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虎對慕鐵侯和譚夫人的爭執猶豫不決。最后只能先把問題放下，等過些日子在做打算。
當譚皋等人從高山虎的府上出來后，已經是黃昏時分了。
“慕將軍！”
就在慕鐵侯準備連夜返回谷倉縣的時候，譚夫人卻叫住了他。
“夫人！有什么吩咐嗎？”
夜色下的譚夫人有一種令人致命的誘惑。就算是清心寡欲，一身正氣的慕鐵侯也是情不自禁地浮想聯翩。
譚夫人沒有在意慕鐵侯的表情而是行禮說道：
“早聞慕將軍體恤百姓，清廉正直是大信的國之柱石。還望慕將軍能夠勸說大人，畢竟這關乎于幾十萬難民的性命。”
“夫人好像很在意那些難民？”
慕鐵侯原本以為像譚夫人這種身份高貴的女人是不會在意那些所謂的賤民的。然而就是這個女人卻一直在維護難民的利益。
“不瞞將軍！民婦年幼時也隨父母漂泊四方乞食度日。那些難民如今在昏君手下雖然依舊被壓榨，但卻能吃飽肚子。民婦不想因為我們之間的爭斗讓無辜的難民再受磨難。”
譚夫人說完又恭敬地朝慕鐵侯行了一禮。
這一刻，慕鐵侯對譚夫人再也沒有了欲望而是從心里升起一股敬意。只是他為了應天臨的計劃依舊必須扮作惡人。
隨著夜幕降臨，早已喬裝打扮的應天臨等人終于趕到了隋天順的據點東海津。
東海津原本就是一座軍港，周圍只是零零散散地住著一些隨軍家屬。隨著隋天順在這里的經營。短短二十年內，這里就形成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城池。
現在東海津已經成為了東萊郡城第三大的城池，常住人口就有二十萬。
應天臨等人趕在關閉城門的前一刻進入到城內，然后隨便找了一家不錯的客棧就住了下來。
第二日一早，應天臨留下了大部分御前侍衛在客棧內待命。然后自己跟著小英子和另一名護衛去找小英子的堂兄。
小英子的堂兄名叫李鳶，是隋天順麾下的一名小校。
應天臨這次偷偷摸摸地出來就是為了打探一下東海水師的狀況，以便日后對付隋天順的時候心里有數。
李鳶這個人長得其貌不揚，因為常年在海上的緣故肌膚黝黑比小英子蒼老了許多。但他為人和善，還有一些自來熟。在和應天臨短暫地交流后便已經林兄長，林兄短的了。
應天臨給小英子使了一個眼神兒，小英子便心領神會地要求李鳶帶他們參觀一下軍港和戰船。
這本應該是極為機密的事情，但李鳶卻想都不想就答應了。
“李兄！我們擅自去軍港不會給你添麻煩吧！”
應天臨試探地問了問，但李鳶卻一連不屑地說道：
“咱們東萊水師還有什么秘密。現在大家都忙著搞錢，誰能管誰呢！別說是你們真是去軍港看看，你們只要給足錢，就是去看那三艘裝配了鳳凰大炮的戰艦我都能給你們安排。”
聽了李鳶的話，應天臨也是眉頭一皺。
他之前就已經知道東海水師軍紀渙散，但沒想到竟然腐朽到了這種地步。他不明白這隋天順當初和慕鐵侯被稱為雙雄，怎么最后兩人差距這么大了。
應天臨一邊想著一邊跟李鳶來到了軍港。
軍港的狀況更加不堪，偌大的港口內戰船橫七豎八地亂停一氣。如果真有敵襲，那么這些戰船想要擺出陣型都需要幾個時辰。
港口里混亂不堪，岸邊更是雜亂無章。
水兵們大部分都在偷懶，少數還在干活的也是懶懶散散的磨洋工。就這樣的軍隊還能有什么戰斗力。
“堂兄！你們平時都不訓練嗎？”
小英子見應天臨臉色難看便趕忙問道。而李鳶則嘆氣道：
“唉！都不訓練好多年了。以前偶爾還能出海打打海盜，現在就干脆在這里混日子了。”
應天臨敏銳地聽出了李鳶心里的怨氣，于是心思一轉笑呵呵地朝李鳶問道：
“李兄是不是還有些不甘心這么頹廢？”
“那是自然！我們可是堂堂帝國水師，本應該是揚帆出海建功立業的。現在好嘛！一年到頭都見不到海盜。不光是我，很多兄弟都有怨言。”
“哦？和李兄想法一樣的也有很多人嗎？”
應天臨又問道。
李鳶真是一個很實在的人，也許是因為應天臨是堂弟帶來的所以便放心地說道：
“林兄！你不是軍人你不懂。咱們當兵的，想要出人頭地就得靠戰功往上爬。你說不打仗，哪來的戰功。”
說到這里，李鳶忽然就氣憤起來。
“現在的世道變了。咱們這些能打的養在港口里發霉，那些有錢的有勢的只要花些錢或者走些人脈就能混個一官半職。你說這找誰說理去？”
李鳶說的現象其實在之前的御林軍中也十分普遍。要不然鄢紅綺也不可能輕易地就攻破神稷城的大門。
應天臨見東海水師的底層軍官們怨氣很大，頓時覺得自己可以利用這股怨氣。他思索了一下便想要繼續拉攏李鳶。然而這個時候一個辱罵的聲音響起了起來。
應天臨等人轉頭看去，只見一名將官正劈頭蓋臉地訓斥著一名小校。
“那是誰？怎么罵人罵的那么損！”
聽了一陣后，小英子先是聽不下去了，于是問向自己的堂兄。
此時應天臨注意到李鳶的臉色鐵青，顯然是氣得夠嗆。
“挨罵的那個人叫白江流。別看年紀不大，但本事不小。曾經指揮著兩艘戰船就剿滅了一支六艘戰船組成的海盜船隊。只不過他運氣不好，加入了東海水師。”
李鳶說著冷哼一聲，然后接著說道：
“罵人的是咱們隋統領的小舅子萬霖安。狗屁不是，只是仗著關系升到了這個位置。前些日子隋統領要他寫一份海防圖。他不會便讓白江流幫他寫。”
“當初萬霖安承諾會將白江流舉薦給隋統領。然而當白江流設計的海防圖被隋統領大肆稱贊后，萬霖安卻將功勞據為己有。白江流找他理論他便懷恨在心總是找對方麻煩。”
應天臨能感受到李鳶身上的怨氣，于是他又問道：
“這個白江流很厲害嗎？”
“這么說吧！咱們東海水師里，從上到下全算上。他是這個！”
看著李鳶舉起的大拇指，應天臨心中有了數，于是當即奔著萬霖安和白江流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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