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沖動
房間里,百里萱又做起了那個(gè)噩夢……
夜色如墨,月華如水,靜靜地灑落在古老的青石板上。蒼藍(lán)的夜空,深邃的如同看不見底的大海。
城南郊區(qū)烏鴉成群,已是夜里,加之最近有鉤蛇出沒,周圍百姓紛紛關(guān)燈閉戶,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
草木凌亂不堪,仿佛經(jīng)歷過一場慘烈的戰(zhàn)斗。地面上,斑斑血跡觸目驚心,與散落的石頭一同訴說著剛剛發(fā)生的悲劇。
在這片混亂與死亡的景象中,一名女子打著燈籠走了過來,她的臉上寫滿了焦急與擔(dān)憂。
百里萱小心翼翼地踏著碎石,窸窸窣窣的聲音驚飛了地面的禿鷲。禿鷲并未走遠(yuǎn),它站在城墻之上,只等百里萱離開,它便可以繼續(xù)享用美食。
“羲和!卑倮镙娓吲e燈籠,向黑夜高聲喊著,“羲和,你出來!”
禿鷲在空中盤旋,發(fā)出尖銳的叫聲,仿佛在慶祝著它們的晚餐。百里萱抬頭望去,心中一陣凄涼。她四處張望,希望能看到羲和的身影,可是除了黑暗和死寂,什么也沒有。
烏云遮住月光,周圍暗了許多。
百里萱抬頭張望著,心中充滿了不安。她拼命大喊著羲和的名字,聲音在空曠的郊外回蕩,然而,回應(yīng)她的只有寂靜的夜風(fēng)和遠(yuǎn)處禿鷲的嘶鳴。
“羲和!你在哪里?你出來啊!”百里萱的聲音帶著哭腔。
漸漸的,百里萱的心沉了下去,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不甘心,繼續(xù)大喊道:“羲和,你快出來見我!”
她的聲音帶著無盡的悲痛和絕望,在這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凄涼。
“他們說你被鉤蛇吃了,但我不相信!!”百里萱丟掉往日所有矜持,朝深不見底的黑夜高聲喊道,“你給我聽好了,若再不出來,我就把這骨頭扔了喂狗!”
說著,她從頸上掏出小節(jié)蛇尾骨,一把扯下來,高高舉起。等了片刻,她似是負(fù)氣,真的將骨頭扔在黑夜之中。
禿鷲耐心耗盡,它料想這人一時(shí)半會兒是不會走的,便展翅飛入黑暗。
“羲和,我已經(jīng)扔掉了!卑倮镙胬^續(xù)喊道,這次,她的言語不再兇狠,而是多了一絲乞求,“……我真的生氣了,你還不出來哄哄我么?”
周圍依舊一片寂靜,沒有人回應(yīng)她。
“羲和,你出來吧!”百里萱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那聲音里充斥著恐懼。
冷風(fēng)襲來,她忍不住拉攏衣襟。
以前,每到夜晚時(shí)分,羲和都會溫柔的為自己披上大氅。
但如今,羲和去哪兒了?
他們說羲和為救一個(gè)小女孩,被鉤蛇咬住大腿,就這樣倒吊起來,吞進(jìn)了肚子……
羲和,真的不在了。
突然,她像失去力氣一般癱坐在地上,燈籠也滾落在一旁,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搖曳。。
悲慟如潮水一般涌上,她捂住嘴,極力克制自己哭出聲來,但身體還是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
羲和不喜歡百里萱哭。
“我的錦夕真漂亮,但是哭了就不好看了,要多笑一笑!
她回想起羲和的話,強(qiáng)迫自己擠出一絲苦澀的笑容。
下一刻,她似記起什么,迅速起身撿起燈籠在地上四處摸索著。但是地上除了幾根折斷的樹枝,什么也找不到。
百里萱惶恐萬分,即使弄得滿身污漬也毫不在乎,她擴(kuò)大搜索范圍,繼續(xù)在地上尋找著。
她被樹根絆倒,重重摔倒在地,燈籠熄滅。她已經(jīng)顧不得手上的傷口,再爬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繼續(xù)在地上摸索。
到處都是樹葉、石頭、殘肢、血漬……
卻唯獨(dú)沒有那根骨頭。
“羲和,我找不到了!卑倮镙娼K于累了,她的淚水奪眶而出,失魂落魄地倒在地上,雙手無力地捶打著地面,“怎么辦,我找不到了……”
她雙手滿是泥土,是這樣無助,又是這樣愚蠢。
“羲和,不要丟下我……”
她哭地氣息錯(cuò)亂,像個(gè)迷路的孩子。
雙尾骨可保佑戀人一生一世永不分離,可如今,另一半骨頭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她要這雙尾骨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這時(shí),一陣微風(fēng)吹過,遠(yuǎn)處高墻下,燈籠的火光搖曳不定。
百里萱抬起頭,透過淚眼模糊地看到前方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移動。她心中一喜,掙扎著站了起來,朝著那個(gè)方向走去。
然而,當(dāng)她走近時(shí),卻發(fā)現(xiàn)那只不過是一塊被風(fēng)吹動的破布而已。
百里萱再次陷入了絕望之中,她感覺自己仿佛被無盡的黑暗吞噬,無法逃脫。
這時(shí),肩頭忽地一沉,百里萱偏頭,發(fā)現(xiàn)自己肩上多了件墨綠色蟒袍。
“羲和!”
她驚喜萬分,猛地轉(zhuǎn)過身。
來者面容冰冷而英俊,卻不是羲和。
古淮洲看見百里萱的眼神由驚喜變得失落,自己的心也跟著百里萱臉頰的淚珠一起墜落深淵。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緩緩開口:“錦夕,你的手受傷了,我們先回去吧!
古淮洲向來沉默寡言,不知如何安慰百里萱,低頭見她雙手滲血,便只想著將她帶回去清理掉傷口。
“言衡!卑倮镙嫫疵鼡u頭,淚水再次涌了出來,她盯著古淮洲,啞聲說,“……我找不到了!
“什么不見了?”古淮洲輕輕握住她的肩膀,他為她理了理額前凌亂的發(fā),低聲說,“我陪你一起找!
百里萱抬頭時(shí)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她坐起身環(huán)顧四處,周圍是無邊無際的黑夜。
“羲和,我的羲和不見了……”她轉(zhuǎn)過頭,緊緊拽著古淮洲的衣角,幾乎是央求一般說,“求求你,幫我把羲和找回來!”
這時(shí),古淮洲胸中有股莫名的火開始躁動起來,他深呼吸幾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卻在觸碰到百里萱的手之后更加燥熱不安。
他輕輕摟住百里萱,試圖安慰她,張了張口,只覺得喉嚨干涸,吐不出一個(gè)字來。
“他們說羲和被蛇吞了,我不相信。”百里萱靠在古淮洲肩頭,淚水很快打濕他的衣服。
夜色越發(fā)深了,幸好厚重的云層變得稀薄,月光透過縫隙落在大地。
郊外的風(fēng)輕輕吹過,帶著些許涼意,卻無法緩解古淮洲此刻內(nèi)心的燥熱。他只覺得一股難以名狀的熱在體內(nèi)翻涌,仿佛要將他整個(gè)人燃燒殆盡。
他的視線逐漸模糊,只余下面前那個(gè)熟悉的身影——百里萱。
“錦夕,”古淮洲一手摟著百里萱的背,另一只手死死掐著自己大腿,他深吸一口氣,雙眉緊鎖,說,“我們回去……吧!”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突然有這樣的沖動。
他古淮洲雖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這十幾年來,他對百里萱的感情一直克制的很好。簡單的肢體接觸也不是沒有過,但如今,自己卻在這個(gè)時(shí)候有了反應(yīng)。
他咬緊牙關(guān),命令自己冷靜下來。
終于,懷里的百里萱漸漸平復(fù)下來,她輕輕推開古淮洲,剛想說句謝謝,卻陡然被古淮洲一把拉入懷中。
“言衡。”百里萱被這強(qiáng)硬的擁抱嚇到,她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刻警惕起來,她低聲問道,“你……怎么了?”
古淮洲沒有吭聲。
百里萱感覺到了古淮洲的異常,她抬頭望去,昏暗的月光下,古淮洲臉色潮紅,雙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她心中一驚,剛要開口詢問,腦袋卻被古淮洲猛地強(qiáng)行按在懷里。
“你怎么了?”百里萱掙扎著問道。她試圖掙脫古淮洲的懷抱,但古淮洲卻將她抱得更緊了,仿佛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一般。
百里萱的耳朵貼在古淮洲的胸膛上,清晰地聽見他強(qiáng)有力的心跳聲,還有那喉間傳來的陣陣呻吟。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yù)感,她感覺到古淮洲的身體在顫抖,那種顫抖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渴望。
“錦夕,我好難受……”古淮洲艱難的說著,他的身體仿佛處于熊熊大火之中,火焰燒的他疼痛難耐。
而懷里的百里萱就是水,現(xiàn)在能救自己的人,只有百里萱。
這份感情已經(jīng)壓在心里十多年了,十多年來,他一直以好友的身份陪著百里萱,他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為別的男人哭,為別的男人笑,自己卻只能躲在暗處,等夜深人靜的時(shí)候才敢將這份愛拿出來看一看,聞一聞。
他早已受夠了這樣暗無天日的暗戀,他要光明正大的走到百里萱跟前,擁抱她,親吻她,把世間一切美好的珍寶都贈予她。
“言衡,你身上好燙……”百里萱不斷掙扎著,“你抱得太緊,我沒辦法呼吸了。”
但古淮洲似乎聽不進(jìn)她的話,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聲音也變得低沉而沙啞:“錦夕,我真的……好難受啊。”
聞言,百里萱心中頓時(shí)生出一絲畏懼,她抬頭望去,只見古淮洲的雙眸中充滿了欲望的火焰,那眼神讓她感到陌生而恐懼。她想要逃離,但古淮洲的懷抱卻像是一個(gè)牢籠,將她緊緊困住。
“求求你……不要!”百里萱的聲音帶著幾分祈求和顫抖。
她雙手依舊揪著古淮洲的衣角,做著蒼白無力的勸解,這塊布料是最后的稻草。
古淮洲緩緩低下頭,百里萱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無休止的欲望。下一秒,他炙熱的吻突然落在了百里萱的雙唇上。
百里萱怔住了,她從未想過,一直以來溫文爾雅的古淮洲會如此失控地對自己做出這樣的舉動。
他的吻猶如狂風(fēng)驟雨般猛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百里萱想要反抗,但她的身體卻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無法動彈。她心跳加速,呼吸也變得急促,腦海中一片混亂。
古淮洲的吻越來越深,他的舌頭強(qiáng)行侵入她的口腔,與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百里萱感到一陣惡心和不適,她想要推開他,但她的雙手卻被他緊緊握住,無法掙脫。
“言衡,你冷靜一點(diǎn)……”
“我是……錦……夕!”
“求求你,停下來!
“不要這樣,至少……不要在這里……”
百里萱試圖用言語來喚醒古淮洲的理智,但她的聲音卻被他的吻盡數(shù)吞沒。
最后,她只能無助地閉上眼睛,任由他的吻在自己身上肆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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