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覺不好，趕緊接話：“沒事，只是小感冒，沒什么大礙。”

        王石人不同意，叮囑著：“小感冒也能造成大問題，不能馬虎。”

        我點點頭，說您說的對。

        接著這些“叔叔伯伯”們就圍繞著“感冒”這事發表各自的意見和建議。

        聽著各種延伸過來的病名，突然覺得自己不是得了小感冒，而是什么生死攸關的癌癥。

        “各位叔伯別來無恙。”清冷的嗓音在略顯嘈雜的交談聲中顯得格外清晰。

        蕭凱站在我身側，錯身一個肩膀的距離，有意無意將我擋在身后。

        有人打趣蕭凱最近春風得意，羨慕死他們這群老頭子了。

        好幾個人附和著，話里話外的親近，可見和蕭凱的交際來往比較密切。

        關系稍微遠點的則是捧場的笑著，不接話，也不離開。

        漸漸的人便越聚越多，圍成了一個大圈，又有各種小圈子。

        蕭凱和眾人笑言幾句，不卑不亢，有晚輩的謙遜有禮，言談舉止也不落他的地位身份。

        我在一旁看著，耳濡目染，將他的神態談吐記了個七八分。

        眾人圍在一起寒暄，聊天，剛開始本來想離開，卻找不到和蕭凱開口的機會。

        想偷偷溜走，剛起了念頭就被蕭凱以各種隱秘手段留在他身邊，一直將我控制在一步之間的距離。

        不死心試了好幾次，最終被蕭凱以特別慎重的語氣，嚴肅的表情警告不要離開他身邊。

        被他的神情嚇到，想到曾經遭遇過的事情，按捺躁動的心，靜下心來聽他們說話。

        之后才明白什么叫聽君一席話深讀十年書。

        在場的都是商場的行中老手，將他們的話記進心里，這對于初入商海的人來說都是寶貴的經驗。

        我聽的入神。

        在說著國外某商場的設計值得借鑒，有人突然提了一句題外話，說是國外的某黑道大佬慘被自己的情婦雇兇手拿命。

        其他人笑呵呵，正經著臉，卻想長舌婦一樣說著別人的八卦隱私。

        暗暗不齒，卻被蕭凱暗地里拍了一記后背。

        抬頭去，剛好迎上他微傾的臉，笑的溫柔，語氣滿是冰冷的警告：“收斂你的神情，你不是純凈水，不要讓人一眼望到底。”

        心頭一緊，下意識抬頭去看其他人的神情。

        好在，聊天的聊天，打趣的打趣，有瞧見我和蕭凱湊近了說話的，轉頭和旁人說話。

        蕭凱說完，又轉頭和人說話去了。

        左瞧瞧右瞅瞅，正打算去拿些喝的，到了餐桌邊，聽見這么一句話：“真的有殺手這種存在嗎？買兇殺人？那些殺手都是什么人？”

        有人嬉笑：“怎么，你有興趣？”

        我回頭，看見一張憨厚老實的臉，似乎喝了酒，臉頰緋紅。

        聽見旁人問話，他笑著搖頭說：“只是好奇。”

        “嗨，這種事有什么好奇的，能出這種新聞自然是有的，不過想必價格也不便宜，咱們就是想找，也拿不出那閑錢來啊！”

        這幾人處在大圈子的外圍，穿著某知名品牌的高定禮服，散發的氣質和王石人等人截然不同。

        另有人接道：“對啊，再說了這種事有什么好好奇的，難不成你有想殺的人？”

        那男人慌忙搖頭，連聲說沒有，憨厚的笑笑，將手里的杯子往嘴邊湊，咕咚兩口便沒了。

        旁邊人埋怨著讓他少喝點，別酒醉了鬧出幺蛾子。

        男人笑著點頭，卻又灌下一杯，我看著臉似乎又紅了一個度。

        旁邊的人搖頭不再多說。

        我轉身去了旁邊放著飲料的桌子，心里卻在敲著鼓。

        買兇殺人？

        不斷在心里重復這四個字，心跳漸漸不在平靜。

        買，需要錢。

        我有！

        之前蕭衡給我的那張卡，里面的錢很多，足夠了！

        可是這兇，該怎么去找？

        想了想，卻只能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

        但全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信息，胡亂翻了翻，沒有一個是自己想要的。

        滾動屏幕，出現一個類似殺手組織的網站，剛點進去，手機就是一震，網頁顯示有人在聯系我。

        “預約嗎？”

        我想了想，回了一個嗯。

        然后那邊發了一個鏈接，卻什么注明解釋都沒有，手指顫了兩顫，猶豫著是否要點開。

        終于下定決心，落下手指點進去一看卻是亂碼。

        返回又點開，來回試了好幾次，依舊是亂碼。

        回到聊天頁面，打字問怎么回事，消息剛發出，肩膀一重，接著一疼，蕭凱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我說過，不要亂跑！”

        不看他，都能知道他的牙齒咬得有多緊。

        肩膀往下沉，想躲開蕭凱的鐵掌，卻發現它化身成磁鐵，根本躲不開。

        只好無奈的解釋：“我沒亂跑，不過幾步路的距離！”

        “我說過不要離開我一步遠的距離！”

        依舊冷漠，且帶著命令的語氣讓我很不爽，非常不爽，卻沒勇氣在大庭廣眾之下和蕭凱鬧開。

        這不是可以任性的場合。

        捏緊手機，忍下洶涌的情緒，低低的回了蕭凱一句：“知道了。”

        “最后一次，和我的距離不要超過一米。”

        “好。”

        蕭凱松開手，越過我往前走了幾步，停下來。

        我趕緊跟上，他才抬腳繼續往前走。

        待在蕭凱身邊，聽他們說話，思緒卻飄到了在手機上曾經點開的網頁上。

        不知道那網頁點開會出現什么。

        這么想著，忍不住將手機拿了出來，再次進入那個網頁。

        點進去第一時間依舊出現三個字：預約嗎？

        這一次，我則思量了才回答。

        “我想咨詢。”

        那邊很快的回到：“想了解什么？”

        這速度和語氣，讓我懷疑網絡那頭的不是人，而是自動回復。

        試探著回了兩個字：“買兇。”

        “年齡，身高，性別，體重，行動是否正常。”

        我一一按它的要求回了。

        它回道：“收到。”

        等了一會，手機連續震動：

        “是否預約？”

        然后兩個鮮紅的大字，是與否出現在屏幕上。

        手指在兩個選項上游移不定，好半晌才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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