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每次到周韻竹那里，遇到馮靜云，都是一本正經，從來沒有半點調戲的意思，十分尊重她。

        他本來以為這樣沒有什么可挑剔的。

        沒料到，馮靜云卻是角度“刁鉆”。

        她另外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原來會產生那么大的誤會，竟然自卑，搞成了無端的自我傷害。

        張凡有點不知所措。

        搓著手，眼光落在她哀怨的臉上，“靜云，你怎么能這么理解問題呢？你是保姆，不，是家政工，我和竹姐是你的雇主。你想想，如果我每次見到你都拍拍打打，摸摸索索，你不會以為我人品不好？對你心懷不軌嗎！”

        張凡本以為自己這話說得相當有“邏輯”，可是，有時候，邏輯就是個屁。尤其對于女人來說，邏輯永遠退位于直覺和感情。她一聽，抬起嫩白雙手，捂住臉，忽然哭了起來，“嗚嗚嗚……”

        哭聲相當悲戚，在清晨的安靜中顯得刺心。

        張凡急了。

        她這么一哭，要是把周韻竹給弄醒了，過來一看，這場面……周韻竹怕不會認為兩個人昨夜同睡，現在是剛剛起床吧？

        急忙握住她手腕，小聲的勸道，“靜靜，你別哭啊，咱倆在一個房間里，你這么一哭，不是陷我于不仁不義之地嗎？”

        馮靜云把手腕從他手里抽出來，止住了哭聲，抬頭問道：“談吧，你到底要談什么工作？反正，我是代替不了竹姐的工作，我也不配。”

        “是這樣，我昨天來這里時，看了村里的情況，就產生了一個很不錯的想法。這里，離京城不遠，一個多小時的路，可以說是郊區吧。村里這么多空房子，看樣子，人們也不會回來了。俗話說的好，衣服怕穿，房子怕空。房子一空下來，老鼠、蛇，各種小動物都進去做窩，這房子也就離廢棄不遠了。是不？”

        “這倒是，農村的房子跟城里不一樣，是怕空著。”

        張凡繼續說道：“我想，村里年輕人大都走了，就剩些老幼病殘，尤其是老年人生活孤寂，生病也不好自理……要是，辦一個松散型養老院，會不會有戲？”

        “松散型養老院？”

        “這是我想出來的一個名稱，意思就是說不像一般敬老院那樣大家集中起來生活，而是像居家過日子一樣。只不過需要成立一個公共管理中心，平時照顧老人的生活。”

        “這個想法非常好。”馮靜云興奮地說道，“你繼續說下去。”

        “要成立一個公共管理中心，需要有一定的規模，也就是說，要有好多老人過來住才行，否則的話，效益會很低。所以我的意思是把村里的這些空房子買下來，然后由我們基金會出錢，招一些老人到這里來養老，他們一家一戶過日子，肯定比養老院更舒心。”

        “對對，養老院其實有一個很大的弱點，”馮靜云說，“一個屋子住好幾個人，如果有一個老人走了，其它的老人會聯想到那也是自己不久以后的結局，會很不舒服，精神很受刺激。要是老人們分開住，就不會產生這種事。”

        “你真聰明。”張凡適時地表揚一句。

        “張總，說哪里話呢，”馮靜云臉上露出靦腆的笑容，又見張凡的目光低于下巴，便把前襟扯了一扯，扯平了，使自己的胸前不那高，“我這是聽那些在養老院當傭工的姐妹們說的，院里每走一個老人，其它老人的情緒就有好幾天不高。”

        “這也說明，好多老人應該有這種一家一戶養老的想法和愿望，我們的這個設想，應該會有市場。這事，我感覺可行。”

        “其實，”馮靜云莞爾一笑，見張凡的目光已經上移，不禁有幾分失落，把胸一挺，微嗔微笑，細語如鶯，“張總，其實這個想法不是你的新創意，別人早就有這種想法了，只不過，這個方式那要多花好多錢，會虧本的。”

        “本來就是慈善事業，賺錢了就是搞錯了。”張凡笑道。

        “那也不能把錢砸水漂啊，你想沒想過，你去買這些農戶的房子，會發生什么？”

        “什么？”

        “本來它不值多少錢，就等著敗落倒塌，但是，如果你一但要買，房主們肯定坐地起價，叫價會越要越高，最后變成天價。這種事，新聞上還報導得少嗎？”

        張凡被她這么一說，心中一咯噔。

        馮靜云說的絕對有道理。

        這種事有先例，聽說西部有一個寫字的人，要辦一個什么什么，買一個廢棄村莊的那些房子，結果，到最后十萬一戶都買不下來。

        別看現在村里的房子不值錢，如果一有人買，價錢馬上就會貴起來。而且，村民們會聯合抬價。

        那個寫字的人在偏遠的西部，那里要到十萬已經是天價。

        而這水庫村，是在應該郊，想象空間巨大。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出50萬、100萬，也未必有人肯出手。反正他們拿準了你，只能買他們的。

        張凡有點懵，剛才還興致勃勃的想法，一下子被潑上了一盆涼水。

        馮靜云見張凡呆呆地，有些傷的樣子，不禁一陣心疼：這么好的人，這么好的男人，能不能替他分憂呢？

        想了想，輕輕用手拽住張凡的手，放在自己的兩只軟軟的手心，“小凡，你別灰心，我讓我姨媽幫你想辦法。畢竟，姨媽在這個村子住了一輩子，人頭熟，地形熟，我姨父在世的時候，當了半輩子村長，為鄉親們謀福利，大家都懷念他老人家，現在我姨媽出面做這件事，鄉親們看在去世的老村長的面子上，應該也會給一點面子，把這件事情辦好。”

        張凡倒不是被她的話感動，而是被她兩只軟軟的帶著溫熱的手給感動了，一道熱流，從小妙手直達心中，也許是剛剛煉過古元玄清秘術的原因，脈道和內氣特別通暢，被她小手一鼓搗，小妙手突然發出一道白光，像是一道閃電，在兩人中間閃開，把兩人的臉都閃得白白地一下。

        馮靜云嚇了一跳，尖叫一聲，下意識地撲到張凡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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