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暖暖隱約記得，她搜索出來的關于omega的詞條，十條有八條是omega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管是對alpha和beta，都要跟他們保持安全距離。

        因為不管是alpha還是beta，都有可能因為omega的信息素失控。他們一旦失控，柔弱的omega根本無法抵抗他們。

        但是秦若羽居然毫無防備地請她進屋！

        周暖暖立在秦若羽的住處門口，感慨了一會網上的言論太極端后，便在秦若羽神態自若的邀請下，踏進了他的屋子。

        “東西放那邊。”秦若羽給周暖暖指了一個角落后，關上了她身后的房門。

        周暖暖依言將箱子放好時，秦若羽已經端了一杯熱茶，招呼她在他面前坐下：“暖暖姐，坐下喝杯茶吧。”

        秦若羽的住處是一套兩房一廳的小戶型。周暖暖左右看看，來了興致：“小秦，我能參觀一下你的房間嗎？”

        秦若羽將熱茶放下，眉毛不著痕跡地挑了挑：“請隨意。”

        得了允許，周暖暖便在房間里走了走。她在門邊看了看廚房和廁所，又在一個開著門的房間門口前伸頭望了望。另外一個房間關著，周暖暖就沒湊過去。

        匆匆看過，她便坐下了。

        “小秦，”她出聲喚他，眼神微亮，“我覺得你這里很不錯，戶型方正，離春日也近。你能幫我問問你們這棟樓有沒有出租的，租金多少嗎？”

        秦若羽定睛看了她一會：“你想租房？你家不是離這里挺近的嗎？”

        周暖暖有些遲疑，但還是向秦若羽透露了些自己的狀況：“實際上，我跟家里大吵了一架。所以我才出來找工作，想著攢點錢，然后搬出來住，獨立生活。”

        周暖暖本來也不是會依附他人的人。更何況她跟原身的親人也沒有什么感情，所以并不想跟他們一起生活。既然原身沒有繼承家產的資格，她正好可以借這個理由搬出來，跟他們劃清界限。

        當然，搬出來之前她得有足夠的經濟能力。所以她今天出來找工作也并不是一時腦熱，而是她冷靜思考后，決定好好地在這個世界生活的第一步。

        “哦。”周暖暖對面的秦若羽輕點了點頭。

        “所以，這棟公寓……”周暖暖話到一半陡然停下，因為秦若羽突然起身湊近。兩人的距離在剎那拉近，周暖暖甚至能看到自己呼出的氣息拂在他臉上細碎的汗毛上。

        她緊張地想后退，卻被秦若羽按在椅子把手上的手困住。

        他的神色自然，語氣平靜，全然不覺得兩人間的距離有問題的樣子：“你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周暖暖一時無法言語，只能僵硬地搖了搖頭。

        “是不是你身上有味道？”他勾勾唇，作勢又往她的方向湊近了些。

        周暖暖一個激靈，趕緊按住秦若羽的肩膀，將他推開了一些。

        “可、可能是出了汗。你別、別靠這么近。”周暖暖說完，又使了些勁，一直將秦若羽推回自己的座位才收手。

        秦若羽重新坐下，神色不變地抬手嗅了嗅自己：“原來是我搞錯了，是我身上有味道。熏到你了嗎？”

        “啊？”周暖暖不明所以地愣了一下，用鼻子嗅了嗅，“沒有味道呀。”

        秦若羽挑挑眉：“是嗎？”

        他話音落下時，屬于omega的信息素迅速鋪滿了整個房間。房間里排風系統檢測到信息素濃度過高，立刻“嗒”地一聲自動啟動了抽風程序。

        “什么聲音？”周暖暖左右看看，發現房間頂上的抽風機都轉動了起來，“它們怎么自己動了？你開的？”

        “嗤。”秦若羽突然笑出聲來，“你果然聞不到信息素。”

        其實周暖暖也挺好奇聞不到信息素會怎樣的，于是干脆不等回家，直接問秦若羽：“聞不到信息素會有什么影響嗎？”

        秦若羽冷哼了聲：“會被人看不起。這個世界就是如此，所有人都被身體構造分成了三六九等。”

        “這有什么關系，我看得起自己就行。”周暖暖對此并不在意，哪里有絕對平等的世界？她原來的世界男人和女人、窮人和富人也都不平等。可是所有的世界都會慢慢向更好發展的，她做好自己，樂觀地迎接世界的改變就可以。

        她說這話的時候微微笑著，眼睛里躍動著耀眼的光，像逐光的向日葵，生機勃勃。

        秦若羽垂下眼簾，將桌上的茶杯拿過來，仰頭喝了一口。

        周暖暖小聲開口提醒：“小秦，那是你給我倒的茶。”

        秦若羽將杯子磕在桌子上，竟有點生氣：“那又怎樣？家里就這一個杯子！”

        雖然不知道秦若羽為什么會生氣，但是他發火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周暖暖不僅沒被他兇到，還忍不住和聲安撫起他來：“沒事，反正我也不渴。”

        “很晚了，我該回去了。”周暖暖起身告辭。

        秦若羽坐在椅子上動也不動。周暖暖自己走到門口，拉開了門。

        “對了！”臨出門前，她轉過頭看他，“小秦，記得幫我問問租房的事情。謝啦！”

        她說完朝他歡快地揮揮手，然后干脆利落地關門出去了。

        周暖暖一出門，手機就響了。十點零一分，陳晴掐著點給她打電話：“暖暖，需要我過去接你嗎？”

        “不好意思大嫂，我這邊有點事耽擱了。我現在馬上回家，半個小時之內到。”周暖暖掛了電話便小跑著趕到了公交車站。

        她很走運地沒等一會公車就到了，趕在半個小時內回到了家。

        她一進門，陳晴就迎了上來。

        周暖暖笑著跟她打招呼：“大嫂，今天煮了什么宵夜？”

        周暖暖肉眼可見地心情好，陳晴也跟著高興：“我煮了銀耳蓮子，一直暖著。你洗個手就可以過來吃了。”

        “好的大嫂，你等我。”周暖暖回房間放了東西，洗過手便到餐廳找陳晴。

        周暖暖一坐下，陳晴便將甜湯送到她的手邊，而后坐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吃。

        “大嫂你也吃……呃！”周暖暖話到一半，陳晴突然湊近，在她的脖頸旁嗅了嗅。

        周暖暖忍不住懷疑這個世界的omega都有不打招呼就聞人的嗜好。

        關于陳晴是omega的事，周暖暖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雖然這個世界男女的身體構造都差不多了，但是受核戰之前的傳統觀念影響，社會上的主流婚姻依舊以男女結婚為主。

        男alpha和女omega，女alpha和男omega，男beta和女beta是最常見的婚姻組合。而大部分omega，在結婚后都會選擇回歸家庭，操持家務、養兒育女。

        “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陳晴坐了回去，溫柔出聲，“是一個味道很甜的omega，跟你關系很好的樣子。暖暖你今天是去找好朋友玩了，是嗎？”

        周暖暖想到秦若羽突然湊到自己面前的樣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你怎么看出我們關系很好？”

        陳晴篤定地回她：“因為omega不會輕易讓自己的信息素留在別人身上，除非關系特別親近的人。”

        其實周暖暖根本不知道秦若羽什么時候把信息素留在自己身上的，她又聞不到……想到自己聞不到信息素的事，周暖暖喝湯的勺子忍不住頓了一下。

        所以，原身的家人知道她聞不到信息素嗎？

        “大嫂。”周暖暖斟酌了一會后，徐聲道，“我今天新交了一個朋友，她告訴我，她聞不到信息素……”

        “天呀！”周暖暖還沒說完，陳晴就忍不住驚呼出聲，“這也太可憐了……不對！”

        陳晴臉色變了變，緊張地看向周暖暖：“暖暖，你是不是被人騙了？誰會在認識你的第一天就跟你說這么隱秘的事情？暖暖你平時出門少，不知道外面有些找不到工作的beta，專門編可憐的故事騙人錢財。暖暖，你沒給錢那個人吧？”

        周暖暖看陳晴這個反應，就能猜到陳晴和周東霖都不知道原身聞不到信息素的事情。如果這個世界的人對能不能聞到信息素那么在意，那么原身之所以走極端，恐怕不僅僅是因為周東霖的逼迫，更多的是對自己跟別人不一樣的恐慌。

        周暖暖在心里默默哀嘆一陣，揚起頭朝陳晴笑了笑：“放心吧，大嫂，我沒有給她錢。”

        她錢包里統共就幾百塊錢，她哪里有錢給人騙？

        “那……”陳晴難受地勾起眉，“那你的朋友是真的聞不到信息素？現在醫學很發達了，只要不是完全聞不到，都有機會治愈的。要不你問問你朋友，需不需要資助，我有些私房錢，可以贊助一點。”

        “謝謝你，大嫂。”周暖暖握了握陳晴的手，有些感動，“她很堅強，也很樂觀。我相信她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那……我們聊聊那個omega？”陳晴反握住她的手，望著她的臉上寫滿了想聽八卦的期待。

        周暖暖默默地將手抽回來，低頭喝了一口甜湯。

        對上陳晴炙熱的目光，周暖暖強行換了一個話題：“其實，我今天出去找工作了。”

        陳晴聞言立刻把心心念念的omega忘了：“你去找工作了？可是beta是很難找工作的，更何況你大學還沒念完……”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陳晴急忙打住了：“暖暖你別誤會，我沒有逼你回去上課的意思。大學嘛，什么時候你想讀書了我們再去上課就可以。你想先工作一段時間我也很支持，只是外面的工作都太辛苦了，我讓你哥給你安排一個……”

        “呸！不提你哥。”陳晴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嘴。

        周暖暖笑著把陳晴的手拉下來：“大嫂，不用這樣，你想說什么都可以，我現在什么話都聽得。”

        “是嗎？”陳晴喜上眉梢，“那你哥是不是不用繼續出差了，我可以讓你哥回家住了嗎？”

        怪不得周暖暖這段時間都沒有見過周東霖，原來他被陳晴強行“出差”去了。

        “但是我有件事想請大嫂幫忙。”周暖暖干脆趁機提條件，“我工作的事，拜托你先不要告訴我哥，我想等我工作穩定了再跟他說。”

        陳晴猶豫了會，最后道：“那就先不告訴你哥。反正只要不是他給你找的工作，他肯定都不會滿意。”

        “謝謝你，大嫂。”周暖暖感激地抱住了陳晴，“你對我真好。”

        周暖暖抱了一會，正要放開陳晴卻發現她雙眼通紅，淚珠兒蓄滿了眼眶。

        她有些慌：“大、大嫂，你怎么了？”

        陳晴抽抽鼻子：“我太高興了，暖暖！嫁進來三年了，這是你第一次主動抱我，我真的太高興了……”

        周暖暖看她眼淚鼻涕都要下來了，想給她抽張紙卻被她一把拉進懷里重新抱好：“再抱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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