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9章 送瘸叔。
看到村口幾棵長得不太粗的槐樹下,有一個清風。
我就大步流星走上前去詢問:
“老爺子,您是瘸叔嗎?”
老爺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表情既詫異又高興:
“是老陳家玉華女婿呀!你能看見我?這么些天,總算是遇到一個能看見我的人了!”
老爺子說完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
“對呀!你是陰陽先生,不可能看不見我呀!“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瘸叔面前:
“瘸叔,您認識我?”
“認識,咋能不認識呢!你和玉華結婚的時候,我還去喝喜酒了!就是那時候人太多,你可能不記得瘸叔了!
確實,我和玉華結婚的時候,玉華家是來了不少人,好像全村每家每戶都來了人。
此時瘸叔這么一說,我倒是依稀記起,那時候好像真的有一位拄著拐的老爺子。
只是當時那么多人,我也不能每個人都記得呀。
這時瘸叔說道:
“玉華女婿呀,你是陰陽先生,我問問你,我都死了半年多了,這咋一個別的鬼都看不見。咳宥甲弑榱耍臀乙粋鬼?以前去世的那些人都去哪了?”
我就問道:
“瘸叔,你走了這都半年了,這半年時間里,您就沒有去村南的小廟看看嗎?”
瘸叔一聳肩:
“哎呀,那可是官家的衙門,我去那干啥?咱也沒惹啥官司。”
接下來,我就給瘸叔講了人死以后,三次上廟的事情。
大多數人都管這個過程叫做上廟。
其實在陰陽先生和我們馬家弟子這里,正確的叫法應該叫做報廟。
也就是把自己的事情上報給土地廟的意思。
跟瘸叔說完了這些事,他又是一拍腦門:
“以前活著的時候,都傳說陰間什么什么樣,可是我死了以后,看到的還是原來在陽間的時候的村子!原來是這么回事!”
我一笑說道:
“瘸叔,今天晚上,我就是特地來送您最后一程的。”
接下來,問了瘸叔的生日時辰,還有最后咽氣的時間。
別的他都能說明白,生日也知道,可就是出生的時辰,他自己也不知道。
在瘸叔出生的那個年代可不像現在。
現在誰家要是有孩子出生,醫院連孩子是幾點幾分出生的,都能給你記錄的明明白白的。
瘸叔那個年代的人,有一些個別的甚至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就更別提時辰了。
遇到這種情況,陰陽先生往往都會幫著編一個時辰。
也有一些陰陽先生會在時辰一欄畫個×或者用朱砂筆點個紅點兒。
我的手頭沒有朱砂筆,于是只好幫瘸叔編了一個日出卯時,希望他下輩子能像晨起初升的太陽一樣,每時每刻都充滿希望吧。
弄好了這一切,我就帶著瘸叔來到了村南的土地廟。
到了土地廟,把土地神的香爐清理了一下,換上新鮮的五谷雜糧。
香爐里原來的香灰和糧食不能隨便扔,最好是找一個有活水的河流,倒在河里。
如果實在找不到活水河流,湖泊或者水洼也是可以的。
給土地神點了三根香,然后又從背包里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幾張老黃紙。
燒完了黃紙,借著余火,把表文也燒了過去
看著表文燃起,我低聲念誦:
“今有亡人張永年,奉上清香一炷,銀錢若干,表文一道,呈請本方土地,銷去人間戶籍,打開通往地府之門。領路人:薩滿馬家頂香弟子吳門府旭東,叩首謝禮。“
說完,我跪下來給土地神磕了三個頭。
就在這時,身后的瘸叔說道:
“玉華女婿,回去吧,瘸叔要走了。”
我回頭一看,在瘸叔的旁邊,憑空就多了一道看起來很簡陋又很破舊的木門。
我急忙站起身,給瘸叔鞠了一躬:
“瘸叔一路走好!”
瘸叔沒有再說什么,只是沖著我笑了笑。
然后推門就走了進去。
在瘸叔關上門的那一刻,那扇破舊的木門也隨之消失了。
望著那木門消失的方向,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往回走的一路上,我就在想,這是瘸叔這件事趕巧被我遇上了。
我們的國家,有多少像瘸叔這樣的人,為了國家能夠安定,為了人民不被外族欺辱,而奉獻了自己的大好年華,還因為戰爭而留下了殘疾的后半生,最后孤獨終老。
又有多少像瘸叔這樣的,只因沒有子嗣在其死后為其引魂,到現在英魂還滯留人間?
如果沒有先輩們前仆后繼的拋頭顱灑熱血,又何來我們現在的安定繁榮呢?
再想想如今,在很多場所,軍人買票優先一下,有些人還有意見!
公交車上居然還有人要求當兵的給他讓座。
如果這種畫面被瘸叔他們那一代的人看到,他們會不會心寒呢?他們會不會為了自己當初的付出感到不值呢?
……
這一年,我們一家三口,在玉華家熱熱鬧鬧的過了年。
直到又過了元宵節,我們才回到了長春。
剛回到長春的第二天早晨,我剛起來正在洗臉,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透過門窗往外一看,卻沒有人。
我打開門才看到門外正站著一只白毛黃皮子!
這不是蘇雪薇家的那個小黃嗎!
這幾千里路,她居然還真的跨越千山萬水,憑借四只小爪子跑到了我家!
看她后背上還掉了一小撮白毛,還有小爪子上也有早就干涸了的血跡。
顯然這一路上她不僅吃了不少苦,應該是還跟別的動物有過搏斗。
我馬上請出白玄亮給她治了傷。
然后又到仙堂請動了各排教主。
最后胡三太爺說道:
“兩位小黃仙能夠從關里跋山涉水來到東北,足見修行之心,暫時先安排在后堂享受香火,日后有了功德再上堂單!
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我的生活一直都很平靜。
偶爾回老家看看奶奶,隔三差五的也跟梁叔,趙斌,還有莫曉蕾他們聚餐一下。
這期間也給人立了幾家保家仙。
吳盼盼也給我帶過來幾次看事兒的香客,不過大部分都是實病,我都把他們打發去了醫院。
一直到了八月上旬,這時也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這天,在白城通榆養牛的賈大勇突然給我打來電話,說是他有一個朋友家的孩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一點兒征兆都沒有,手心腳心還有肚皮就開始生瘡,去了多少家醫院也沒有看好。
賈大勇說那孩子白天還好些,一到了晚上就開始又癢又疼,給孩子弄得尋死的心都有了。
正好,就在剛才,賈大勇去朋友那里串門,就知道了這件事。
他看那孩子的癥狀,既不像牛皮癬,也不像蛇盤瘡,更不像是水痘一類的病癥。
可以說這種癥狀前所未見。
于是他就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得了什么外病了。
接下來就給我打了電話。
聽他說完,我就說道:
“大勇啊,你跟你那朋友要一下孩子的生辰八字,我請我們家老仙兒給查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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