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波云詭譎現真身
“血靈之術,你竟然修煉了這血道的至邪功法,難怪敢留下來與我爭斗!睂m墨言負手而立,面無表情的說道。
“道友確實是見多識廣,連這血靈之術也知道一二,那便接某這一招吧!”陰泉宗手中法訣絲毫不停,一縷縷血絲自他體內飄灑開來,被那血龍不斷吸收。
血龍身上浮現一出片片鐵甲堅鱗,探爪盤軀,須發皆張,搖頭擺尾一晃之下,竟然又分出兩條血龍出來!
“八部血龍?”
宮墨言略微有些動容,這等血道邪術也被此妖煉了出來,這門法訣在萬年前得見者都不多,原本是魔道六派中血霄宗的一位巨擘創造而出,因為一場變故,流傳甚廣,沒想到連妖部也得了其法。
欲修此法要取生靈將死之時的鮮血進行祭煉,忍受血氣灼燒,來取得大量的精氣,最好的祭煉之物便是修道之人的血。
宮墨言自然不會任其施展,但那星羅照影之術太耗法力,故而他法力一轉,接連變幻了幾個法訣,天星雷光與北斗寶照帶著轟轟如山崩之聲,潑灑般向陰泉宗壓來。
手中星光玉尺一閃,純白火光搖曳,仿佛跨越空間般轉瞬即逝,來到陰泉宗頭頂轟然落下。
陰泉宗把法訣一引,三十六頭赤發鬼王帶著悍不畏死的氣勢拼死阻攔雷霆星光,只消一瞬,便有一十三頭破碎成灰,再不得現身。
他悶哼一聲,嘴角溢血,這些鬼王與他心血相連,這一下來便受創不輕,然而他手中法訣絲毫不停。
并指一劃,拉出一道薄而長的刀光來,一起打入血龍之中。
八部血龍號稱能化煉所有,這是連本命法寶都祭上去了。
四周鬼王不斷被耗,陰泉宗卻咧嘴一笑,沾滿鮮血的牙齒露出,帶著一股殘忍意味。
你們青冥不是喜歡拿我們妖族當磨刀石嗎?你一來我便是知道定有高手封鎖邊境,讓你宮墨言前來拿我當做試煉,既然如此,我便讓你們看看到底是石碎,還是刀斷!
這八部血龍威力莫測,連他自己也是拿自己當做祭品勉強練成。
當年那尊血道大能用以墮落佛門傳說中的“天龍八部”所創造出的邪術,不甘不忿,魔念頓生,由佛入魔!
這八部眾分別為天眾、龍眾、夜叉、乾達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呼羅迦,乃是似人而非人的八種神佛。
其中天眾與龍眾最為重要,故稱為天龍八部,在佛門之中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
皆與佛法有緣,佛陀講經說法之時,常常參與聆聽。
他只得部分法門,勉強使出其中龍眾,已是極限。
陰泉宗袖袍一揮,那血龍沖開包圍飛上半空,再一運法,那三條血龍帶著一道百丈血瀑直瀉而下,一股血腥氣也是隨之彌散開來。
只消片刻,星光雷罡俱被一掃而空!
宮墨言連忙閉了外竅,收了玉尺,血靈之術污穢萬分,凡染上血水之人之物,俱有可能被其消融瓦解。
不過短短幾息,那諸多赤發鬼王只剩下了三頭,在陰泉宗身旁嗚嗚而鳴,再加上三條血龍盤繞,愈發顯得他如同魔神一般。
他此刻雙眸血紅一片,再沒有了半分感情,望之冰寒刺骨。
手中掐了一個古怪法訣,那百丈血瀑霎時崩化為漫天血水,化作血雨向著四周飄去,大有蔓延周空之勢。
宮墨言雙目一瞇,他能察覺到血雨之中的古怪。
“練得此等邪術,不惜把自己化成一具血傀,再無轉世輪回之機,可惜了!
他周身遍布燦爛星光,將所有血雨攔在三尺之外,不敢讓其沾染上自身分毫。
陰泉宗面無表情,他現在已然沒有了神智,只剩下一股本能驅使,要殺了眼前眾人。
“該是到了了結之時了!
宮墨言不再去管陰泉宗,將那玉尺一拋,化作一條星河將自己團團護住。
接著盤膝一坐,起指頭一點眉心,周身之上,就冒出一縷縷灼亮星芒。
同時輕輕一揮衣袖,周身法力所化無數燦爛星斗忽然攀升而起,在天中化作一條長河,浩浩蕩蕩朝著前方奔流而去。
可若仔細一看,卻能見其中漫起無數雷霆金光,霹靂炸響。
這是將星羅照影神通練到高深境界才能御使而出,一經運轉,疑是銀河落九天。
一時間將那血雨腥風瞬間壓下。
望著面前涌來這一條雷瀑星河,陰泉宗本能覺得此法威力恐怖,起手一指,三條血龍帶著滔天血海如天塌般壓下!
接著就聞轟然一聲,宛如洪水決堤,石破天驚,雷光炸裂,接連閃動成百上千次,而后才是連綿不絕的霹靂震空之聲。
這山脈方圓數里之內一時亮如白晝,滔滔而來的星光金芒好似無量潮水,將血龍以及陰泉宗淹沒。
即便身在數百丈開外,姜易四人仍然能感覺到一股如排山倒海般的威勢,千百雷鳴傳來,赤攖眉頭微蹙,于素心面色微白,姜易肩頭晃了晃,便立刻恢復過來,而姜鎮則是悶哼一聲,退了幾步。
修為如何,高下立判。
待響聲過后,整座高山已經是被削平半數,再不見得陰泉宗絲毫人影。
只有宮墨言一人立在半空。
姜易四人飛身上前,齊齊行了一禮。
宮墨言目光在四人身上轉了一圈,便鎖定了姜易,溫言道:“你便是此次宗門巡狩使姜易?”
姜易稽首道:“正是在下。”
“好,你很好,不枉貧道來尋你。”宮墨言點頭贊道,“你傳給門中的訊息極為重要,如今妖邪已然伏誅,這大燕周邊有我青冥高人巡視,不用擔心修為高深的妖物作祟,接下來的掃尾便要由你來完成了,等到巡狩期滿便可回轉宗門。”
說罷對著其他三人點了點頭,然后化作一道星光破空飛去。
只是在離去之前,宮墨言不著痕跡的用手一指,一點玉光飛入姜易衣袖中,這一手極為隱蔽,其他三人根本沒有察覺到分毫。
姜易心中一動,不過倉促間,也沒能看清是何物。
宮墨言走后,于素心也對著二人稽首道:“此間事既然了了,我等便也告辭了,如今身上囊中羞澀,酬勞答謝不日就會送至門內!
姜易客套了幾句,便與二人辭別。
赤攖忽然問道:“道友覺得這二人可疑嗎?”
姜易看著二人遠去的背影,淡笑道:“說不準!
……
青冥天宗,太虛真天。
一道璀璨星光劃破夜空,宮墨言正要趕回師門復命,忽然有所感,停下遁光現出身形。
他平靜問道:“哪位道友在此?有何貴干?”
前方不遠處慢慢從虛空中走出一位覆有面甲的男子,身材雄健挺拔,黑衣獵獵,雙目深邃如夜空。
從他面甲之下傳出哈哈大笑,道:“宮師兄好靈覺。”
宮墨言似乎對此人前來毫不驚訝,也不在意其人的狂放不羈,打了個稽首道:“原來是王師兄,不知在此等我有何事?”
心中卻是暗付道:“大燕妖邪作祟,暗樁被滅,天大的事情,門中或有大變動,可這與王氏又有何干系?這王天霄此時前來找我,卻是何意?”
王天霄面罩鐵甲,也看不出表情,只聽得他笑道:“某家來此便是想問一問宮師兄,大燕鎮撫使如何了?”
接著他又道:“卻是葉家的葉守鴻葉兄來托我問上一問,他的胞弟葉守正鎮守大燕五十載,多年未見,本想托人將其調回家中,可沒想到最近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門中封鎖的禁,故而托我問上宮師兄一問。”
宮墨言聞言默然不語,這理由說的合情合理,而且這王天霄與自己同為十大真傳道子,雖是世家一脈派系,但是畢竟沒有撕破臉皮,他的面子自己多少要給一些。
大燕的消息想來不久就會公之于眾,不過是早一些晚一些的區別而已。
想到這里,他沉聲道:“大燕妖邪作祟,葉鎮撫使本需定個失察之罪,難辭其咎,但其亡羊補牢,已然因為抗擊妖邪而犧牲,故而想來宗門也不會再追究什么!
王天霄目光閃動,不知在想些什么。
宮墨言不欲與其多言,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日后說不得還是敵手。
他打了個稽首,就準備告辭。
突然聽見王天霄出言道:“還有一事需要勞煩宮師兄,不知可否為我引薦一番那位巡狩使姜易,師兄也知某家王氏多日前曾與其發生不快,故而想請師兄為我等調和一番,畢竟都無青冥弟子,免得傷了和氣!
宮墨言停下腳步,緩緩轉過身,看著王天霄,道:“王兄到底什么意思?”
王天霄頗為不解,疑惑道:“宮師兄在說什么?某家只不過不想為了王氏結下一個仇敵罷了。”
“大燕妖邪作祟,此事不會就這么了了的,王兄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家事情吧,告辭了。”宮墨言毫無與他攀談的興趣,丟下一句聽起來沒頭沒尾的話,轉身化作一道璀璨星光遁走。
王天霄看著他遠去的遁光,冷笑一聲。
他此番前來當然不是為了什么鎮撫使前來,不過是巧立一個名目罷了。
那什么妖邪作祟,其實王氏早就知道,不過是利用其圖謀大燕的一個物件,可笑此妖不自量力,還以為自己能與王氏合作,卻不知被作為棋子。
要不是那等事物人修難以取出,非陽神不可為之,動靜太大,王氏怎么可能放任妖族入境,擔此天大風險。
本來就是到了關鍵時刻,而姜易巡狩使的職位,也算是順水推舟,即便宗門查證,也不過是職位順勢落到了姜易頭上。
只要那老妖殺了姜易,王氏再除了他,便是死無對證,既除掉一個潛在的心腹大患,也拿到了王氏圖謀已久的東西。
只是沒想到竟然出了偏差,姜易不僅僅沒死,還讓妖邪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這當真是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莫非宗門早就懷疑王氏了嗎?姜易不過是一個幌子,早有他人在查探大燕?若是如此,王氏倒也不慌,因為他們也未留下然后把柄,即使那老妖被擒拿,王氏只需要把一些人退出去頂罪即可,這等事情,像他們這些核心人物是絕不會參與其中,即使出來岔子,也波及不到自身。
故而王天霄這次前來就是故意試探試探傳道一脈對于姜易的態度,不出意外,傳道一脈果然十分看著其人。
宮墨言此人溫和如玉,中正平和,待人接物俱是不偏不倚,剛剛撂下的警告之語也毫不逾矩。
如果門中甚至掌教真的想動王氏的話,宮墨言絕不會說出此等話來,只會外松內緊,設好圈套讓毫不警惕的王氏往里跳,剛剛的話語更像是警告他們不要再動姜易的心思。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王天霄也不在多留,轉身縱身而去。
……
大燕京城。
不過短短幾天,姜易在此所經歷的事情真是險之又險,若不是來之前準備的足夠充分,怕是真的要折在這里。
雖然與妖邪在城內城外各自戰了一場,不過燕京城中的凡人仍然不知這等事情的發生,繼續井然有序的生活著。
姜鎮與于素心帶走了姜府的十位親族。
姜易則是安頓好了雙親,將縮影物交給了葉守正弟子,之后迎來了宗門新的鎮撫使之后,并與皇室有了一番交談,便帶著有著玄火金瞳的懷寧公主回轉宗門。
一切似乎都是塵埃落定。
然而半個月后的一天夜晚,燕京似乎與平常毫無區別。
一條模糊的的人影出現在皇宮的龍脈祭壇上,他雙手掐訣,陣旗飛出,法陣靈光熠熠,與之前葉守正的步驟如出一轍。
光芒一閃,人影消失。
洞府地穴之中,無數淡淡的光點上下舞動,地面之中盤繞著一條千丈長的虛幻巨龍。
那道人影來到了正對著龍首出的地面,慢慢蹲伏下去,以手撫摸著澄澈地板,眼中盡是癡迷之色。
忽然間光明大作,地底亮如白晝。
他悚然一驚,身形瞬間消失,一言不發的化為一道驚虹,向出口法陣所在之處處飛遁而去。
大殿中響起來一陣輕笑,隨后四周驀然銀光閃動,一層接一層的銀色光幕,波浪般的浮現而出,一十八道陣旗舞動而出,光幕內瞬間有山石雷火,滾滾而下,有霧氣騰騰,遮蔽靈覺,有金風烈焰,傷體摧魂。
這人冷哼一聲,遁光絲毫停下之意都沒有有,大吼一聲,背后烏光一顯,繞空一轉,就將所有陣勢所化全部掃空!
可下一刻,陣中突然涌起地風水火,倒轉空間,震得此方陣中界空,顛倒來去,他突然一個恍惚,便被裹挾其中,一時間只得祭出法寶護體。
此人影在那陣勢中被打的轉了幾轉,此時有數十道烈火金芒接連落在身上,好在他早就發出法寶護身,又有丹煞寶光未去,倒也不曾傷得。
過得幾息之后,他猛然清醒過來,心下卻是一陣大駭,自己方才應是被迷了神魂,才被陣力如此容易的圍住,所以盡落得下風來,一時間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挨打。
只是此事著實讓他吃驚不小,以自己神魂之強,竟然還有能迷住自己的陣勢。
吃了這個暗虧之后,他運轉秘法,默念了一道清靜真訣,用心內守,霎時靈臺一清。
他這一有了防備,也是穩住了陣腳,不在被動裹挾挨打。只是陣中攻勢卻是不斷落下,到處是轟雷電閃,水漫火燎,只得祭出法寶,同時竭力撐起丹煞護身,御起寶光抵擋。
但是他也知道,只要大陣所依靠的靈機不絕,這功勢就可源源不斷生出,直至把他法力耗盡,落敗身死為止,當務之急,是找尋一條出路,但憑借他多年爭斗經驗,竟然一時間看不出此陣根腳。
他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想起了剛剛聽到的那一陣輕笑聲,故而斷定此陣必定是有人操控,而不是設的陷阱被動引發。
故而他高聲道:“哪位道友在此,可否現身一見!”
陣勢完全隔絕了內外,他連平常引以為傲的神識都透不出去,只能寄希望有人應答。
“道友不必再費心了,這座陣法其乃是勾連了地脈,而且陣旗俱是法寶,若是道友全盛時期倒是也能闖上一闖。不過如今嘛,既然墜入了此中,就別想再出去了。”
洞府地穴中響起了一聲淡淡地話語聲,熟悉之極,竟仿佛是那姜易的聲音。
陣中那人默然不語,半晌之后,言道:“你竟然還沒走,你是何時發現的?”
姜易從暗處走出,來到陣旁,看著里面被陣勢制住的男子。
此人面容熟悉無比,正是葉守正的弟子,當日在還真殿見過的青衣男子,只不過其人氣息早已完全不同,此刻渾身繚繞著騰騰烏煙,與之前那兩頭鬼車鳥的氣息一模一樣。
姜易嘆了口氣,道:“道友隱藏的太好了,我也沒有發覺什么,只是在此守株待兔罷了,龍脈異動之事太過異常,若不是道友有些急躁出手,我差一點便要覺得自己猜錯了,可惜,道友未免操之過了!
他接著笑道:“不過我倒是好奇,是什么讓一頭幾乎堪堪修出返祖妖身,已是妖丹巔峰鬼車鳥,淪落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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