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巧花一看柜臺里面的標價，沒有低于二十萬的，嚇得直縮頭，拉著張凡便要離開。

        “我覺得你戴紅寶石肯定有畫龍點晴的效果。”張凡扶住柜臺不走。

        見張凡不走，巧花也沒辦法。畢竟不能當著營業員的面兩人拉拉扯扯，好像沒錢似的被人笑話，她只好隨張凡在柜臺前看來看去。

        “這個好不？”張凡指著一顆心形紅寶石問道。

        這顆項墜約有杏仁大小，光明剔透，紅紅的像一顆黃昏時的星星，它的光澤柔和，質地極其純潔，連一點雜色都沒有。而且一看就知出自大師之手琢磨而成，因為做工精細，寶石通體上有上百個小菱形面，個個都是六邊形，形狀規則而有規律，真是巧奪天工！

        項墜上穿著一條細細的墨綠珠串，珠子個個只有大米粒一半大小，卻是晶瑩锃亮，閃著迷人而神秘的珠光寶氣，也不知這樣的珠子戴在巧花那瓷白的玉頸上，會是什么效果。

        張凡打心眼里看上了這款。

        “可以考慮！從這個色澤看，項墜應該是鴿血紅，珠串應該是老種祖母綠，兩者都是難得的珍品。”張凡贊不絕口。

        這么長時間以來，張凡跟著鞏夢書和錢亮這兩個古董迷，在市場上摸爬滾打，已經快出徒了，對各類珍寶，有相當準確的見識，完全能夠把握入手的價格和時機。

        “可……小凡，這可是280萬哪！我可不要！不要不要……”巧花的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這么大！花個十萬八萬她還心疼呢！280萬還不把張家埠半個村子都買下來！這么貴重的東西戴在脖子上，罪過呀！

        “這位先生真是行家！”

        營業員非常機靈，見男的要買，女的不要買，在這個時機上，如果她輕輕地助推一下，這筆交易就會成功。她感嘆道，“這項墜和珠串，都是出自白云市第一雕王一刀江山之手。可惜雕王已經仙逝，這個是他生前最得意的作品，可以說是絕品，因此，不但有實用價值，更有相當潛力的收藏價值。”

        “既然如此，包起來吧。”張凡微笑著說，那口口氣很輕松，好像買了一只雪糕那么隨意，而且，一邊說，一邊把卡朝營業員晃了一晃。

        “好的，我馬上開票。”營業員沒想到這么快就做成了280萬一筆大買賣，自己這個月的提成會相當高……她簡直有點小激動了，心里在暗暗念叨著：草特么的，我長得也不差呀，怎么就鉤不到這樣的一個金龜婿！要是我有機會遇見這樣的金主……特么我一定要沖鋒上前。

        想到這，不禁輕輕摸了一下自己的褲帶：看來，女人要有錢，最耽誤事的就是褲帶！

        一邊想，一邊偷偷看了張凡一眼，然后急忙把交款單冊展開，拿起圓珠筆，龍飛鳳舞地開單。

        正在這時，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婦女。

        這女人是穿金戴銀、抹得滿臉掉灰那種女人，因為貪吃偷嘴，再加上雌激素分泌旺盛興生活不到位，憋得身材發福，外表看上去，就跟發蘭稀酒莊里的酒桶很連相。

        她在柜臺前低頭看了一眼，眼前一亮，相中了那顆鴿血紅，不禁驚訝地叫了起來：“好！好牛逼的鴿血紅！我喜歡。”

        服務員正在開單，沒有抬頭看她。

        “喂，服務員，你聾了還是啞了？沒聽見我喜歡它嗎？把這個拿出來我看看！”她用肥大的手掌拍著柜臺玻璃，拍的很用力，發出咣咣的聲音。

        相信如果柜臺不是鋼化琉璃的，肯定被被她給敲裂了。

        營業員一愣，馬上抬頭微笑道：“這位女士，對不起，這顆紅寶石，這位先生已經買了。”

        酒桶婦臉色一變，馬上產生了相當不悅的表情。斜眼打量了張凡和巧花一眼，臉上是一陣陣的瞧不起，簡直好像看了張凡和巧花之后很對不起她的眼睛似地，對營業員尖聲道：“買了？票不是沒開完嗎？錢不是沒交嗎？”

        “那也得有個先來后到！我們可是按順序排隊的。”

        “順序？有錢才有順序！沒錢你跟老娘講個屁順序！來，這寶石我要了，我可以多出錢！”

        營業員抱歉地道：“這位女士，我正在給這位先生和女士開交款單，現在收回，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酒桶婦又是往柜臺上拍了一下，提高八度的聲音：“什么說過去說不過去？你是新來的嗎？告訴你，我是這里的老客戶，我有權優先購買我喜歡的！”

        她說著，從懷里掏出一張銀色的卡，往柜臺上一摔，“看看吧，今年半年我就在你們這里買了一千多萬的貨！難道你們不想好好侍候我？難道你們專門跟錢過不去？”

        營業員掃了一眼那張銀色的卡，不禁臉上露出敬畏之色：這樣的卡，全商場也只發出過幾十張。老總有囑咐，銀卡客戶都是商場的財神爺財神奶，必須熱情服務，百分百把他們當上帝，換句話說，對這些客戶，他打你左臉，你要把右臉主動送上去叫他打，直到他打累了，你再給他揉手！

        眼下，這個酒桶婦不但是銀卡客店，而且是個得罪不起的惹事精，這讓營業員十分為難，她想了半天，俏臉紅了，聲音低下地道：“女士，這……這太讓我為難了！您如果確實喜歡的話，跟這兩位商量一下吧。他們同意把購買的機會轉讓給你，我們商場當然沒意見。”

        酒桶婦想也沒想，馬上從古馳包里抽出兩沓鈔票，往柜臺上一砸，然后像推麻將一樣，推到張凡面前：“兩萬歸你了，紅寶石歸我！”

        張凡看了看鈔票，又看了看酒桶婦，苦笑不己：

        這世上，怎么這么多二貨！

        現代科技已經發達到這個地步了，怎么還是無未能撼動古老的東西？

        時代在前進，人性還在惡的原點踏步。

        難道，人類當真沒希望了？

        “你……以為兩萬元很多？”張凡在一瞬間，當了一回憂民憂世的哲學家，然后又恢復了世俗，微笑著問。

        這時，好多顧客聞聲圍了過來，他們很感興趣地圍觀這場紅寶石之爭。

        對于沒理想沒事業的閑人們來說，吃瓜圍觀乃是人生一大樂趣，怎么可以錯過呢？

        “多與少，都是你白撿的！還不趕緊拿了錢走人！一會兒，若是萬一我后悔了，你連這兩萬也得不到！”酒桶婦非常傲慢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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