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凡哥哥，你怎么了？”

        臘月一個魚躍，縱身過來，撲在張凡身上，拚命地搖晃著他。

        “師兄，”孟津妍即使到了這個時候，也還忘不了自己師妹的身份比臘月“優越”，伸手推開臘月，痛聲叫道，“師兄——”

        臘月被推開一邊，卻是心急如焚，也顧不得跟孟津妍計較，伸手把住張凡手腕，探了一下脈象，突然大哭起來：“津妍姐，小凡哥哥死了！”

        “啊？”

        孟津妍一聽，驚得心魂直飛天外。

        也不哭，也不鬧，直接愣在那里一動不動，看著臘月：“真，真的？”

        “津妍姐，小凡哥哥沒脈了，你摸摸——”

        臘月淚如泉涌，把張凡的手腕推向孟津妍。

        孟津妍看著張凡的手腕，想摸脈又不敢，伸出手指，在空中顫抖著：“真，真的——”

        “不是真的還是假的嗎？”臘月怒了一聲，然后回過身，緊緊伏在張凡身上，號啕大哭起來，“小凡哥哥，你怎么死了啊！小凡哥哥……”

        臘月一串哭叫聲，格外刺耳，要不是街上車水馬龍發出如潮水般的背景聲音，她的叫聲會傳很遠。

        “小凡哥哥，你怎么死了啊！”

        孟津妍也是一下子伏到張凡身上，她沒哭過喪，不知道該怎么表達心中的悲痛，不自覺地學著臘月的聲音，也叫了起來。

        “小凡哥哥，你答應過帶我們去逛街的！”臘月把頭不斷地撞在張凡的身上，痛不欲生。

        “小凡哥哥，你答應過帶我一個人去逛街的！”孟津妍一邊哭喊，一邊用香肩把臘月向旁邊一頂，叫聲更為悲摧。

        她倆哭得一聲比一聲高，一陣比一陣慘，眼睛中流淚，聲音中帶血，像是刀子一樣，能飛刺進人的心中。

        這烈度和感染力，如果成立一個哭活公司，肯定能賺點錢。

        “怎么了怎么了？”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兩人止住哭聲，回頭一看，救星來了？

        救星來晚了！

        “你怎么才來！”孟津妍一下子跳了起來，沖著師父吼道。

        師父是剛剛入睡，聽到聲音，感覺不對，急忙跑上來。

        他一邊系扣子，一邊跑近，急急問道：

        “怎么了？小凡怎么這樣——”

        “你自己看吧！”孟津妍吼了一聲，又哭起來。

        師父跑到跟前，打眼一看，也是一驚：“小凡——”

        聽見師父的聲音顫抖，孟津妍像是受到委屈的小女孩見到了父親  ，一下子撲過來，抱住師父的雙腿，“師父，小凡哥哥死了——他真的死了！”

        “這……”師父蹲下來，“怎么搞的！怎么會出事？”

        “都是為了救她，把小凡哥哥累死了！”

        孟津妍義憤填膺，手指臘月。

        “道長，她撒謊，小凡哥哥是為了救她累死的——”

        臘月也不示弱，抓住孟津妍的肩膀，就要打，“明明是救你累死的——”

        “你倆能不能別鬧了？從今天一見面，就開始鬧，我都看夠了！張凡修煉到了16階，豈是隨便就累死的？一定是你倆把他活活氣死的！”

        師父板起臉，教訓道，一邊伸出手，在張凡心口摁了一會。

        兩個貨閉嘴不說話，似乎有些愧疚，靜靜看著師父。

        師父把手松開，微皺眉頭，教訓道：“津妍，我教你的心脈十三經，你都喂貓吃了？小凡現在內氣虛弱，心脈雖有，卻不能到達脈絡之中，你這時把他腕脈，哪能號到脈博！”

        孟津妍臉上喜色一現，忙伸出手，放在張凡胸口上。

        小手剛剛及胸，馬上叫了起來：“沒死，小凡哥哥沒死！”

        臘月激動難抑，向前一探身子，把孟津妍給撞到一邊去，伸手壓住張凡心口。

        “沒死，小凡哥哥沒死啊！”

        臘月叫了起來。

        孟津妍被臘月推得跌了一個屁墩兒，尾椎疼了一下，卻沒有發火。

        臘月看著孟津妍，孟津妍也看著她。

        “小凡哥哥沒死！”

        兩人異口同聲，突然張開雙臂，緊緊地抱在一起！

        “臘月，對不起啊！”孟津妍哭著道歉。

        “津妍姐，是我不好！”

        臘月緊緊地貼著孟津妍的臉，抽泣地道。

        “快別說話了，把小凡弄到房間里再說。”師父笑著，慈愛地用手摸著兩人的頭，拍了拍。

        臘月和孟津妍受到師父提醒，急忙站起來，臘月提起張凡雙手，孟津妍去抬張凡的雙腳……

        “不行不行，你們是米警嗎？這么粗暴！張凡現在處于休克狀態，這個抬法，本來有口氣，也會叫你們給弄沒氣兒了！”師父阻止道。

        二人吐了吐舌頭，把張凡放下。

        孟津妍蹲下身來，臘月攔腰把張凡抱起來，放到孟津妍后背上。

        孟津妍背起張凡，快速向樓梯口走去。

        來到師父房間，把張凡輕輕放在床上，孟津妍喘了口氣，回頭見師父正在慢條斯理地打開藥箱，從容地在里面翻看著，不知研究什么，急忙嗔道：

        “師父，都火燒眉毛了，你怎么一點不急？”

        臘月也是輕輕哼了一聲，語帶譏諷：“如云道長，小凡哥哥生命垂危，您治不了也不算丟人，還是送醫院吧！”

        師父卻是一點都不生氣，微微一笑，從藥箱中取出一只小瓶，搖了搖，自言自語道：

        “多虧上次留了一點！”

        說著，擰開瓶蓋，倒在小心里一丁點兒，往張凡鼻孔上一撒！

        “啊欠！”

        張凡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全身都動了一下。

        臉色慢慢轉為紅潤，呼吸增強許多。

        “脈博，應該是恢復了。”

        師父輕輕地道。

        孟津妍和臘月，急忙給張凡把了把脈，兩人也都松了口氣。

        “師父，小凡哥什么時候能醒？”孟津妍說著，輕輕把臘月的手從張凡手腕上推開，“你輕點好不？”

        臘月“呸”了一聲，坐到一邊。

        師父伸出手，又號了號脈，道：“已無大礙。不過，內氣消耗過多，要靜養一陣。”

        “那，小凡哥哥的功力就沒了吧？”

        孟津妍的聲音里，有沮喪，也有一絲難以捉摸的喜悅：要是張凡功力全無，也許，他就不會對她那么牛逼、那么高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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