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蹊蹺
陽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百里府邸的院落中,為這片寧靜的天地增添了幾分暖意。
百里澤緩步走在青石鋪就的小徑上,他的身后,百里安安像一只歡快的小鹿,蹦蹦跳跳地跟隨著,手中正擺弄著一個精致的發飾。
百里安安微微低著頭,長發隨風輕揚,陽光在她的發梢跳躍,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環。
她漫不經心地玩弄著手中的發飾,偶爾抬頭望向百里澤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
這時,百里澤突然停下腳步,轉身從袖中取出一根項鏈,項鏈的墜子是一塊小巧的雨花石,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他走到百里安安面前,溫柔地將項鏈遞給她,說道:“青寧,把它戴上。”
百里安安看著手中的項鏈,眉頭微皺,她撅著嘴:
“哥哥,我不想戴這根項鏈,它和我的裙子一點兒都不搭。”
盡管她嘴上說著不愿意,但手卻不由自主地接過了項鏈,小心翼翼地戴在了脖子上。
她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項鏈,輕輕將那塊雨花石墜子握在手中,似乎覺得吊墜有些沉重。
百里澤見狀,輕聲道:
“青寧,你的身份已被黑吟發現,她肯定會再來找你,所以你必須戴上這個。這塊雨花石有特殊的感應能力,如果你遇到危險,我身上的那塊雨花石便會發紅發燙,這樣我就能第一時間知道你的狀況。”
百里安安聽了百里澤的解釋,雖然心中仍有些不情愿,但也明白百里澤的用意,于是她點了點頭,然后眨了眨眼睛問:
“黑吟姐姐……她真的會傷害我嗎?”
百里澤思索片刻,他微微頷首:
“她會!從今日起,你必須離她遠一點。”
“好,青寧明白了。”
百里安安點了點頭,眸中卻浮現出一絲失落。
看著百里安安乖巧的樣子,百里澤心中涌起一股溫柔,他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說道:
“大姐今天好點了,你去房內陪陪她吧。”
百里安安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那個古淮洲真是太可惡了,他居然敢欺負大姐,我真想給他幾拳,打扁他!”
她的臉上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拳頭緊握,仿佛隨時準備出手。
百里澤立刻攔住了她,一臉嚴肅:
“青寧,不可魯莽行事。古淮洲雖然有錯,但他是三皇子,身份尊貴,而且武功高強,我們不可貿然行動。現在大姐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我們這幾日多陪陪她,剩下的事情,父親知道該怎么辦。”
聽了百里澤的話,雖然心中仍有些不甘,但還是垂下腦袋,默默地松開了拳頭。
這時,百里澤問道:
“青寧,今日見著晨羿了嗎?我已經一天沒看見他了。”
百里安安轉身指了指房子后面的那座山,說道:
“晨羿哥哥在后山,就是你以前練劍的地方。”
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像山間的溪流般悅耳動聽。
百里澤點點頭,轉身向后山走去。他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百里安安,只見她正拽著毛絨兔的耳朵,朝他做了個鬼臉。
百里澤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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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許君劍搬入百里府,百里澤的日程便繁忙起來,他忙于訓練百里軍,每日早出晚歸,幾乎無暇他顧。
時間一晃而過,他已經有好幾日,沒有見到許君劍了。
不知不覺間,百里澤便來到了景和亭。
遠遠的,他便見著一個清瘦的背影,正背對著自己坐于亭下,旁邊散落一地竹屑。
又在削笛子……
百里澤輕輕走近,坐在許君劍的旁邊。
他靜靜地看著許君劍,看著他手中的刻刀在竹子上飛舞,看著那根竹子逐漸變得光滑而精致。
許君劍眼神專注,仿佛整個世界都只有他和他的笛子。
“天天見你削笛子,”良久,百里澤終于忍不住開口,“你腰間的笛子都快十年了,也不見你換一支。”
許君劍聞言,手中的刻刀頓了頓。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腰間的笛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
“這根笛子么。”他輕輕地說,“這是弟弟送我的。”
百里澤低著頭,沒有再說話。他知道許君劍是北安人,而他的弟弟,在十年前的戰爭中已經死去。
那根笛子,對于許君劍來說,不僅僅是一支樂器,更是一份深深的思念和回憶。
許君劍繼續他的雕刻,他的手指在竹子上輕輕滑過,仿佛在撫摸著一個珍貴而脆弱的生命。
他瞥了眼百里澤,開口問道:“今天怎么想起到這景和亭來了?”
“很長時間不見你。”百里澤說,“在府上這幾日還習慣么?”
“還行,柳新幫了我不少忙。”許君劍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苦澀和無奈。頓了頓,他說,“這里很好,比北安好多了。”
百里澤心中一痛,沒有說話。
兩人陷入了沉默,只有刻刀在竹子上發出的細微聲響,回蕩在景和亭中。
百里澤看著許君劍,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他既敬佩許君劍的堅韌,又心疼他的遭遇和孤獨。
就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帶來了一絲清涼。
百里澤看著許君劍,突然開口道:
“等你把笛子刻好,我們一起去府外走走如何?”
“羲和走后,百里軍由你一人負責,肯定都忙得不可開交了吧。不過也好,這才是你父親想看到的樣子!”
許君劍看了眼百里澤,咳嗽兩聲一本正經地說著:
“只可惜,‘百里混子’從此不復存在……”
“百里軍由父親組建而成,士兵們個個對百里家忠心不二,管理上并不難。”
百里澤摘了片葉子,在手里折了一番,他說:
“以前斬妖除魔是百里軍首要任務,但現在父親有令,百里軍不得再提刀除妖,違令者斬。”
“羲和公子的死,確實很讓人心痛,百里將軍不讓百里軍沾染妖獸,也只是短時間的事情。”
許君劍低頭認真地削著笛子,眸光卻幽深很多,他問百里澤:
“那些死去的百里軍的家屬,都安頓好了么?”
百里澤微微頷首,眼底薄薄的悲涼浮漫出來,他道:
“基本安頓好了。”
百里軍共一萬人,這次損失了近一百名士兵,這影響的不止是百里軍,還有一百個家庭。
他將折好的千紙鶴樹葉飛出,千紙鶴展開翅膀隨風飛揚。
千紙鶴落地,百里澤在心中暗自立誓:
那條鉤蛇,必須除!
羲和是百里江洵的徒弟,也是百里萱的青梅竹馬。
他的死,對百里府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百里澤了解自己的父親,百里江洵并不是鐵了心不讓百里軍斬妖除魔,但是羲和剛走,除蛇這事兒,再怎么也得緩一緩。
許君劍見百里澤面色凝重,便問道:“在想什么呢?”
“羲和向來行事謹慎,那夜,他帶出的一百名百里軍也身經百戰。”百里澤眉頭緊蹙,他若有所思般低下了頭,聲音沉重道,“那條鉤蛇再厲害,我都不相信百里軍會全軍覆沒!”
“你懷疑……”許君劍眼底帶著一縷詫異,“事有蹊蹺?”
“不是懷疑,”百里澤的聲音洪亮了幾分,他眼神堅定而有力,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犀利,“羲和的死,肯定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對方除去羲和,必定是沖著百里軍而來。”
許君劍低頭陷入沉思,幾秒后抬起頭,他眉心蹙了蹙:
“古淮崇尚一向忌憚百里軍,會不會就他所為?”
“可能性不大。現在對百里軍動手為時尚早,何況百里軍也一直在為古淮國做事,對他來說,此時將矛頭指向百里軍并無益處。”
百里澤眼神幽暗,他低聲道:“我懷疑是驅魔人。”
“懷疑是懷疑,得拿出證據才能讓人信服。”
許君劍放下刻刀,將笛子放在嘴邊輕輕試吹一下,他心里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問道:
“懷川,你這樣說,可有什么證據?”
“暫時沒有。”
百里澤搖搖頭,沉默半晌,他緩緩開口道:
“如果他們當時真的與鉤蛇發生了沖突,周圍應該是一片狼藉,我去現場看過,方圓幾里草木折傷并不嚴重……”
直覺告訴百里澤,羲和他們當時的敵人,絕對不是鉤蛇!
“無論是什么妖鬼蛇神,只要百里軍還在,他遲早會再次出手。”
許君劍對手中的竹笛并不滿意,于是拿起刻刀繼續修改,他邊吹嘴里邊喃喃道:
“當初別人都笑百里江洵沒有把百里軍交給你這個親生兒子,反而給了那撿來的徒弟。唉……百里將軍為了保護你,也真是操碎了心啊。”
“是我自己不爭氣,沒能取得新的突破。”
百里澤聳聳肩,面上風輕云淡。
“可別這樣說,”許君劍白了眼百里澤,調侃著,“你這身十年前的功夫,即使是現在,整個古淮國也沒幾個打得贏。”
百里澤哈哈一笑,身體向后一仰,躺在了草坪。
陽光透過樹葉,絲絲灑落,微風拂過,光影細碎流動,清幽而閑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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