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鄭芷英打來的，聲音里帶著興奮：

        “小凡，你那個行醫資格證書的事，辦妥了！”

        “是嗎？太好了！”張凡眼睛一亮，好像屁股上安了彈簧，差點從沙發上跳起來。

        “唉，這事拖了這么長時間，真是對不住你。我家老林這個人，我簡直拿他沒辦法……我這兩天真急了，給他下了最后通牒，他才總算把這事辦了。”

        “太謝謝了，鄭姐，哪天我請客。另外，在這中間走人情需要花錢的地方，我會把錢準備好送上去的。”

        “不用不用。這件事也就是老林跟衛生局諸局長一句話的事。沒事，你不要多心，現在，你直接去衛生局找老林，填個表就成了。”

        啊，終于辦成了！

        張凡放下電話，滿臉喜氣。

        孟津妍也跟著高興，道：“這下可好了，以后就沒人敢說你無證非法行醫了。”

        孟老微笑著搖搖頭：“張凡，辦個行醫資格證，也要費這么大周折？這事你怎么不找我？是不是見外呀！你找我的話，我叫小妍他爸給衛生局長打個電話就成了。”

        “孟老，您誤會了。我之所以沒找您，是擔心孟市長工作太忙，不想用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來打擾市長。”

        孟老感興趣地看著張凡半天，點點頭，感慨道：“我周圍的朋友，無不挖空心思溜須拍馬，想通過我托津妍他爸辦事。相比之下，張神醫真是高風亮節，佩服。”

        說完，又轉身對孟津妍道：“記住，真朋友和假朋友，在小事上是可以區別出來的！”

        孟津妍站起來，一把挽住張凡胳膊，狠狠地白了爺爺一眼：“爺爺，你別老在我面前裝哲學家好不？我若是沒有看清張凡哥的人品，我會收他當徒弟嗎？”

        “什么？徒弟？你，你收張凡為徒？張凡，是真的嗎？”孟老坐不住了，急促地問。

        “是，是的。孟老，小妍正在教我七星掌大筑基呢，而且我也是學有所成。”

        “哈哈哈哈，”孟老這回是徹底開心了，“好好，師徒關系了！哈哈。”

        “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哼！”孟津妍被爺爺笑得不好意思起來，嗔了一句，拉著張凡便往外走，“走，我陪你去衛生局。”

        此時，市衛生局醫政處處長辦公室里，尤林國正托腮想心事。

        張凡托他辦行醫資格證書的事，他一直拖著沒辦。原因是，辦證這種事是肥差，局長當然不想把這口肥肉給下面的人吃了，所以一直這事是歸諸局長親自管。而諸局長向來很黑，不收錢不辦事，收了錢不一定辦事。如果尤林國求諸局長辦此事，那么尤林國就要自己破費來向諸局長行賄。

        今天上午，老婆鄭芷英又兩次打電話催促他快給張凡辦，并且威脅，如果不把張凡的事給辦妥，晚上就別想在她身上找便宜。尤林國想來想去，終于想出一個好辦法：讓張凡親自來局里找諸局長，如果局長跟張凡行賄受賄交易成功，那他尤林國在老婆鄭芷英那里也可以有個交待了。

        于是，他打電話告訴鄭芷英，謊稱那事已經辦妥了，讓張凡過來填表、照相、取證。

        正在打著如意算盤，張凡和孟津妍敲門進來了。

        尤林國不認識孟津妍，只把她當成張凡的一個相好的，并沒在意，熱情地招待二人坐下，遞過煙來。

        張凡客氣地道：“尤處，真是謝謝你了。沒想到辦得這么快！”

        尤林國吐了一口煙圈，微笑著，輕輕說：“張醫生，這有張表格，你先填了。”

        說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表格。

        張凡在茶凡上把表格填好，站起來遞給尤林國。

        不料，尤林國忙擺手道：“我不用看了，這張表格，是局長那里需要的，你去局長辦公室，讓他在上面蓋個章，然后到局辦秘書處那里照張相領證書就成了。”

        張凡信以為真，連連答應道：“好好局長在家吧？我這就過去。”

        尤林國拿起桌上的電話，拔了個號。

        “諸局長，您好，是我，小尤。”尤林國的聲音極為獻媚，身子也是不由自主地從椅子上半站起來。

        “好的，好的，我這就叫他們過去，好的，謝謝局長，謝謝。”尤林國一邊說，一邊點頭哈腰地站了起來，似乎局長真能看到他的謙卑和恭順。

        放下電話，尤林國一臉的自得：“你現在去局長辦公室，他在。八樓。”

        張凡和孟津妍走出尤林國辦公室，進到電梯里，直達八樓。

        孟津妍一邊走一邊小聲嘟囔著：“我覺得這事有點怪。”

        “怎么怪？很正常呀？我沒覺出來。”張凡蒙蒙地說。

        “按道理，尤林國應該親自把表格給局長送來，最次也要派個秘書給局長送來，哪有讓外人親自找局長的？我看，這尤林國好像在耍花招兒。”

        張凡一聽，心中一沉：這尤林國莫非……

        說話時，已經來到了局長辦公室門前。

        敲了敲門。

        “進——來——”

        一個拖長聲音，帶著奶油味，從里面傳來。

        張凡推開門，側身讓了一下，對孟津妍說：“你先進。”

        正在這時，身后走過來一個女秘書，手里抱著一個文件袋，也要進門。

        三個人同時出現在門邊。

        張凡看見大辦公桌后面坐著的胖局長。

        胖局長也正好抬頭看著張凡。

        忽然，局長發現了張凡身后站著的女秘書，便提高聲音道：“喂，你是來辦事的？”

        “是的。我姓張，剛才林處長給您打過電話。”

        “噢，辦證的。”諸局長臉上表情暗淡，眼皮耷拉下來，道，“你先出去，私事往后排，公事先辦，孫秘書，你進來吧。”

        身后那女的應了一聲，大步走上前來，一擰一擰，把超短包臀裙快要撐破了，帶著一身香氣，走到了局長面前。

        張凡和孟津妍互相看了一眼。

        “你們倆沒聽見嗎？叫你們先出去候著。”孫秘書回身，不屑地瞪了孟津妍兩眼，用十分自豪的聲音道，“我和局長在辦公事，你們是私事，趕緊走廊里候著。”

        說著，把文件夾放在局長辦公桌上，回身走過來，張開雙臂，用轟狗轟雞的口氣道：“快走快走！你們添什么亂？不知道局長工作有多忙？”

        張凡真想在她那包臀裙上狠拍一掌，把她的給拍裂。

        想到即將到手的行醫資格證，只好咽下這口氣，拉著孟津妍，退了出來。

        “咣！”

        身后一聲門響，門被緊緊地關上了，而且，張凡聽見一輕微的閂門聲音。

        孟津妍已經氣得臉色發白了，“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個小秘書嗎？領導的后宮而己！拿著雞毛當令箭，真把賣叉當職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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