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情深緣淺
深夜的百里府,月光稀薄,被層層疊疊的屋檐切割成細碎的光影,灑在青石小徑上,增添了幾分幽靜與神秘。
許君劍輕手輕腳地推開門扉,心中尚帶著外界涼風的寒意,卻未料到,這熟悉的房間內,竟已有人等候多時。
古淮良,一襲暗夜黑衣,仿佛夜色的一部分,靜靜地坐在桌旁,手中把玩著一支精致的笛子,眼神深邃,似能洞察人心。
他的出現,讓這原本寂靜的房間瞬間彌漫起一股無形的張力。
“晨羿,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來啊?”古淮良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卻難掩其中的幾分玩味。
許君劍眉頭微皺,步伐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隨即恢復常態,步入房間,關上門扉,隔絕了一切外界的窺探。
“古淮良,你來干什么?不是已經說好了,從此井水不犯河水嗎?”
古淮良輕笑一聲,將指間笛子輕輕放下,目光直視許君劍,那眼神中既有探究也有幾分不易察覺的復雜情感:“晨羿,你我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生疏?其實我來,自然是為了解開一個困擾我許久的問題。”
“問題?什么問題?”許君劍不解,心中卻隱隱有了些猜測。
“凈安禿驢……哦不,現在應該稱他為黎陽,我本以為他只是個普通的和尚,而你,為何要如此費盡心力地維護他呢?”古淮良笑了笑,“原來你們是一家人啊!”
許君劍聞言,面色微變,但很快恢復鎮定:“你不是離開了嗎,他的身份,你怎么會知道?”
“我是離開了,但我的眼線并沒離開。”古淮良站起身,緩緩踱步至窗邊,望著外面漆黑一片的夜空,繼續說道,“我不僅知道凈安的真實身份,還知道黑吟便是金蟬蠱,還……知道一些你們離開之后,房間內發生的事情。”
古淮良語氣怪異,還帶著一分若有若無的曖昧。
“所以你來這里,到底干什么?”許君劍站起身,與古淮良并肩而立。
“我來要你一句話。”古淮良注視著許君劍,目光深情。
“別賣關子了。”許君劍受不了這樣的目光,率先別開了臉,“古淮良,你到底想干什么?”
“覃韞與黎陽,兩人之間明明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們卻還是能放下仇恨,毫無保留地去愛彼此。”古淮良望著夜空,思忖片刻,他繼續說道,“而古淮良與許君劍,雖說立場不同,但我們并無實質性的仇恨。”
許君劍閉上雙眼,等著古淮良的下一句話。
“晨羿,你告訴我,你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古淮良想去拉許君劍,但他忍住了,“真是因為你不愛我么?”
許君劍的手中袖中緊握,他沒有回答。
“如果你點頭,”古淮良哽咽著,"我古淮良發誓,從今往后,絕不會再出現在你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許君劍終于緩緩睜開眼,目光深邃而復雜。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內心深處進行著一場激烈的掙扎。最終,他輕嘆一口氣,緩緩開口:“古淮良,你我之間,并非簡單的愛與不愛所能概括。”
“你……”古淮良一愣,一時竟然不知是該開心還是難過。
這份愛,許君劍最終還是承認了,但他卻又將古淮良拒之千里。
“我欣賞你的才華,也感激你在某些時刻的相助。但我們的立場、我們的信仰,乃至我們所追求的目標,都存在著難以逾越的鴻溝。”許君劍輕輕搖頭,“這些,遠比個人的情感更加沉重,更加無法忽視。”
古淮良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但他仍倔強地不肯放棄:“難道這些就足夠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嗎?如果我們真的相愛,為什么不能一起面對,一起解決這些問題?”
許君劍搖了搖頭,語氣堅定而決絕:“有些路,一旦踏上便無法回頭。你是古淮國未來的皇帝,我是北安余孽。未來,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在某些事情上相互支持,但絕不可能成為戀人。”
“誰說不可以?!!”古淮良握住許君劍的手,承諾一般說著,“等我當上皇帝,立刻廢了那些狗屁律令,立你為后。誰要敢多言,我誅他九族!”
“我不愿見到這樣的你。”許君劍抽開手,與之保持距離,“這不僅是對你的尊重,也是對我自己的堅守。”
“晨羿,我不要你的尊重,我要你的愛!不要推開我,好不好?”
古淮良的眼眶微紅,他想大哭,卻不愿讓許君劍見到這般狼狽的自己,只好靠在墻上,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
許君劍轉過身,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沉重:“你走吧,古淮良。從今往后,我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后的愛。”
古淮良的身體微微顫抖,他明白,許君劍的話已經說到了極致,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決絕:“好,我古淮良說到做到。從今往后,你我二人,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說完,古淮良轉身欲走,卻在即將邁出房門的那一刻停下了腳步。
“還有,關于黎陽和覃韞,他們的勇敢讓我羨慕。”古淮良望著許君劍的背影,拼命擠出了一絲凄涼的笑意,“可惜啊……我心愛之人卻不及他們半分勇敢,可能是緣分不夠吧。晨羿,如果可以重來,我不想再愛上你了。”
說完,他轉身離去,沒有回頭,只留下許君劍一人,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默默承受著這份難以言喻的痛楚。
在這寂靜的房間,許君劍的啜泣聲顯得格外清脆。
他抹去臉頰上的淚水,余光瞥見桌上那支笛子,忍不住拿了起來。
那也是一支雄性玉屏笛,與自己的笛子材質紋路一模一樣,但這支笛子笛管稍粗,上面刻有騰龍。
許君劍緩緩解下腰間笛子,上面刻著彩鳳。
他小心翼翼將兩支笛子擺放在一起,似乎是看見了古淮良與許君劍在一起的模樣……
許君劍凝視著桌上那兩支并排放置的笛子,心中五味雜陳。
雄性的騰龍笛與雌性的彩鳳笛,如同他與古淮良的命運一般,本應相輔相成,卻又因種種原因難以靠近。
“真好。”
他輕聲呢喃,這簡單的兩個字包含了太多的情感——有對過去美好時光的懷念,有對現狀無奈的嘆息。
淚水再次滑落,滴落在笛子上,濺起一圈圈漣漪,也在他心中激起了層層波瀾。
許君劍閉上眼睛,讓思緒在黑暗中飄遠。
他想象著,如果時光能夠倒流,如果一切可以重來,他是否會有不同的選擇?
但現實總是殘酷的,它不會給任何人重來的機會。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驟然響起,打斷了許君劍的沉思。
“誰?”許君劍心中一喜,隨即問道。
“晨羿,是我。”百里澤推門而入,面色焦急。
“怎么了,懷川?為何如此慌張?”許君劍故作鎮定地問道。
“瑯悅被姑蘇南風打成重傷,還被扔下了山崖。而且,他還說……”百里澤語氣沉重。
“他還說了什么?”許君劍追問。
“姑蘇南風威脅說,要我們在三日之內交出黑吟。否則,他就將帶上山的百姓作為人質,扔進攻離山。”百里澤的神情愈發凝重,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更可怕的是,他揚言十日之后,每天都會向古淮國投擲一個惡靈,直至黑吟愿意主動上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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