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低頭小聲嘀咕幾句，商定了主意。

        然后，其中一個方頭大臉的率先站起來，慢慢踱到到張凡面前，很有禮貌地一躬身，輕輕問道：“請問，先生也是做投資的？”

        張凡正低頭剝一只龍蝦，聽見有人發(fā)問，抬頭一看，見是一個陌生人，便在臉上現(xiàn)出幾分不快，皺眉道：“先生，謝謝你高抬我了。我不是投資，是投機。”

        “對對，投機，投機顯得更準確一些，那么來說，我們是同行了。”

        “同行？你也做股票？”張凡很不屑地問，眼睛里的意思是“你也配”？

        方頭大臉從懷里掏出一張名片，雙手捧著，送到張凡面前：“知名牛散，牛上天私募操盤手牛見金，請多關(guān)照。”

        牛上天？

        而且還見金？

        坐在一邊的苗英聽了，差點把嘴里的東西吐出來。

        牛上天，還不掉下來摔死？

        急忙取了一塊紙巾，假裝擦嘴角忍住笑，同時抬頭斜了牛見金一眼。

        只見這牛見金人長得挺粗糙，面部顯然是經(jīng)常做美容搞出的激素臉，看著挺鬼氣的，甚至有些尸氣，一雙三角眼眼賊溜溜地，饞饞地放出光在，在她的胸前頂峰上死死地停留。

        苗英感到胸前一熱，心中惱怒，特別想一揚手，把手里的咖啡杯子砸到牛見金的臉上。

        不過，她忍住了，轉(zhuǎn)而沖他一笑。

        這一笑，柳眉輕舒，笑靨如花，那兩片紅唇，真如綻開的兩片玫瑰花瓣兒，令男人恨不得撲上去把它們咬下來！

        這一眼，閃電般地俘虜了牛見金的心。

        牛見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俊的女人！她那眼神，像刀子，一下子就鉆進了他的心里。

        牛見金心里一顫：去！臉蛋這么嫩？白白胖胖的卻又腰細腿長……好俊的小媳婦，我喜歡！

        如果像以往一樣，把眼前這個男人給整個負債累累，那么這個小媳婦十有八點九往我床上猛爬，擋都擋不住啊！

        牛見金腹下一熱，忙抽出一張名片，仍然是雙手捧著，彎腰遞到苗英眼前：“女士，請多關(guān)照！”

        苗英伸出白白細長的小手，用食指和中指輕輕一夾，將名片夾在兩指之間，看也沒看，直接扔進了桌上的lv之內(nèi)，然后端起杯子，輕輕呷了一口熱咖啡，完全沒有正眼看牛見金一眼，好像眼前的牛見金就是一跑堂跟班的。

        張凡哼了一聲，冷冷地道：“私募？我見多了。有賠有賺，賠多賺少。”

        牛見金含笑坐了下來，半個屁股欠著，以示謙卑，聲音相當細膩而迷人：“先生，我們不是一般的私募。說實在的，要是沒有路子玩點老鼠倉，怎么可能賺錢？”

        張凡掃了他一眼，仍然是一臉的不在意，一邊吃東西，一邊道：“靠一點小道消息進貨，也叫老鼠倉？上市公司那么多員工，你以為隨便有人傳出來的消息就是真的？如果你真的靠這些小道消息來建倉，你就幼稚了。告訴你，沒有公司董事會董事一級的消息，都不可靠！”

        牛見金眼前一亮：莫非，這小子有點路子？剛才他在電話里談到“淡山化工”讓手下把其它的股票都清倉，全部買進淡山化工……難道他有消息？

        淡山化工啊淡山化工，我正在潛伏這只股票呢，難道是天意？

        牛見金激動得嘴有些干，用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先生，聽您話里的意思，您有些路子？”

        張凡又是冷冷一笑：“牛先生，作為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你不覺得應該控制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嗎？”

        “呵呵，是這樣……”

        牛見金是那種心理無底線的人，假裝尷尬地笑了一笑，“我的基金正在做淡山化工，剛才我聽先生也準備做它，所以過來談談。先生您知道，這只股票盤子大，一家兩家資金做不起來，要是我們兩家能聯(lián)手把它做上去，豈不更好？”

        “你手里有淡山化工？”

        “不瞞先生說，我手里有九千萬股淡山化工底倉。我瞅這只股票很久了，它現(xiàn)在的股價是歷史低點，只要公司基本面沒有黑天鵝，從三元做到十元，沒有問題。”牛見金很有信心地道。

        張凡看了苗英一眼，笑而不語，繼續(xù)大吃。

        這時，餐廳外款款走進來一位小姐。

        正是欣然。

        她快步走過來，老遠就招呼：“張總，苗姐，不好意思，來晚了。機場這一路堵車呀！”

        張凡和苗英熱情地站了起來，“欣然，可把你盼來了！”

        三人落座寒喧一陣，然后張凡招手去取了一個餐盤，外加一瓶洋酒，三人邊喝邊聊。

        而牛見金坐在一邊，默默地聽著。

        “欣然，這次我準備投幾個億進去吃貨，有一部分錢甚至是杠桿借貸，可以說是不容有失啊！”張凡有幾分不放心地道。

        欣然掃了一眼牛見金，警惕地道：“這位先生，是張總的朋友？怎么不介紹一下？”

        顯然，欣然這樣問是擔心外人在場，泄漏了秘密。

        張凡搖了搖頭：“這位是剛才認識的牛先生，也是做淡山化工的。”

        欣然臉上蒙上一層不滿，看了一眼苗英，又看了看張凡，沉聲道：“張先生，你平時就是這樣保守商業(yè)秘密的？如果這樣的話，我看，還是算了吧。”

        張凡臉色大變，顯得相當尷尬，搓了搓手，對欣然歉意一笑，然后轉(zhuǎn)向牛見金，很不客氣地道：“牛先生，您……是不是有點過分了？請你離開這里，我們要談自己的事情！”

        牛見金不得不起身了，“對不起，我也是做淡山化工的，本想跟你們交流一下這方面的信息……既然欣然小姐不喜歡，我就走開好了。不過，畢竟我手里有九千萬股淡山化工，任何人想做這只股票，都會希望跟我合作的。”

        說罷，又是笑了一笑，沖欣然飛了一眼，然后回到自己座位上。

        張凡三人接下來小聲地嘀咕著，一直到吃完晚餐。

        而兩個牛散始終沒舍得離開，等張凡三人離開餐廳后，他們慢慢跟在三人身后。

        巧合的是，張凡和苗英房間，以及欣然的房間，跟兩個牛散是同一層樓。

        兩個牛散心中大喜。

        張凡三人來到欣然房間，坐下喝茶。

        剛坐了一會兒，聽見敲門聲。

        開門之后，兩個牛散笑容滿面地站在門外。

        “有什么事嗎？”張凡皺眉道，“沒事的話不要隨便打擾別人好嗎？”

        牛見金臉上布滿了微笑，躬身道：“張先生，是這樣……我和我的合伙人想跟幾位談談合作的事。”

        “合作？沒那愛好！”張凡冷哼一聲，隨即便要把門關(guān)上。

        牛見金忙攔住，笑道：“合則兩利嘛，為什么不合作呢？我和合伙人商量了，我們以最優(yōu)惠的條件與你們合作，怎么樣？我們坐下來談談，談不成的話，可以交個朋友嘛！”

        張凡一皺眉，把牛見金往外一搡，搡得牛見金后退幾步，差點摔倒，道：“姓牛的，我沒見過你這種人。我已經(jīng)跟你申明過了，不——想——合——作！”

        這時，苗英拉了張凡一把，小聲道：“別動不動就打人，你這老毛病該改一改了！”

        欣然想了一下，忽然道：“張總，我們不妨聽聽這兩位先生的條件再拒絕不晚。”

        張凡想了一會兒，終于點點頭道：“進來吧。”

        幾人在沙發(fā)上坐下來。

        牛見金的心理真是強大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剛才被打了一下，這會兒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仍然是一臉甜笑：“你們幾位是個中老手，肯定明白九龍不治水的道理。要是幾個莊家在一只股票里，大家不齊心的話，股價拉不上去，就是拉上去了，出貨時大家搶著出，也會把股份打下來的。所以，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家聯(lián)手，定一個協(xié)議：十元以前誰也不準出貨。十元以后，用一個半月時間慢慢出貨，誰也不準大手筆砸盤。”

        張凡淡淡地道：“你以為你那九千萬股很多是不？你以為我很在意？”

        欣然見張凡又要頂牛，便道：“牛先生，我沒有從你的話里聽到對我們有利的東西。”

        “合作，雙方獲利，難道還不算有利？”牛見金道。

        張凡冷哼一下：“我們掌握淡山的內(nèi)幕消息，你掌握嗎？我們知道什么時候出利好什么時候出利空，你知道嗎？”

        “這……難道，張總在淡山里面有熟人？”牛見金眼睛一亮。

        “沒有自己人，敢做股票？”張凡又是不屑地哼了一句。

        “這……”

        “實話跟你說吧，牛先生，眼前這位欣然小姐，就是淡山化工董事長的千金！”張凡得意地道。

        “真的？”牛見金有些不信。

        “不是真的難道還是假的？有眼珠子的話，好好看看！”張凡說著，把手機抹開，亮出幾張照片給牛見金看。

        只見上面欣然和她爸爸在一起的合影：有在家里的，有在車里的。

        牛見金當然從淡山化工網(wǎng)站上看見過董事長的風采，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激動得肚子生疼，用力全力，緊緊收住谷口，才忍住了屁氣，沒有現(xiàn)場爆發(fā)，聲音顫抖，拱手道：“欣然小姐，原來是董事長的千金！失禮了，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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