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玄元仙鑒
第七劍和崇遠(yuǎn)也分別與太微幾人道別下舟。
待到太微幾人下舟時(shí),又有許多人與他們道別。
祝枝低聲笑,眉眼彎彎:“這可都是看師妹的面子呢。”
迎面而來的是咸濕的海風(fēng)與清遠(yuǎn)的潮聲,長天碧藍(lán)如洗,有各色飛鳥掠過。淺灘蜿蜒萬里,遠(yuǎn)山疊巒。
灘上是一座百丈方圓巨大的廣場。大廣場的盡頭又有無數(shù)分隔開的大小不一的圓臺,極目望去,可以看見圓臺地上刻有繁復(fù)的紋案。
“廣場盡頭的那些圓臺便是傳送臺。地上刻的是傳送法陣。”貼心小棉襖樊師兄興致勃勃,“我們待會兒也要通過傳送陣回中洲啦!”
幾人步下玉階,落到了廣場上。
各色道服的人們來往其間,接應(yīng)到自家弟子后,寒暄談笑一番然后一同往傳送陣去。
不少人的目光順著各家剛下舟弟子們的指引,落到太微門幾人身上,看向楮語。有遙遙招呼的,含笑點(diǎn)頭的,亦有冷漠審視的,高傲不服的。
楮語盡收眼底,只如一尊精美的玉雕般亭亭立著,面不改色。
不一會兒,迎面走來一位著太微宗服的男子。四十歲左右的外貌,五官平平,氣質(zhì)卻與周遭眾人截然不同,隱含強(qiáng)者與生俱來的威壓。而面容祥善,看起來又很平易近人。
不少人與他見禮,楮語凝神去聽,聽得他們稱的是“定一真君”。
“定一師叔!”幾位師兄揮手大喊,頗為熱情地迎上前去。
楮語也跟著祝枝過去,停在定一真君的幾尺開外,向他見禮:“弟子楮語,見過定一師叔。”
“不必多禮。”定一真君十分和善,額間淺金色的天印在日光下流轉(zhuǎn)微光,看了她一會兒,并不掩飾臉上的微訝,“與疏傳訊道你在天舟上七日筑基,本君今日一見,竟看不出來你的修為。”
楮語啟唇欲答,又聽定一真君道:“早聞你已有師門,此番是作為掛名弟子拜入我太微。如今看來,你師父至少是一位比本君厲害的大能。”
祝枝幾人皆面露訝色,幾人齊刷刷看向楮語。
定一真君如今是分神初期,乾元境大能。比定一真君還厲害,那就是說楮語師妹的師父至少是乾元境,更甚無相境,若再厲害的話就是離飛升一步之遙的太清境大能了。
原以為只是楮語厲害,沒想到她師父竟也這么厲害!
楮語倒也不覺意外,嘴上卻道:“師叔也是很厲害的大能。”
“哈哈。”定一真君笑道,“你也很厲害,可知現(xiàn)下你的名聲已經(jīng)傳遍十四洲了?”
“這么快嗎?”樊師兄問道。
定一真君憑空取出一枚玉簡來,遞給楮語:“此乃《玄元仙鑒》,本君來時(shí)路上做主先為你買了。”
楮語只覺得“玄元”二字有些耳熟,雖不知這是什么,還是雙手接過:“多謝師叔。”
“本君替你將它種入識海,你且翻開看看吧。”定一真君話音落下,玉簡便從楮語手上落進(jìn)了她識海之中。
樊師兄已經(jīng)在一旁興奮起來:“師妹!你上了風(fēng)云榜!還有新秀榜!”
“別咋咋呼呼的,讓你師妹自己看。”
楮語翻開這枚名為玄元仙鑒的玉簡。
第一頁只有一行字:十四洲全鑒。
而后分為兩卷,一卷為《玄元榜》,一卷為《玄元鑒》。
根據(jù)樊師兄方才所言,楮語先翻開了《玄元榜》。
《玄元榜》之內(nèi)又分“主榜”和“子榜”。
“主榜”下設(shè)有八個(gè)榜,依次序分別為“萬仙榜”、“風(fēng)云榜”、“新秀榜”、“懸賞榜”、“玉京試道榜”、“華山論劍榜”、“名劍榜”、“名器榜”。
“子榜”下設(shè)有三個(gè)榜,分別為“比試榜”、“洲榜”、“宗門榜”。
這些榜單下還有細(xì)分,楮語只是掃過,先翻看樊師兄提到的兩個(gè)榜。
風(fēng)云榜,七月上。
一:沈驚云。昆侖北斗峰大弟子,獲至寶振天鈴。
二:崇一。禪宗新任佛子,十四洲第一位女佛子。
三:楮語。太微門新弟子,七日筑基。
四:秦云英。“小商君”,昆侖北斗峰弟子,筑基九層,二十一道雷劫結(jié)丹。
……
新秀榜,七月。
一:楮語……
二:崇一……
……
這次是于師兄的聲音:“快看琴心榜!”
楮語尋去,在“萬仙榜”最后找到了,介紹為筑基修士實(shí)力榜。
琴心榜。四萬四千零六十四。
一:楮語……
筑基修士第一:楮語!
楮語眼底微生寒意。
修士之中,練氣、筑基、金丹此三重境界的人數(shù)應(yīng)當(dāng)是最多的。
她自知天賦卓絕,卻并不自負(fù)。
這個(gè)《玄元仙鑒》,為何將堪堪筑基的她列為這數(shù)萬萬筑基修士之首?
楮語抬眸望向定一真君。
身邊祝枝幾位也沒有出聲,一并看向定一真君。
定一真君倒是一副絲毫不意外的模樣,笑呵呵道:“怎么,害怕了?”
祝枝幾位俱點(diǎn)頭。好怕師妹被暗殺。
楮語沒有回答,反問了自己。
害怕嗎?
她答:“不。”
筑基之后還有金丹、元嬰、分神、煉虛、混元這多重境界,才能觸及飛升。漫漫仙途她才走出最簡單的一步,往后還有無窮無盡的磨難與危險(xiǎn),怎能未戰(zhàn)先懼?
“好。”定一真君笑道,而后看向祝枝幾人,“這般臉色作甚?區(qū)區(qū)筑基第一,遲早會由你們師妹摘得,仙鑒縱是今日先將她掛上榜,又有何不可?倒是你們,不加緊修煉的話,被師妹超越得太快可是很羞愧的事。”
幾人略顯委屈:“謹(jǐn)遵師叔教誨。”
定一真君含笑負(fù)手:“走吧。”
因?yàn)橛窈喎N在識海中,又是在這浩大的廣場上行走,且算安全,楮語便邊走邊分神繼續(xù)看玉簡。
她在筑基榜上面的金丹“騰云榜”,看見了第一名是第七劍,觀留裕為第三,崇遠(yuǎn)是第七,凌絳第十一,祝枝在第四十三。
而后又在“華山小論劍榜”,看見了第一名是第一劍,第二名是第七劍。
又看見了“華山論劍榜”,第一名是不近舟,第二名是第一劍。
還有“玉京試道榜”……
……
“名器榜也更新了。”祝枝道,“振天鈴,昴君本命法寶……昴君是誰?”
昴君?楮語旋即去尋“名器榜”。
定一真君道:“此次收徒之行前,你們大師兄去的那個(gè)秘境就是昴君隕落后化成的秘境。”
楮語找到了。
名器榜,四萬四千零六十四。
一:嘲哳。無弦箏,至……
二:振天鈴。金鈴,至寶。已隕步天宗太清境大能昴君的本命法寶。為昆侖北斗峰大弟子沈驚云所得……
三:定雷鐘……
金鈴,昴君,已隕。
楮語眼神微暗。
“被沈驚云奪走了?”祝枝驚道,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語氣中滿含擔(dān)憂,“大師兄怎么會讓沈驚云……”
定一真君嘆了口氣,低聲道:“他受傷了。”
“什么?!”幾位師兄同時(shí)發(fā)出震驚之聲,因在廣場之上,倒也壓低了聲音。
奪走……受傷……楮語抓住了重點(diǎn)。
所以說,太微門的大師兄應(yīng)當(dāng)是勢在必得,卻可能出了什么意外,被昆侖北斗峰的大弟子擊傷,而后反奪振天鈴。
沈驚云。楮語將這個(gè)名字記在心中。方才在玄元仙鑒上也看到過他。
定一真君輕嘆:“因此,三月后的云上萬寶節(jié),我們一定要得到定雷鐘。”說罷看向楮語,意有所指,“你們要努力啊。”
云上萬寶節(jié),定雷鐘。
楮語想起觀留裕下天舟之前,也提到過云上萬寶節(jié)。
于是又打開“名器榜”。
定雷鐘。雷擊木鐘。至寶。已隕步天宗無相境大能尾君的本命法寶,可擋五重雷劫。藏于中洲云上城玄元萬寶閣,將于今年十月萬寶節(jié),贈(zèng)予有緣者。
“兩年前定雷鐘就上榜了,但萬寶節(jié)七年一次,今年才有機(jī)會爭奪。”祝枝疑惑道,“贈(zèng)予有緣者,怎么才算有緣者呢?”
定一真君道:“機(jī)緣此事,未到之時(shí),一切盡不可知。”
見幾位小弟子有些喪氣,他又補(bǔ)充一句:“但事在人為。勤加修煉不會有錯(cuò)。”
幾人應(yīng)下。
“這名器榜前三,竟都是步天宗先輩的法寶。”祝枝語含羨慕與向往,“步天宗弟子,想必都是這般厲害的人物吧……若我生在六千年之前該有多好……”
楮語聞言不動(dòng)聲色地看了祝枝一眼,她的眼中閃爍著光,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慨。
楮語垂眸。
“好嗎?”定一真君反問,語氣似嘆似恨,“十四洲大劫起于步天。誅魔之后,步天幸存弟子盡數(shù)殉道,自此滅門……埋葬了多少天驕……”
“你若生在六千年前拜入步天,大劫降世,你該如何?”
祝枝被問得愣住了,一時(shí)不知如何回答。
定一真君笑了笑。祝枝的反應(yīng)在他意料之中,許多人的反應(yīng)都是如此。
然后他聽到另一個(gè)人回答了。
少女的聲音清冷,平靜,又暗含堅(jiān)定與決絕。
“我未能生在六千年前拜入步天。”
“但若此生有幸踏破虛空,我必竭盡全力,厄大劫于初生,保諸位先輩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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