不猶豫地截斷了他的話。
“妧妧受傷,沒人會比親人更心疼。所以,沈先生想要我立刻原諒,恕我不可能做到。”
“至于以后,妧妧是否原諒你,是妧妧的權(quán)利。”
“但是現(xiàn)在,還請沈先生,給我留點空間。我想片場也有許多事等著你解決,對吧?”
話至此,沈辰逸的臉色僵了僵,再無開口的立場。
“抱歉,那我就先離開了。”
視線與司妧碰上,他卻從對方眼神里捕捉到了一絲抱歉。
江恒沒再回頭,直到聽見病房門再次合上的聲音,才又端起飯盒,舀了勺粥遞到司妧面前。
司妧別過臉,冷冷開口道:“這不是沈辰逸的錯。”
聽到她的話,江恒收回手,終于第一次對司妧冷下臉來,開口的語氣很是不悅,“你非要這么偏袒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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