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蕓雁摸了摸鼻子，“臣女想向殿下借人。”

        “借人？”莫越風手執白子落下。

        “正是。”白蕓雁順著莫越風的視線看去，棋盤之上殺勢極重，看起來黑子已經是必輸無疑。

        她眉梢一挑，執黑子落在一處不起眼的位置，棋盤上的局勢瞬間變化，此刻的黑子自損八百傷敵一千，與白子形成勢均力敵的局勢。

        琉璃闕也是如此，她不想讓安玉蘭知道這些事兒，她只要悄悄地處理了蘇瑤。

        勇侯府的嫡小姐，永遠都是蕙質蘭心，溫婉善良的。

        前世，母親被害，她無能為力，今生便是死也要護著母親。

        所以，算得上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她，只能尋求幫助，而莫越風正是能幫她的人。

        莫越風似乎被她這種魄力給驚到了，他微微錯愕，“你要借什么人？一會管家帶你去挑。”

        話音落下，莫越風意味深長的抬頭看她一眼，“你既是未來的世子妃，自然不必這般決絕，一切，本世子都會處理好的。”

        知道他說的是琉璃闕的事情，白蕓雁微微頷首。

        “多謝殿下。”

        二人之間氣氛在旁人看來，再曖昧不過，不過莫越風是為了他們之間的合作，他需要白蕓雁這個擋箭牌，免得父親再往他的院子里塞人來監視他。

        白蕓雁同樣是為了報恩，報小時候的救命之恩，以及需要世子府的勢力。

        正好碰到劉管家端著托盤進來泡茶。

        莫越風放下手中的棋子，“劉伯，你等下帶著白小姐去領幾個衷心聽話的人。”

        “臣女陪著殿下下完這局吧？”白蕓雁瞧出不對勁，輕聲道。

        聞言，劉管家識趣的退下。

        院子中又剩下了二人。

        莫越風道：“還算你聰明。”

        白蕓雁深吸一口氣，“殿下應該是有事交代吧？”

        莫越風自顧自的下棋，聲音低上不少，“一會跟著管家去領人隨意挑，都是本世子手底下的人。”

        言外之意……

        莫非管家劉伯不是莫越風的人？

        似乎是看出白蕓雁的疑惑，莫越風道：“劉伯是鎮南王府的人，若你我二人伉儷情深的流言再傳幾日，鎮南王府就該坐不住了，自會尋你。”

        白蕓雁點了點頭，抬手撫去棋盤上的落花柳絮。

        茶香裊裊升起，二人一黑一白的落子，最終是莫越風更勝一籌以六子取勝。

        莫越風這才將手里的棋子一扔，端起已經涼了的茶一飲而盡。

        見此，白蕓雁便更明白了，劉伯在世子府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莫越風的習慣，更不會明明知道棋不下完莫越風是不會喝茶的還將茶給送來。

        所以，剛剛過來送茶是個借口，監視才是真的。

        “殿下，臣女告退。”想通了一切，白蕓雁更是謹言慎行，生怕出一點差錯。

        跟著丫鬟出了莫越風的院子，到劉伯那里，選了一個丫鬟，便回琉璃闕了。

        途經其他脂粉鋪子，白蕓雁還買來了一些。

        等馬車停在琉璃闕前，掌柜的和那幾個侍者早就探頭探腦的出來看。

        白蕓雁勾唇，也不怕他們看，領著那丫鬟去了隔壁盤下來的院子。

        剛剛挑回來的小丫頭紛紛一臉驚恐的看著來人。

        冰花早就讓她們洗漱完畢，其中不乏一些長得標志的女孩。

        “小姐！”冰花上前，將一大包裹布料拿了過來，“這都是從三樓拿下來的，您看看。”

        白蕓雁隨手看了看，挑了一款藏青色的布料，對冰花道：“就這個花色吧，領著她們到裁縫那里量尺寸，一人一套，至于服侍樣式，一會我過去跟裁縫說。”

        裁縫自然也是琉璃闕為了開放三樓而雇來的裁縫。

        等她們的尺寸都量好了，眾人齊聚在院子中，白蕓雁端了一把梨花木的椅子坐在上首。

        下面兩排小丫頭們齊刷刷的站好，垂手不語。

        白蕓雁看了一眼那個丫鬟，那丫鬟會意，上前端起了架子，在來的路上白蕓雁早已經跟她說明此番要她做的事情。

        “日后，你們便是我手底下的人，我介紹一下，我便是琉璃闕新的掌柜，你們喚我青霜姑娘即可。”

        傾聲音中氣十足，清楚的傳進了每一個丫頭的耳朵里，眾人面面相覷，知道這是白蕓雁的授意，福身行禮：“是，奴婢知道了。”

        白蕓雁看了她們一眼，知道她們在人牙子的手里是沒有名字的，“你們一會來領名字。”

        她取了二十個單字，分別冠上白姓。

        梅蘭竹菊，春花秋月，夏秋冬，上到星云下到水木。

        接下來，二十個人便被青霜領到后堂去訓話，白蕓雁則是慵懶的伸懶腰，勾勾手指，對冰花道：“走，隨本小姐去琉璃闕。”

        人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便是大換血。

        移步到琉璃闕，掌柜的和那些個侍者對白蕓雁仍舊是有些畏懼。

        白蕓雁絲毫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從明兒個起，你們就都不用來了。”

        話音落下，眾人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什么叫做不用來了？

        冰花哼了一聲，趾高氣昂，“你們都被辭退了！”

        掌柜的一驚，面露惶恐，梗著脖子喝道：“你有什么權利！”

        說完，他就后悔了，自己真是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

        白蕓雁現在是琉璃闕的少東家，他們的去留自然要歸白蕓雁管。

        “白小姐，您不能這樣啊！”眾人這時候才感覺到了害怕，紛紛垂下眼簾，跪在地上，不停磕頭，幾下就見了血。

        說白蕓雁鐵石心腸也好，說白蕓雁不近人情也罷，反正她是鐵了心不打算再用他們。

        “你倒是給將你留下來的理由啊。”

        眾人一下子沒了聲音，啞口無言。

        見此，白蕓雁笑的更加燦爛，“你們要是不服，大可去找你們主子，看看是她的能耐大，還是本小姐的能耐大！”

        說罷，白蕓雁一招手，青霜便領著眾人上前來，將他們往外轟。

        掌柜的漲紅了臉，指著白蕓雁的鼻子說著大話：“賤人！不過是個乳臭未干的臭丫頭！你給我等著！”

        白蕓雁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淡然處之：“本小姐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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