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殺人滅口

王寧錦緩步走到三順面前，三順將頭壓得極低，不敢去看王寧錦。

半晌，眼前忽然伸出一只瑩白如玉的手，三順怔住，隨即耳邊響起王寧錦泛著涼意的聲音。

“給我。”

三順反應了半天才明白過來，才想將手中的彎鉤剪遞過去，動作一頓，猶豫道。

“九姑娘，這些東西臟，您……”

王寧錦并未開口，但三順卻忽然覺得肩上傳來一陣重壓，清楚地察覺到王寧錦的不悅，三順再也不敢廢話，忙恭敬的將彎鉤剪遞了上去。

王寧錦蓮步輕移，舉著有些重量的剪刀朝人群走去。在日光的映照下，彎鉤剪上的鐵銹都泛著森寒之意，剪子尖端上掛著一個鐵彎鉤，上頭吊著半截兒鮮血淋漓的舌頭。

王寧錦信步上前，她跟前的丫鬟卻是不自覺地后退，更有膽小些的，小腿子一顫，整個兒人直接跌坐在地上低低地哭了起來。

“看來你們以往是對我有什么誤解，如今也都瞧見了，我實在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人，倘若你們肯安安分分地在侯府伺候也便罷了，偏就有人膽大包天，打起我清平侯府的主意。”

王寧錦揚手將彎鉤剪甩了出去，正落在旁的幾個有名在冊的婢子跟前。

半截兒舌頭就著慣性自彎鉤上掉了下去，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兒，砸在貴荷的繡鞋上。

貴荷嚇得失聲驚叫，腳下胡亂踢騰了一通，將半截兒舌頭甩了出去。

王寧錦覷著貴荷慘無人色的臉，緩緩開口。“我只問一遍，你可有什么要交代的？”

貴荷聞言噗通一聲跌坐在地上，雙肩似抖篩子一般，不住地顫抖，口中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奴，奴婢，奴婢，也是逼不得已，若是不聽他們的……他們，他們會殺了奴婢全家的。”

“如果你翻來覆去只會說些廢話，倒真不如讓你閉嘴來得干凈。”

“九姑娘饒了奴婢吧，奴婢招，奴婢全都招！”

方才巧喜的遭遇歷歷在目，貴荷早嚇得魂飛魄散，若叫她生生給截斷了舌頭，那還真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奴婢也不知將奴婢送進來的是何人。”

貴荷抹著眼淚，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言及此，生怕王寧錦不信，再三保證。

“奴婢是真的不知道，那人不曾表露過身份，只與奴婢約好每個月的十五——”

王寧錦眼角驀地瞥見一道寒光。

“當心！”

王寧錦急斥出聲，但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個身材小巧的丫鬟抓著尖銳的匕首惡狠狠地在割開立在一旁的秀芝的喉嚨，避開三順抓向她的手，轉了個身兒捅進貴荷的后心。

秀芝鮮血狂涌，捂著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虛空抓了兩把便咽了氣。

貴荷不甘地瞪大眸子，望向王寧錦，拼盡最后一口氣說出兩個字。

“東……官……”

王寧錦眸色一寒，望向被仆人摁倒在地的丫鬟。

安秀院的滿月，因四房舉家搬進清平侯府，各院兒里皆抽不出人手來，特意從外頭買進來一批人。

滿月便是那時進府的。

王寧錦覷著滿月：“看來你的嘴巴是撬不開了。”

滿月人生得小巧秀美，是典型的江南女子，素日里脾氣溫和，人亦出落得極為水靈。

前些日子還傳言四房的五爺王寧祿有意收她做通房，因趕在秋闈，四太太擔心會耽誤了王寧祿備考，便將事情給拖后了。

滿月面帶譏誚，看向王寧錦。

“九姑娘藏得深，這些年可慢的我家主子好苦。”

王寧錦黛眉顰蹙。

“不及你家主子處心積慮。”

“可惜了，九姑娘是不會知道主子是誰的，你們王家得意不到幾時了！”語畢，滿月揚起匕首便朝自個兒的心口刺去，三順站在邊兒見王寧錦悄悄遞給他一個眼神兒，心領神會，早便防著她這一手。

一見滿月有動作，三順照著她的膝蓋便是一腳，將滿月踹得一個趔趄，匕首一歪重重地插進肩窩。

眼見成了，三順一陣激動，壓住滿月讓她動彈不得便抬頭望向王寧錦。

王寧錦蓮步輕移，停在滿月身前，俯下身去，纖細的手指伸向滿月的肩膀，倏地握住匕首。

滿月當即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王寧錦唇邊勾起涼薄的笑意，握住柄部，緩緩朝下遞進幾分，近處之人皆聽見刀刃擦過骨頭的聲音，直叫人頭皮發麻。

滿月死死地咬緊牙關，硬是撐著沒有叫出一聲兒來。

“方才沒死成，往后可就沒機會了。”王寧錦俯首在滿月耳邊低語道。

藍蓮立在一旁早準備了幾塊破布，王寧錦理了理衣裙，剛起身，藍蓮便捏開滿月的嘴，將破布皺成團塞了進去。

口中霎時間被塞進異物，激得滿月一陣干嘔，手腳被三順等人綁得緊實，照王寧錦的吩咐將人送到容華苑的柴房去了。

前后不到一個時辰，院子里便死了兩個，鮮血汨汨地流出，立在院中的丫鬟無一不是手腳冰涼。

“往后若再有背主求榮的奴才，先掂量掂量自個兒的斤兩，若是不湊巧撞到我手里，可不會如今日這般好過了。”

王寧錦撂下一句話便朝容華苑去了。

蘭芝與王寧錦一道兒，藍蓮則留下指使著旁的丫鬟將院子清掃干凈。

人人都滿眼懼意，不敢去碰地上那半截兒舌頭并兩具尸體，倒是章嬤嬤白著老臉自告奮勇地上前。

強忍著惡心邊打掃，章嬤嬤邊小聲與藍蓮打聽。

“藍蓮，九姑娘今兒個怎么這樣大的火氣，素日里九姑娘可從不這樣的。”

章嬤嬤話一問出口，旁的丫鬟紛紛立起耳朵朝這頭聽。

藍蓮垂著頭，嘆了口氣。

“咱們二爺昨兒個墜了馬，不知是中了哪個惡人的奸計，姑娘現下急著將人給揪出來替二爺出氣，哪兒還顧得上什么仁義啊。”

話落，不遠處的一個碧衣丫鬟出聲問道。

“二爺受傷了？傷了哪兒？可嚴重？”

藍蓮循聲望去，目光觸到那個丫鬟時，眸色一動，旋即緩緩開口。“倒是不嚴重，只傷了頭，不過太夫人和大太太不放心，給告了假讓二爺好好歇著。”

“傷了頭啊……”丫鬟淺淺一笑：“二爺無事便好。”

章嬤嬤在一旁接話。

“冬兒，你不是在安秀媛伺候的嗎？怎么反倒掛心起二爺來了？”

冬兒笑意僵在臉上，片刻便恢復如常，笑說道。

“瞧嬤嬤說的，二爺是咱們侯府的正主子，他沒事，咱們做奴婢的往后的日子才能好過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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